來生緣
炎炎夏日,日正當中,大部分人躲都來不及的太陽,威嚴的散發著他的熱力
照射著大地,堅硬的黃土坡上揚起一縷塵埃,伴隨著曳蘊裊裊蒸發的熱氣升騰,
不一會便隨之消散無蹤。
艱難的擺動著細小的胳膊,腳上用力的向下蹬著,這一個矮坡對此時的我來
說,就好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一般。
正當我感覺到體力似乎用盡了,口鼻中呼吸不過來,不得不停下喘口氣的時
候,忽然間身體一輕,原來是一條強壯有力的手臂將我的身子提起,抱在他的胸
口之處。
「爹!」我擡頭看著眼前正低頭皺眉看著我的男人,怯生生的喊道。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交代了隔壁的王嬸看著你嗎?」爹皺眉問道:「王嬸
人呢?」
「王嬸她……」我忿恨的說了開頭就停住了,腦海中閃過王嬸剛剛說過的話
語,改口說道:「我也想來看娘……」
我覺得王嬸就是一個徹底的戲子,每次從我爹手中接過我的時候,都是帶著
笑臉,說不麻煩,會好好照看我云云;等到我爹一走,立馬在背後念叨著爹的不
是,什麼整日無所事事,只知道喝酒,沒出息的話,剛剛甚至說我娘就是被我爹
剋死的。
我實在忍無可忍,才會趁著王嬸隨手把我和她的孩子丟在房內,到後院去餵
雞的時候,偷跑出來找爹的。
其實原本我對這些話是似懂非懂的,只是小孩的直覺,讓我覺得王嬸對爹的
態度,似乎不是在爹面前那般的一致,直到有次爹來接我,在門邊聽見背對著門
收拾家務的王嬸口中的碎念,我看見爹的身子忽然停住,爹的臉上平時便沒有什
麼表情,但是我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痛苦。
那晚回家之後,爹喝了好多酒,我偷溜下床,躲在房門後偷看,我看見爹又
哭又笑的,又指著天空憤怒的罵:「賊老天,死老天……」甚麼的,那是我記憶
中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看見爹如此失態。
爹的眼神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想法,我在他不發一語的注視下,不由得低下了
頭。只聽他淡淡的嘆了一口氣,自語道:「也真難為你了……這麼小就開始懂得
人情世故了……」爹說完拍拍我的頭,又道:「也罷,之前你還小不懂,便沒對
你說……正好,今日是你娘的忌日,你便來拜祭她吧。」
爹其實時常會帶我一起過來,陪娘說說話,不過每年總會有那麼一天,他都
會一個人上來,一直到日落西山才會回家,然後會幫我下一碗麵線,他說,那是
我的生日,麵線必須要吃光吃乾淨,碗�一點殘渣都不能留。
此次過後,我才明白,原來,這天不只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娘的忌日。
其實,當時大部分的事情,我都是懵懵懂懂的。
不過,那些對話,卻在我的記憶中留存了下來……
那一天,我剛滿五歲。
那一日,又叫做七夕。
*** *** *** ***
我叫二狗子。
我爹叫許二,我是他養的一條狗,所以叫做二狗子。
爹說他是天煞孤星,會剋死身邊所有的親人,所以我不能當「人」,只能當
狗來養,以此瞞過天意。所以我也不叫「許二狗」,我連姓都不能有,就只叫做
二狗子。
這是我後來在私塾識字之後,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是什麼好名字,甚至粗鄙不
堪時,回來問他所得到的答案。
從此之後,我便不再在意其他同學對我名字的取笑了。
雖然不在意,但是我也不喜歡再去私塾了。可是爹說我至少要能夠識字,所
以我還是得去……不過我再也不和那群孩子玩在一起了,所以其實在心�面,我
還是在意的吧?
總之,從此之後,在私塾中,我便成為了孤家寡人一個,我沒有朋友,在同
學們課餘時聚在一起玩泥巴,做遊戲,拿著樹枝木棍打仗的時候,我總是形單影
隻的在一旁看著。
每日木然的去私塾念書學習,結束了就沈默的一個人回家,這樣的日子持續
了一年。我沒有童年朋友,我沒有兒時玩伴,當時的我只覺得日子難熬,單調無
趣,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才能到頭,卻茫然不知,有時,單調無趣,竟也是一種
難得的幸福。
直到那日的到來……
我記得很清楚,那日,也是七夕,我的生日,娘的忌日。
自從我五歲那年,爹告訴我娘的忌日之後,每年娘的忌日,爹都會帶著我一
起,而不會再將我托給鄰居看顧,獨自一人前去。
那天,我和爹一大早就起來了,爹張羅準備著要帶到娘墳前的祭品食物,我
坐在門檻邊的地上等著。
忽然,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由遠而近,迅速的靠近。爹顯然也是聽到了聲
響,急忙的從屋內竄出,往村頭的方向瞧了一眼,接著攔腰把我一把抱起,環目
四顧之後,竟然把我塞到了平日收集餿水,用來餵豬的大甕之中!
不顧我的掙扎與叫喊,嚴厲的囑咐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準發出任何聲
響之後,便蓋上木蓋。我從一個很小的細縫中,看見爹很快的進屋,不一會出來
時,竟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把長劍,拿在手上。
爹才剛從屋內走出,那轟隆隆的響聲已到了村內,隱隱約約的喊殺聲和哀嚎
的哭聲傳來。
爹一個人站在院中,忽然仰天長嘯出聲,聲音清亮高亢,竟隱隱的蓋過了馬
蹄震地的轟鳴之聲。
長嘯持續了許久才逐漸停歇,爹在嘯聲之後開口,聲音遠遠的送出:「不知
是哪個山頭的兄弟們下來做買賣?不知可否請做主的當家來此一敘?」
伴隨著狂放的大笑聲,數匹馬踏破了大門,來到院中:「想不到這窮山村中
還藏著一位武林中的朋友!在下便是黑鬼山二當家,江湖上人稱黑鬼二凶的『鬼
見愁』黃奎,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爹傲然回道:「許二。」又皺眉道:「黑鬼山寨離此足有百里,為何會跑到這
麼遠且窮困的小村來做買賣呢?」
黃奎思索了一會,似乎是想不起來江湖上「許二」這個名號或是姓名有關聯
的事蹟,又見爹孤身一人,謹慎之心漸去,灑然說道:「這你就不必管了,我看
你的功夫還可以,便給你一個機會,為本寨效力吧!」
爹搖頭回道:「二當家的好意,在下心領了。」稍做沈吟,又道:「二當家
來此做甚買賣,在下確實是管不著,不過還請二當家高擡貴手,買賣照做,卻請
放過這村內無辜的平民百姓。如何?」
二當家聞言冷哼道:「本想留你一命,卻是不識擡舉。這次的行動必須要滅
口!既然你不願加入……」二當家話說到此,同時大手一揮,本欲說的話還未說
出口,只見到數道銀芒亮起。
原來卻是爹見到事已至此,抓住了二當家下令之前的時機,先發制人!
我不知道原來爹竟然會武功,還是如此厲害,在二當家還未反應過來之前,
身旁的幾名護衛,竟只來得及悶哼一聲,便已身首分離!
隨著銀芒突兀的出現與消逝,幾顆頭顱向上噴起,頸上血柱直湧,二當家只
覺得脖子一涼,一股大力湧來,將他硬生生拖下馬來,等他回過神時,脖子上已
架著冰冷的劍刃,身旁的兩名護衛已倒下。
二當家的臉上忽然浮現了驚駭的表情:「你……你……魅影身法,絕殺劍,
你……你是『絕殺樓』的!」又忽然想起了爹的名字:「二……難道你就是……
絕殺樓的那位人稱『玉面郎君』,又叫做『二郎神』的王牌殺手?」
看見爹既不承認,卻也不否認,二當家坐實了自己的猜想,面色慘白的喃喃
道:「絕殺樓昔日的第一殺手,沒想到卻躲在這小村之中……傳聞中你面貌斯文
俊美,身形瘦弱如書生,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大哥常說我最大的缺點就是識敵
不明,往往以貌取人而失了謹慎之心,大意之下有日必將嚐到苦果,還真是一語
成懺啊!」
爹從二當家的語氣中聽出不對,皺了皺眉道:「廢話少說!想活命的話,召
集人手,退出村落,等我疏散了村民,自會放你離去。」
二當家慘然又決絕的乾笑:「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活下來啊!但是一旦照你
的話做,不只我和我大哥,整個黑鬼寨的兄弟都要死,甚至包括我們的親人,都
會一起陪葬……」
「圍殺,屠村。」伴隨著二當家對部下說出的最後四個字,他的人頭在下一
刻也跟著飛起。
接到命令的幫眾,被二當家悍不畏死的行為所感染,一道傳訊煙花接著沖向
了空中,剩餘的十多位幫眾紅著眼衝向了爹,幾個門外的人同時大聲呼喊著召集
人手,接著也衝了進來!
爹握緊了手上的劍,轉頭隱蔽的向我的藏身處看了一眼,接著轉過身的同時
劍已消失,取代的是不斷閃現的銀芒,帶出了一條血路,轉瞬間帶著人潮衝出了
門外,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那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看見爹。
那一年,我七歲。
那日之後,我成為了孤兒。
*** *** *** ***
我雖然只有七歲,但是已上了一年私塾的我,還是聽得懂「屠村」二字的含
意。再加上爹臨走時那最後一瞥的眼神,透露的訊息,我知道他是要我在他將賊
寇引開之際,讓我立刻逃走。
我跟著小村的倖存者在荒野間流竄,方遭逢大變,又在餿水中浸泡後,在衣
服未乾的情況下逃亡,我弱小的身子不幸的感染了風寒,大病了一場。
我昏迷了七天七夜,還好多虧了一個好心的村民堅持背著我,否則我便會被
那些無情的村民拋下,獨自在曠野中掙扎,就算不病死也要凍死,不凍死也會餓
死。
人性就是如此,為了怕被我所拖累,就連他們的命是我爹救下的都忘了。
在昏迷中我做了一場夢,一個奇異而不可理解的夢。
夢中的世界,房子都蓋得好高,那�的人不再用磚塊和瓦片來蓋房子,而是
用一些聞所未聞,從未見過的工具和材料,什麼「鋼筋水泥」的東西來蓋房子。
那�的人們會躲在一個包著鐵皮,有著輪子的東西�面,用嚇死人的速度行走,
有點像是平時很少見到,只有那些很有錢的員外才會搭的馬車,但是卻沒有馬在
前面拉,據說是一種叫做「汽車」的東西……總之,夢中的世界是光怪陸離,無
法想像的,有太多的東西我無法理解,也無法去描述。
這場夢長得像是一輩子。很多細節我都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在夢中我仍是
一個孤兒,在一個叫做「孤兒院」的地方長大,在那我遇見了一位和我一樣都是
孤兒的小女孩,我們感情非常的要好,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上小學,中學
和高中,我待她就像是親妹妹一樣。我們努力求學,成績優異,一起考上了一個
叫做「大學」的地方。
在那個地方,我遇見了「她」。
她是我的同學,很漂亮,又愛笑,往往看見她的笑臉就能讓我忘記所有的不
快和悲傷的事;我們戀愛了,愛得很深。
畢業之後我在一個叫「公司」的地方工作,而她則在學校繼續求學,攻讀更
高的「學位」,什麼「碩士」,「博士」的,反正我不懂……她在學校有很多追求
者,其中一個「財團」的公子哥追求的最熱烈。但是她心中只有我,她說等她畢
業就嫁給我……
那天,是她的畢業典禮,我們去了一個地方,看一個叫「電影」的東西,看
完後二人正手牽手要回家,卻遇到了一群蒙面的匪徒,那些人拿了錢還不夠,見
她長得漂亮,還想對她不軌……我和那些人扭打了起來,我將他們之中,看起來
像是帶頭的那個壓在地上猛打。忽然,我感覺後腦傳來一陣劇痛……然後,我就
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我仍然記得夢中女孩的樣子,她的一顰一笑,她說話的聲調
語氣,卻怎麼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們最後逃到了一個還算繁華的小鎮,距離我從小生活的村落,據說有一百
五十里左右。
這裡是一個叫做「夏家溝」的地方,這�的人大部分都姓夏,大致上分為本
家、外家、外姓三種。所謂的本家就是姓夏的;外家就是不姓夏,但是與夏家有
各式姻親關係的;而外姓就是指我們這種外地來的,和夏家完全沒有親戚關係的
人。
一路照顧我的好心村民叫做劉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年約五十多
歲,他的妻子兒女都在這次劫難中死於賊寇之手,痛失親人的他,一路上把我當
作他親生兒子般,悉心照料,在我彌留之際,還是不肯聽周遭其他村民的勸,堅
持要盡力救助我到斷氣的一刻為止。我能夠在昏迷七日之後還醒過來,可以說是
奇蹟,卻也和他脫離不了干係。
夏家溝的族長夏老爺大發善心的大手一揮,我們這幾十個逃難的村民才得以
在這落腳,求得了一線生幾。
劉叔雖年過五十,體力卻仍壯健,在夏老爺的府上謀了一個長工的職位,我
亦跟著劉叔搬進了夏家溝最大最豪華的大宅之中。
波瀾不驚的日子就這樣過去,我心中認為爹引開賊寇之後,便會回過頭來尋
我,但在我天天望夜夜盼之下,爹的身影始終不曾出現。
轉眼之間便過了兩年。
或許是繼承了我爹的外貌,畢竟我從未見過我娘,我的面貌清秀而俊美,甚
至比大部分的女孩還要漂亮,如果換上女裝再結起髮髻,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認
為我是男兒之身,甚至於我穿著男裝之時,還有不認識的人認為我是女扮男裝!
我自兒時便養成遠離眾人,沈默寡言的習慣,再加上這一個生得女兒身的困
擾之下,我更是幾乎足不出戶了。劉叔見我如此,又知我識字,不知去哪求來了
幾本破爛的經書,讓我打發時間,怕我成日悶在家中,憋壞了性子。
這一日,夏老爺突然心血來潮,巡視到了下人的住房處,我正捧著一本劉叔
找來的「金剛經」在屋外的樹下翻看,正巧被經過的夏老爺遇上了。
「咦!好個俊美的小姑娘,這是誰家的姑娘,怎麼穿起了男裝?」夏老爺轉
頭詢問身邊伴著的夏府總管。
我的事情除了周遭有限的幾戶鄰居,連專管下人的管事都不清楚,更何況這
一位大管家,總管事了。
「呃……這……小的馬上叫人去查。」總管額上立刻就出汗了,正準備稍人
來問時,卻被夏老爺揮手喝止。
「算了,不用問了……嗯,我看她不錯……長得也漂亮,更難得還識字,就
定她了。」夏老爺又在遠處看了我幾眼之後,確定了下來,吩咐管家幾句之後,
便帶著一眾護衛離去。
而我對此事卻是渾然不知,直到總管的吩咐層層的傳達了下來,要我到夏老
爺的府上當大小姐的伴讀女童!
得知此事的劉叔大驚之下,立刻便去找管事匯報,畢竟此事竟牽扯到了這個
夏家溝最有權力的夏老爺,他可不敢隱瞞……於是就在第二日,我和劉叔在大總
管的帶領之下,來到了夏府主府的大廳之上。儘管我和劉叔都十分的不解,為什
麼夏老爺在得知我其實是男兒之後,還是要召見我……
「嗯……還真是分辨不出來啊……即使老徐已經告訴我了,但我現在看來,
我的雙眼還是告訴我你是女孩。」夏老爺眼神看向立在廳中的我和劉叔,瞥了劉
叔一眼後便直直的定在我身上許久,方有些讚嘆的說道。
一旁的劉叔面對這夏家的掌權者,顯得有些畏懼,唯唯諾諾的站在原地,手
腳都不知該怎麼擺放才好,低著頭不敢說話。至於我,一個九歲大的小屁孩,理
應是更為不堪才是,但是自從生了那場病之後,應該是說做了那場夢之後,我的
心理似乎是有了很大的改變。
怎麼說呢,畢竟我在夢中可是足足經歷了一個人的前半生,雖說我在夢中所
學過的知識和技能都記不起來了,但經過那些事情後所留下的心境卻留了下來,
就好像一個三四十歲的成人,受了傷失去了所有記憶,但這不會讓他的心智回到
幼童一般。
和低著頭的劉叔不同,我緩緩的環目四顧,在夏老爺的身邊坐著一個服飾雍
容華貴的女子,容貌艷麗,體態嬌嬈,一雙鳳目正饒有興趣的看著我;一個看起
來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童躲在她的身後,女孩一身鵝黃色的夏衫素雅高潔,一雙
靈動的雙眼充滿了好奇,探頭探腦的模樣極是可愛。
一時之間夏老爺不發話,場面有些冷清,老總管一臉肅然的不發一語,劉叔
則是更加的侷促不安,雖說此事已經第一時間就上報了,但君心難測,誰也不知
道夏老爺在想些什麼,會不會突然發怒。
夏老爺好整以暇的看著我,見我淡然自若的觀察四周的環境與人事物,眼中
露出讚賞之色,復又有些遺憾的嘆息:「可惜了,但你既是男身,此事便有些不
妥。」又道:「罷了,你們下去吧。」
聽聞此言,劉叔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我表面雖然平淡,內心也悄悄的鬆
了一口氣。就在管家躬身應是,轉身要將我和劉叔帶下時,一個輕柔的女聲從一
旁傳來:「爹,萍姨。」
本已隨總管轉過身的我,受到聲音的吸引之下,自然的轉頭一瞥,卻是如遭
雷擊一般定在原地。
是她!竟然是她!
兩年了,兩年來,我沒有再做過類似的轉世輪迴般的夢,但是那夢中女孩的
身影,對我來說仍是如此的熟悉,我絕對不會認錯,眼前的女孩,就是她!
一身素白衣衫,就像夢中的女孩喜歡穿白色的衣物一樣,她也是如此嗎?清
澈明亮的雙眼,淡雅的柳葉眉,俏挺的瓊鼻,小巧的櫻唇,未施脂粉的素面,晶
瑩剔透的雪膚,比起夢中的她,真實的出現在眼前的她,更顯出了驚人的美麗!
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眼神了吧?夢中面對我總是笑臉迎人的她,此刻卻是冰冷
而不帶任何情感。
女孩漠然的看了劉叔和我二人一眼,對我呆愣直視她的行為似乎見怪不怪一
般,只是略微皺了一下眉頭復又散開,恢復了冰冷淡漠的表情,對著夏老爺繼續
說道:「爹,你找我?」
夏老爺見到女孩,似乎是非常高興,笑容滿面,語氣中甚至有一絲討好的意
味,點頭說道:「也沒什麼,就是發現了一個奇人,讓你來看看……」
女孩轉頭環顧了大廳一眼,又再次看了我和劉叔一眼,似乎是發現不了什麼
特殊之處,方才問道:「奇人?爹您莫非說的是這兩人?」
旁邊被稱做萍姨的女人似乎對這白衣女孩不甚喜愛,見到夏老爺對她和顏悅
色的態度,更是不滿,終於是忍不住,搶在夏老爺回答之前說道:「緣兒不是素
來聰慧過人嗎?不如你來猜猜這奇人奇在何處?」
女孩仔細的看著我和劉叔一會兒,接著不知道她怎麼就判斷出主角是我而非
劉叔,捨棄了劉叔,來回上下的將我看了數遍。
對著萍姨促狹揶揄的笑容,女孩似乎是不甘認輸,但確實是想不到,只見她
眼珠一轉,說道:「爹前日不是說要幫我找一個書僮嗎?難道便是她?」
夏老爺聞言笑道:「本來是中意她的,但是現在……」
萍姨在緣兒旁敲側擊時,便已想要催促她承認猜不出來,現在見到她居然轉
移話題,而夏老爺將要提及答案時,連忙打斷說道:「緣兒你猜不到吧?老爺你
先別說嘛∼∼」
緣兒見狀淡淡說道:「如此說來,緣兒就肯定了。」語畢轉過頭又看了我一
會,搖頭說道:「猜是猜到了,但是真看不出來,真不敢相信她是男的。」
聽見此語的萍姨臉現驚色,似乎是無法置信,一旁的夏老爺則是讚賞的連連
點頭,甚是欣慰,而躲在萍姨身後的小女孩是滿臉不服氣的表情,但眼神卻又透
露出幾許崇拜之色。
我轉念一想,大概猜到了緣兒能猜中答案的原因,果然,在萍姨的追問下,
緣兒說道:「看臉和身材是猜不到的,但是他卻是穿著男裝。」
當然平常人家的小孩,有時不太講究,讓女孩穿穿哥哥的舊男裝並非稀有罕
見之事,所以她才需要最後從夏老爺那的旁敲側擊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不愧是聰
慧的一個女孩。
就在這小小的插曲告一段落,老管家打算繼續帶著我和劉叔離開時,緣兒卻
又說道:「就他吧……」
夏老爺愣了一下才意會過來,皺眉沈吟:「不妥吧?雖說他現在還小,但是
總歸是男子……」
緣兒聲音雖柔,卻堅定的道:「你把錦兒要走了,我身邊正缺人使喚,就這
樣吧,等找到人替他再說。」
我後來才知道,女孩叫夏緣。錦兒是夏緣從小的貼身丫鬟,卻被萍姨找藉口
要了去,而夏老爺派來替代錦兒的她都不滿意。所以就是想找一個漂亮機齡的書
僮先,如果能討得夏緣的喜愛,就再讓她成為貼身丫鬟。但是以我的性別,不管
我做得再好,都不可能讓我去貼身服侍大小姐盥洗更衣的吧?
而我和夏緣初次見面的這天,正巧,又是七夕。
*** *** *** ***
從其他下人的口中,我逐漸的摸清了夏家主府的後房中的門道。
夏老爺這一生只娶了兩位夫人。畢竟以他的身分地位來說,兩位妻子還真的
不多。
夏緣是夏老爺的元配,也就是大夫人所生,大夫人在夏緣六歲那年過世了。
二夫人也就是那位萍姨了,未出嫁前的閨名是如萍,娘家姓董,而那位與我年紀
差不多的就是她所生的女兒,夏靈。
據說大夫人自生下夏緣之後,便體虛氣弱,身子一直不好,也一直沒有懷上
第二胎。夏老爺倒是不介意,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幸福快樂。
但是夏家的本家叔伯們卻不是如此,不斷的給夏老爺施加壓力,最後在壓力
之下,夏老爺只得答應為了傳宗接代的目的,娶了二房,也就是董如萍;在娶了
二房之後,夏老爺對她極為冷淡,一個月同房的次數都不超過一掌之數。
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和誤會,原本深愛原配的夏老爺,在董如萍嫁過來的
第二年開始,便逐漸的開始疏遠了大夫人,轉而迷戀年輕貌美的董如萍,大夫人
在抑鬱寡歡之下,原本就已欠佳的身體,竟是就此日漸消瘦,最後一病不起。
聽說,原本天真愛笑,調皮可愛的大小姐,在大夫人去世之後,便成了一個
冰冷而面無表情的人,再也不曾笑過了。聽了這個故事,我才知道夏老爺為何之
前會對她露出討好的笑容了,是因為愧疚。
一開始,夏緣對我一直是冷冰冰的。有時後,我都覺得我面對的不是一個有
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座冰雕。
我第一次遇到一個比我還要冷的人。我以為我對待人已經夠冷漠了,卻發現
和夏緣比起來,我還不夠冷。自幼喪母,加上名字被人取笑,我就開始封閉自己
的情感,對事冰冷淡漠;後來,父親又於兩年前失蹤,然後我在昏迷中作了那個
夢之後,失了雙親的我,更是除了救我的劉叔之外,不再親近任何人。
但好歹我還會笑啊,雖然那是應酬式的假笑。
如果說我是蒼茫蕭瑟的深秋,那夏緣就是冰冷肅殺的寒冬!這女孩不笑,不
言不語,面無表情,說話語調冰冷死板……
雖說我認為夏緣就是夢中的那個女孩,不可否認我的心中對她有一種說不清
道不明的意味,但是那又如何?不代表我就會熱情殷勤的追求她,真要我那樣我
也做不出來。
再說,那只是一場夢……好吧,即使那不是夢,是我的前世,那又如何?更
何況,我們的身分差距,還有我們現在的年齡……我才九歲,她十二歲。
所以,我收起了心中那不切實際的念想,如同之前的我一般,如果說她是冰
雕,那我就是木雕。我們就這樣不鹹不淡的相處著……
很快的,我就發覺了一絲不對勁,我猜她也發現了。
因為她能不說話就不說,我則是能不問就不問,所以一開始,她頂多簡單的
說一兩個字,如「筆」「紙」「墨」等等,甚至常常是直接用手指她要的東西。
大概不過三天,我只要她一個眼神,甚至一個小動作,她頭都不需要擡,我
就知道她要什麼。如果只是在書房內寫字讀書還好,但是我忽然發現,不管什麼
事情,我只要一看她的眼神,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後來回想,好像就是那次我偶然聽見下人提起一點,然後我偷塞了銀子給那
個家丁,聽他說了夏緣的故事之後,我就突然理解她了。
這該說我和她是同類人,還是我們之間,真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呢?
我還知道,她那天會在大廳決定選我,純粹只是為了氣夏老爺,她原本也不
想要一個小男孩來當書僮的,只打算幾天後就找個理由把我打發了。但是現在她
卻是改變主意了,因為我似乎成了這世上最懂她,也是唯一一個懂她的人。
約莫是我當她的書僮之後,半年左右吧……
那天,她突然說:「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長得像娘們就算了,心眼怎也這
麼小的像個娘們……我……我不主動跟你說話,你不會主動找話說嘛?」
那是她第一次對我說那麼多話,也是第一次露出了冰塊臉之外的表情,我也
不知道那是嬌嗔呢,還是哀怨呢,還是撒嬌呢,總之,那就是……人的表情,不
是冰雕的面無表情。
她是低著頭說話的,許久沒有聽到我的回答,擡頭看見我嚇傻似的呆愣著看
著她的模樣,忽然「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然後,我再次陷入了石化之中……
好吧,我之前說的話需要修改,我不是我以為的那麼懂她。
那也是我第一次認識到「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日之後,她的話似乎漸漸的多了起來,我也從她的口中,聽見了關於她娘
親過世的那段故事的真實版本。其實大致上和那位老家丁所說的差不多,只是有
了更多的細節,更多的情感,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淚水。
我不知道是出於回報,亦或者是我心底其實也渴望著一個能夠聆聽心事的伴
侶?我也對她說了自己的身世與故事……
我們交心了,彼此間慢慢的打開了心防,我漸漸的,能夠看見她的嘴角不時
的上揚,那淺淺的笑容綻放時,終於和夢中的影像重疊的笑臉;還有那兩頰上深
深凹陷的兩個酒窩,如同我逐漸陷落的心……
我以為我們還小,來日方長;我以為日子會在這樣平淡而甜蜜中度過;我以
為數年之後,等她情竇初開,我確認她的心意之後,我可以向她表露心跡……
我不知道,分開的日子會來得這麼的突然……
那日,夏家溝來了客人,據說是老爺在江湖上的朋友。
老爺的朋友又帶來了他的朋友,一個女人,據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我不是
很懂,畢竟那不是我能夠接觸的世界。
總之,身為夏家的大小姐,夏老爺舉辦宴客晚宴時,夏緣自然是要出席的,
然後那個女人一見到夏緣,便兩眼放光,原本對夏老爺有些倨傲的態度,也立刻
改善許多。
她捏了捏夏緣的骨骼,又把過脈之後,再問了夏緣的年齡,便馬上向老爺提
出收徒之意。在老爺的江湖朋友艷羨不以的眼神示意之下,夏老爺自然是不會放
過這樣一個和武林高人搭上關係的機會……
於是,毫不知情的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在第二日一早,來到了主府之
後,方被告知此事。
我發瘋似的追了出去,但人的腿能夠跑得過馬嗎?起碼,當時的我做不到,
所以我連她最後一面都看不到,我只能見到她坐在馬上的一絲背影,因為她大部
分的身子,都被坐在她身後的女人給擋住了……
那個據說是她的師傅的可惡女人,從我身邊搶走了她,也沒留下一丁點時間
讓我們道別,這些都算了,現在竟連我想看她最後的背影,也要擋著!
馬匹揚起的塵土太厚了,我只能辨別出那露出的一角白色衣衫,隱約中我似
乎看見她頻頻轉頭向後看,我知道她在找尋我的身影……
我揮動著手大聲的喊著:「你等我,我會去找你的!」
轉眼間,馬匹便成了一個小點,然後消失在我的眼界之中……
我握緊了拳頭,暗自對自己發誓:「如果兩個世界將我們分離,那我就離開
我的世界,去你的世界找你!」
那個據說叫做「武林」的世界……
那一日,是七夕……
我的十歲生日。
*** *** *** ***
我成了夏靈的書僮。
和她的姐姐不同,夏靈是一個活潑好動,開朗熱情的女孩。
唯一的缺點,就是話多。
習慣了與夏緣之間,靠著眼神交流的默契,以及寧靜安然的氣氛,說真的我
一開始還真不適應。
當然了,以我成年人般成熟的心智,要搞定這個小妮子,也不過是手到擒來
般,輕鬆至極的事罷了。
很快的,我從夏靈的口中,探聽到了夏緣拜入了一個叫做「鐵劍門」的門派
之下,而她的師傅杜月梅,有個「慧劍」的稱號,據說是個嫉惡如仇,武功高強
的成名女俠。但也僅止於此,我倆的緣分,似乎便要這樣的斷了。
我比之前更加的沈默寡言了。
夏靈也是一個十足的美人胚子,才不過十歲,已出落的落落大方,她那明眸
皓齒,嬌俏可人的模樣,可以說是人見人愛。
更難得的是,以她夏家小公主的身分,竟然沒有那種頤指氣使,眼高於頂的
嬌貴之氣,反而是顯得沒有絲毫架子,與人和善的親和態度。
不能不說這點使我對她娘親,也就是二夫人萍姨的想法有所改觀。
因為從一個孩子的行為之中,可以看出她的家教,進而推知孩子的爹娘教養
如何。我從側面可以看得出夏老爺對夏靈極為寵溺,所以如果不是二夫人教導有
方,夏靈絕對會被她爹給寵壞。
由此便可得知,二夫人如果不是也是和善之人,便是心機深沈無比,深諳拉
攏人心之道,此人絕不簡單。
而俗話說,言教不如身教,要在自己孩子面前也假裝的話,這將近十年,也
太累了。所以我是偏向「也許二夫人,不是我想像中那麼壞」的想法。
畢竟從夏緣的故事中,我原本是認為二夫人是一個耍心機誘惑夏老爺,而藉
此奪寵上位,間接害死大夫人的一個「壞女人」、「狐狸精」的,但現下看來,事
情似乎另有隱情。
當然,就算我沒有改觀又如何?這不是我能管的事。
不能不說,夏靈真是一個討人喜愛的女孩,隨著相處的日子增多,我所建造
的心房在她的面前逐漸的崩塌,她成了自夏緣之後,闖入了我內心世界的第二個
女孩。
當然,我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在我心中,早已認定了夏緣。我對夏靈的
感情,和對夏緣是不同的,那是一種像親人一般的感情,就好像是一個妹妹,又
有點像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情感,畢竟我的心態已是一個成年男子。
不過卻也是這樣,我的內心開始苦惱了。
因為我漸漸發覺,小女孩好像情竇初開了,她好像喜歡上我了。
而我,卻因為這對她亦妹亦女的情感,而不忍心疏遠她,傷害她純潔幼小的
心靈。
小女孩還在懵懵懂懂的年紀,我沒法把話說得太清楚明白,何況就算說了她
也不能了解;我曾試圖的疏遠她,但感覺到我變得冷淡的她,卻強忍著眸中的淚
水,在我面前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卻在轉過身後偷偷拭淚……
我不是真的木頭,她根本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她不懂這些……
而事實上,她也沒有做錯什麼。
於是,我能做的只有盡量的和她保持一個適當的距離,在她自然的像牽她娘
親的手一般,牽起我的手時,我會找機會用手指著某個東西分散她的注意,順勢
放開她的手;在她緊靠著我坐在地上談笑時,我會不著痕跡的挪開些許距離;在
她頭靠在我肩膀上,哭訴著又遇到什麼傷心事之時,我會一邊安慰她,一邊扶起
她的肩,使她身子不再靠在我身上……
她笑著說:「狗子哥,我長大後要做你的媳婦。」
我第一次回答她:「妳以後會遇到更好的男人的。」
但是我發現這個回答沒用,於是我改說:「我只當妳是妹妹。」
結果她說:「你本來就是我哥啊,但是誰說以後妹妹就不能當媳婦呢?我娘
有時就會叫我爹『中博哥』呢!」於是我又失敗了。
最後我半真半假的開完笑道:「不行,我喜歡你姐,我以後要娶你姐姐的,
你要叫我姐夫才對。」
這次她沒有馬上反駁我的話,只是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沒想到隔天她說:「狗子哥……那我們姐妹都嫁給你好嘛?」
我又試著從我們兩人的身分差距,她爹娘不會贊成等方式開導她,結果這小
妮子堅持的認為,只要她苦苦哀求,她的爹娘最後一定會依著她……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挫敗,無解……
也許,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與夏緣相隔兩個不同世界的我,最終或許
真的會因為不忍傷害她,而勉強和夏靈結為夫婦吧?前提是,夏老爺對夏靈的寵
愛,真的能克服身分的差距的情況之下……
不過,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那一夜,我一如既往的在我和劉叔的下人房內,在我的床上閉眼睡去。沒想
到,等我張開眼時,我已經身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
這一天,距夏緣離開夏家,整整過了兩年。
這天,是七夕,我正好滿十二歲。
*** *** *** ***
他說,他叫馮三。
他說,他是我「師叔」。
但是他又說,從現在起,我要叫他「師父」。
被擄來的不只是我,隨後不久我便見到了靈兒,以及其他從各地被擄來的小
孩,足有數百之眾。
原本我心中還有些擔心,想說等她知道了我失蹤之事後,不知道會如何的擔
憂與傷心,卻沒想到會在這也看見她。
原本的擔心放下了,心中卻變得更加的沈重。
我判斷這些人不是什麼好人,那位領頭主事,要我稱他師父的人,更是讓我
的直覺感到了深深的危險訊號!
而原來是我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生死自負,現在又多了一個我必須要照顧
保護的人,然而此刻的我卻不具有任何足以保護她的能力!
馮三,我現在的師父,外表並不像是一個奸惡之徒,反而像是一個清心寡慾
的道士。但是當他面無表情,淡然微笑的隨手將幾個意圖逃跑,被抓回來的小孩
斬首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了,外表只是他的偽裝,實際上他的內心是一個狠辣無
情之人。
就像他後來常對我們這些師兄弟所說:「做為一個合格的殺手,所需具備的
第一要件,不是你的武功有多高,而是如何偽裝與隱藏。」
沒錯,就是殺手!我們這群孩子,就是屬於「絕殺樓」未來的殺手,如果我
們能夠存活下來的話。聽到「絕殺樓」三個字時,我才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我
的師叔。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世,又是用什麼方式追蹤我到了夏家溝的,因
為那些已經不在重要,我現在唯一要放下全副精神的是,我必須要活下來!
我們處在一個隱蔽的山谷之中,數百個孩童擠在一個空曠的空地,地上搭了
數個簡陋的草棚,棚內鋪著蓆子與乾稻草,勉強能夠擋風避雨,遮寒取暖。
根據師父所言,我繼承了爹的練武天賦,八脈俱通,並且我的骨骼還是異於
常人的堅韌,練武天賦甚至猶過乃父;還有我這一具男生女相,根本就是天生幹
殺手的料子。
如果是被抓來此處之前,我聽了或許會很高興,但是此刻,我卻寧願自己不
是什麼曠世難尋的練武之資,如果能夠換回靈兒的安全,就算我是一個資質平庸
之人又如何?
地獄般的訓練隨之降臨,就在我們抵達的第二日,完全沒有給予我們任何喘
息適應的時間。
每日寅時,天色未亮,我們便會在那些負責看守我們的惡人的腳踢咒罵中叫
醒,我們私底下稱他們為「獄卒」,因為此處被我們稱為「無間煉獄」。
起床後便是晨跑二十里,早餐在十里外的一個小山凹處,我們必須跑去拿到
每日的早餐,兩個饅頭,然後再帶回來,當然不能在路上偷吃,抓到的話會被毒
打一頓,然後關進小黑屋。每天跑在最後的十分之一沒有早餐可吃,辛苦帶回的
早餐是隊伍前十分之一到達的人的額外福利。
後來我知道了,我們這批總共有五百多人,十分之一也就是五十人。
早餐後休息一刻鐘,接著便是練武時間,一個時辰的練習,休息一刻鐘,接
著再練一個時辰。
午時有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吃午飯與稍做休息,下午未申兩個時辰則是重覆
早上的訓練,還是練武。酉時吃晚餐,戌時就寢。
據說這只是第一階段的基礎訓練,主要是訓練我們的體能與拳腳武術的基本
外功。
我雖說不是養尊處優,確也因為劉叔的照顧,算是衣食無缺,比起一般窮苦
人家的孩子,早早便要下地幫忙的他們,在體能上差了不少,更別說靈兒身為女
孩子,又是特別嬌貴的那種。
五百人中女孩的數目本就偏少,約一百人左右,每日晨跑倒數的五十人中,
大約四十多人是體力天生較差的女孩,靈兒就在其中。
其中長得較為好看的女孩,雖然早餐需要交出,不過往往會有人私下偷偷遞
給她們,對於這點,馮三直接默許,他說這是她們利用自己的天賦本錢所賺取來
的,所以被允許。
靈兒生得漂亮,理所當然的有許多男孩會給她饅頭,但是她卻是倔將的一個
不取,只接受我的。
一開始我沒有能力跑進前五十,所以我只能分一個給她,自己雖然會因此吃
不飽,但好歹讓我們兩個都能撐過上午的體力消耗。
我知道我自己必需要變強,在最短的時間之內!
除了每日的日常訓練,我都認真的達成之外,每日就寢後,我都會偷偷的爬
起來,額外鍛鍊一個時辰的體能,每日起床前,我會早起一個時辰練拳。別人每
夜睡眠四個時辰,我只睡兩個!
一開始我的身體跟不上如此大量的體力消耗,原本就瘦薄如女子一般的身形
更是極速的乾癟了下去,看起來幾乎風一吹就要倒一般。
七日後,我的體能開始緩慢的回升……
半個月過去,我每日晨跑的速度逐漸的逼近了前五十的人群……
一個月過後,我輕鬆的跑進了前五十,讓我意外的是,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
靈兒,竟然也脫離了墊底的五十。
但我知道這還不夠,我還不夠強,不能因此而鬆懈!
一夜,在我偷偷爬起時,一個纖細的小手拉住了我!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靈兒便發現了我半夜起床偷練的秘密,但是她的體
能不行,所以她忍著衝動,白天努力的完成各項訓練,晚上好好的休息,等到自
己嬌弱的身體跟上了之後,她也要加入我偷練功的行列。
我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這小妮子是想要減輕我的負擔啊!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和靈兒的實力快速的增長著,但是我倆都沒有出風頭
的打算,只是默默的自我鍛練著……
大概半年後,我們被傳授了內功心法。
一年過去了,拳掌腿指等各種空手搏鬥訓練之後,我們拿起了兵器。
基本的劍法、刀法之後,我們開始學習其他各類兵器,同時接觸了各種暗器
的訓練。
第三年起,基礎訓練結束;同時,我們這五百人開始了自相殘殺。
每月,都要舉行排名賽與生死戰,排名賽決定名次,排名最後的十名是死亡
名單,名單上每個人可以任選一個名單外的人挑戰,是為生死戰,只有一個人可
以活著離開生死擂台,意味著敗及是死!
我和靈兒已經偷偷的暗自苦練了三年,沒有一日漸斷。我發現了師父說的似
乎沒錯,我似乎真的是練武奇才,尤其是開始傳授內功之後。而靈兒因為每晚與
我過招練習的緣故,身手也是不容小覷,除了內功修練趕不上我以外,其他的部
分,我們應該都遠超同期的同伴了吧?不過我和靈兒一直都不顯山也不露水,所
以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們的實力。
本來以我們的實力,是不會有機會踏上生死台的,偏偏,有人不長眼。
那是公認的訓練營地第一高手,沈騰龍。他看上了越來越美麗的靈兒,卻是
不管他如何追求,最後威逼利誘,靈兒卻是油鹽不進。
忍無可忍的他,終於在某次月試的時候動手了,他叫了他跟班中的一位,排
位賽前十的高手,名為公孫無常的,在排位賽自動棄權而進入了死亡名單之中,
然後再生死戰中,指名挑戰和靈兒整日膩在一起,排位只有一百上下的我!
在靈兒充滿歉意的眼神之中,我上台了。
我知道被當做殺手訓練的我,總有一天要殺人的,但是我並不想這麼快就開
始被逼殺人,所以,我怒了。
劍光一閃即逝,在場的除了靈兒,我預估沒有人能看得清楚我的劍。當然我
說的是受訓的同伴,不包括師父和那些「獄卒」們。
乾淨俐落的割斷了公孫無常的氣管,我收劍入鞘,轉身下台。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
一個月後,靈兒掉入了死亡名單,她指名挑戰沈騰龍……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
從此之後,我和她一鳴驚人,一戰成名。
既然已經暴露,也就沒有什麼好隱藏的,從此之後,每月排名榜單上,夏靈
的名字便一直高掛在第一的位置,我在第二。
*** *** *** ***
很快的,六年過去了。
日子仍是一成不變,只是訓練的項目更多更廣了,諸如化裝,假扮,潛入等
等出奇不意的暗殺目標的各種手段與技巧,因為我們隨時有可能偽裝成各式各樣
的凡夫走卒,我們甚至需要念書,詩詞歌賦都要能說上幾句。
六年來,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五十人。
我們終於離開了那處被稱為「無間煉獄」的死亡山谷,來到了絕殺樓真正的
大本營。
基本上算是「出師」的我們,不再是一群人擠在一個草棚之下,我們一個人
有一間獨自的房間。其他人自覺的讓我和靈兒先挑選,我們隨意的挑了相鄰的兩
個房間。
,
這些年來,我從不曾放鬆追求在武功上的精進,因為我知道我還不夠強,因
為還有那一位擋在我的面前!
六年前他輕鬆出劍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我自信如今的我,全力出手之下,
應該可以做到那種速度;但是,他當初可是輕鬆隨意的出手,六年過去了,我的
進步驚人,那他呢?
我沒有一分把握,卻也隨時警惕著,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因為隨著靈兒年紀漸長,她成為了一個美麗的令人驚心動魄的女人,馮三看
她的眼神之中,那種男人才會出現的眼神,讓我越來越害怕。
在訓練中,我們也需要練習媚術,不論男女。我算是最特殊的一位,由於我
的男生女相,不管是對男對女的媚術,我都要學習。而和靈兒一起學習對付男人
的媚術時,師父常會出現在一旁觀看,他的眼神最常停留的便是靈兒身上了!
我有一種緊迫感一直逼迫著我,練習,練習!
我需要變得更強,再強!
絕殺樓是一個殺手組織,它有著嚴密的內部規矩。
像我們這樣的殺手「出師」離開訓練營之後,便可以自由的承接絕殺樓所發
布的任務,任務根據難度,分為特級、甲級、乙級、丙級四種。
一開始殺手的等級都是從丙級開始,但是可接的任務等級卻沒有限制;一旦
你成功的完成了某一等級的任務之後,你的階級就會自動的升到該等級。也就是
說,一個新手甚至可能因為完成了特級的任務,一瞬間從丙級跳至特級。
絕殺樓的武學都收藏在「絕世樓」之內,共有三層。丙級的殺手只能借閱第
一層內的武功祕笈;乙級可以借閱第二層以下;甲級則是第三層;特級的話則是
由樓主或長老親自傳授最為高深的奇功絕藝!
而一個丙級的殺手一年必須完成十個丙級任務,否則總樓將會在來年指派任
務或者工作,而且丙級殺手是沒有保障的,雖然說可以任意承接任務,但是一有
需要,總樓是可以任意臨時抽調,派外各地駐點顧守的。
乙級同樣每年必須完成十個乙級任務,沒有達成的話來年降回丙級。而乙級
就比丙級有保障許多,除非丙級都死光了,新手訓練營又來不及供應新血的話,
才有可能動員抽調乙級的人手去當砲灰。
甲級的話,每年只需要完成五個甲級任務,沒完成降為乙級。甲級是絕殺樓
最中堅的力量,除非遇上大事,全樓出動的時後,否則不會輕易指派任何任務,
全憑自己喜好選擇。
特級的話又稱為王牌殺手,在絕殺樓中地位超然,一旦成為特級,則不需要
再接任務,更有機會直接進入總樓的決策層成為長老的一員!如果長老的席位暫
時沒有缺的話,也可以選擇成為新手訓練營的師父,為自己尋找傳承,經營自己
的勢力,在未來亦有機會問鼎長老之位。
至於特級的晉升,比較特殊。除了完成特級任務之外,由於特級的任務實在
太少,並非年年都有,所以如果在你成為甲級殺手後的十年之內,都始終維持在
甲級,而總樓正好也都沒有特級任務發佈的話,你可以對總樓提出晉升考核,總
樓會視情況設計一個考核任務,完成則給予晉升。
馮三便是曾經的王牌殺手,目前已是兩期的新手師父,其下已累積了一些弟
子與聲望,在樓內地位不低,影響力頗大。
為了能夠與他對抗,我勢必沒有按部就班的升級時間!
我和靈兒在基地只簡單的修習了三日,便接了一個乙級任務,離開了總樓基
地。
「『金豐商行』的大掌櫃呂承順,不會武功,但是出入護衛不少於十人,多
時甚至會有二十名護衛……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商行,每日結束工作後按時返回自
宅住處,不好酒色,已暗殺一次失敗,出手者乙級,原因為護衛中藏有華山派弟
子數名,武功不弱……」耳中聽著靈兒這幾日蒐集的情報和總樓提供的資料綜合
歸納的總結,我和靈兒站在客棧的二樓窗口,看著街道對面的「金豐商行」四個
大字。
終於要走到這一步了嗎?目標看起來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平民,卻因為競爭對
手的卑鄙,在正面交手失利後憤而買凶殺人,就即將要死在我的手中了嗎?
收起腦中的思緒,低頭看著自己潔淨修長,比女子還要白皙的雙手,為它即
將要染血的感嘆就到此為止吧!
「今夜三更,強殺!」我收起了最後一絲情緒說道。
現在的我沒有可憐他人的能力,今夜之後,我的劍下將不知道會堆積了多少
冤魂,但我別無選擇,為了自己與靈兒,我只能前進!
兩道穿著夜行衣的黑色身影輕巧的劃過天際,今夜的月兒皎潔而明亮,實在
不是一個適合暗殺的月圓之夜……但是這區區的乙級任務,不值得我瞻前顧後的
停下腳步。
悄悄的繞過了外圍的護院,越接近中心地帶,守衛就越是嚴密。
我心中暗凜:「雖說情報顯示沒有太厲害的高手防衛,但是乙級也並非我想
像中的容易啊……」
終於,到了不出手無法悄悄通過的時候了……
我和靈兒對視一眼,分別掏出了淬有迷藥的暗器。一來是不想濫殺無辜,二
來是很多時後,迷倒比殺死還不易驚動他人。
迅速而無聲的放倒了必經路線上的守衛,我和靈兒潛行至廂房的上方,緩緩
的揭開一片屋瓦,向內看去……
「唔……唔……老爺……唔……不要啊……」眼中的場景不禁令人愕然,我
和靈兒調查之下的「好人」,卻原來是私底下強姦婢女的「壞人」……
看著眼前正一手摀住一個丫環服飾的嘴,另一手同時撕爛她身上衣物的呂掌
櫃,靈兒的眼中泛起煞氣。
不願靈兒輕易沾染鮮血的我,在下一刻已拔劍出鞘,破頂而入。
在瓦片落地聲音響起傳出之時,我的劍已從背後刺入,穿過了他的心臟。
「走!」毫不遲疑的,我和靈兒在得手後第一時間離去。
兩日後,在附近駐點回報了任務之後,我和靈兒挑選了一個甲級的任務,目
標根據資料也不是什麼好人。第一次接任務時,忘了從目標的背景資料中確認此
點的錯誤,我不會再犯弟二次。
既然要殺人,起碼要殺得心安一些,目標不能說是惡貫滿盈,起碼是做了惡
事的人,至於所犯之事該不該死,就不去考慮那麼多了……
山西「如意賭坊」掌櫃胡心全,一手猛虎拳浸淫了三十多年,成名有二十年
以上。此人好色,我穿女裝假扮妓院新進的妓女……殺!
長沙「惡蛟幫」少幫主任天翔,強搶民女,武功二流,身旁卻有兩位武功高
深的長老跟從守護。我和靈兒跟監了半月,我再次假扮風姿綽約卻不安武藝的民
女,讓任天翔把我擼近房內,靈兒伺機出手被長老擋下,我假裝害怕躲至任天翔
身後,輕易得手之後,雙雙殺出重圍,此役我和靈兒皆負傷而逃,沿著長江逃竄
了百里,終於擺脫追兵。
完成了兩個甲級任務,我和靈兒雙雙晉級甲級殺手。刺殺「惡蛟幫」少幫主
一役也讓我和靈兒在絕殺樓中聲名漸起,畢竟從丙級在短時間內跳到甲級的不是
沒有,但也是極少發生。
而我更在與「惡蛟幫」的兩位長老交手的過程之中,知道了自己武功的深淺
為何……目前我應是勉強可以與武林一流高手周旋,卻無法力敵取勝的程度。
根據絕殺樓的規定,我和靈兒屬於新晉甲級的殺手,今年之內可以不必再接
任務,明年才需要各自完成五個甲級任務,以維持甲級的階級。
而這次的經驗讓我知道,以我兩目前所學,要在明年一起完成總共十個甲級
任務,難度可謂不小,我們必須要學習更加高深的武學。
於是我和靈兒在傷勢漸復之後,便回到了總樓基地,我們要利用今年剩下的
幾個月,從絕世樓中學會更高深的武學!
我和靈兒一回到基地,馮三便分別召見了我們。
馮三除了對我和靈兒做出的成績嘉許之外,又指點了我幾句,給了我一些武
學秘笈上選擇的建議。對此,我有些受寵若驚,卻又在心內暗自戒備著,不打算
盡信他所給出的建議。
我知道以我兩現在的等級身分,已不再是他可以隨意呼來喚去的丙級新手,
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我們,但是該有的警惕之心,我不會就此放下。所以我
在靈兒單獨進入他的房內之後,便在門外候著,以防有任何意外。
還好,短短的盞茶時分之後,靈兒推門而出。
我和靈兒並肩的往絕世樓而去,我低頭思考著馮三所列出的那幾種武功,我
該如何選擇,應該率先修練哪一種,卻因此忽略了靈兒在出門之後,隱隱慘白的
臉色。
或許是出於對爹的想念,我選擇了「魅影身法」與「絕殺劍」兩種,內功則
轉修「太陰訣」這一個整個絕世樓中,所收藏的最高深的內功心法,這門心法本
來是適合女子修練,男子的話很難修至大成,但是我因為男生女相的身體,反而
適合修練。
而其實也是因為此法只適合女子,才會放在絕世樓中,而非被樓主或是長老
們把持著,因為目前絕殺樓的長老之中,沒有女性。
至於靈兒則是選了「魅影身法」以及「涅槃指」,內功也是「太陰訣」。
我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選擇指法是為了配合我,實行一人表面強攻,另一
人伺機潛伏在目標身旁的戰術。
上次最後一個任務時,為了保證成功率,武功較高的我選擇潛伏,而卻由靈
兒正面吸引注意以及承受傷害,當時就是靈兒先受了傷,我為了救她也才會跟著
受傷的。
事後我總結經驗,為此還自責許久,更言明已後如非必要,一般是由我來擔
任這強攻的角色,靈兒則從旁出奇不意的出手,達到奇兵的效果。
其實當初我也是不想讓那個淫蟲碰到靈兒的身子,才會由我出馬當誘餌,卻
沒想到反而將二人的性命陷於重圍之中。受了教訓便要改正,比起二人的幸命來
說,不能正面得手時,被挨挨碰碰也沒辦法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靈兒做此選擇,我所猜想的原因,只是其一。
我和靈兒回到住所之後,便立刻開始了閉關,畢竟我們剩餘的時間很趕。
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閉關的第二晚,我進入深層的入定時,發生了我後來
無法接受,甚至影響巨大的事情。
子時,本應跟我一樣,在閉關入定之中的靈兒,房門竟悄悄的開啟。
靈兒身著一襲淡綠色青衫的身影從門後顯現,躡手躡腳的關上房門,瞥了隔
壁已被我緊閉的房門一眼,臉上露出絕然的表情,飄然離開。
半晌之後,馮三的房門被輕輕的敲擊……
「進來!」馮三的聲音自門後響起。
房門應聲而開,門後站立著靈兒躊躇的身影。
「怎麼?還沒考慮好?明天才是第三天,沒考慮好就走吧!」馮三好整以暇
的坐在床沿,口中說著豪不在意的語調,表情卻是胸有成竹。
果然,靈兒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單薄輕衫下發育良好,屬於十八少女的挺聳
雙峰隨之鼓起,又緩緩落下,馮三看得眼前一亮的同時,靈兒駐足不前的腳步擡
起,跨過了門檻。
就在靈兒轉身關上門的同時,馮三的聲音再次響起:「開始吧!」
靈兒聞言身形一僵,再次深呼吸了數息之後,以背對馮三的姿勢開始扭腰輕
擺,舞動了起來。
雖然沒有樂器在旁配合,但靈兒絕美的身段,配上那清純亮麗的臉蛋,卻舞
著誘惑妖嬈的身段,這是媚術!
馮三瞇著雙眼,將眼前美景盡收眼底,靈兒一邉舞著,身上輕柔的薄衫在燭
光下,隱隱的透出衫下被遮掩的冰肌玉膚!輕衫在舞動間自然的滑落,靈兒又在
不經意間順手拉起,這一落一拉之間,片片晶瑩滑嫩的肌膚時隱時現,看得馮三
呼吸逐漸粗重了起來,暗道:「好一個尤物!」
原本打算好好欣賞,慢慢享受的馮三有些忍不住了,招手說道:「好了,別
對我搞這些低級的媚術了……過來!……同時把衣服慢慢脫了!」
靈兒蒼白的臉龐浮現幾許羞澀的紅暈,這尚是她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赤身
露體……顫抖的手指說明了她內心的緊張,卻終究還是義無反顧的卸下外衫,露
出了鵝黃色的肚兜。
看著念想已久的獵物逐漸走近,馮三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驀然間自己將
褲子褪下,胯下一柱擎天的巨物彈蹦而出!
「來吧!讓為師看看你的技術如何!」馮三大咧咧的說道,一點沒有身為人
師卻對女徒下手的羞恥之心。
靈兒看見馮三驚人的本錢,第一次親眼見到男人之物的她不由驚呼一聲,有
些懼怕的道:「你說……只要我……幫你那個……你就會放過他……對吧?」
「沒錯!只要妳讓為師滿意了,出精了,為師就會放過妳的『狗子哥』,為
師保證說話算話!」馮三毫不猶豫的說道。
如果是我在此,一定會察覺到馮三的語言陷阱,但是靈兒沒有。
也怪我,一直以來,以為只要靈兒武功夠高,殺人技術夠精,就能在基本上
保障她自身的安全,而忽略了在人情事故上的歷練。原以為她不需要了解這些卑
鄙的算計,醜惡的人性,卻沒想到是我單方面的保護過度!
靈兒慢慢的踱至馮三跟前,柔順的蹲下,纖纖素手微微顫抖,卻仍堅定的握
住了馮三的巨物根部,閉上眼回憶之前受訓時,以道具所練習的技巧,臻首緩緩
靠近,誘人的朱唇微張……
一股刺鼻的味道在接近時竄入鼻中,靈兒細眉微皺,想到教授的大娘說過會
有股腥臭的味道,隨即釋然,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與噁心,三寸丁香靈活的從口中
竄出,在馬眼上一捲……
「唔……」柔軟的觸感傳來,馮三不禁輕哼,暗道:「這妮子太媚了!」
靈兒的舌頭一伸即收,先是在馬眼周圍舔舐著,復又沿著碩大的傘狀邊緣繞
圈,接著順著莖部往根處舔弄,再到達根部後又循著原路回返……如此重複數次
之後,小巧的口終於張大成一大圓,一口含入……
靈兒開始了正式的吞吐馮三的陽物,一臉舒爽不已的馮三,口中卻道:「妳
得要在努力一點啊……我可是也學過媚術的,不會輕易出精的喔!」而同時卻悄
悄的運起禦女媚功,以免得被靈兒弄得出精,壞了計謀。
天真的靈兒對此茫然不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一腳踩入了陷阱,吞吐得更
加賣力了起來。
兩刻鐘的時間過去了,靈兒額頭隱隱漸汗,口中的男根仍絲毫沒有出精的跡
象,靈兒心中泛起一絲焦急,全然沒注意到自己暈生雙頰,鼻息漸漸粗重,白皙
肌膚上漸漸發熱而泛起的粉色,也被她視為激烈的運動而導致所忽略。
馮三坐在床邊低頭觀察,享受著靈兒被裹在肚兜內的兩團嫩肉上下震動的美
景,那若隱若顯的兩點殷紅已在主人不覺之中凸起……
馮三見狀知道下一步的時機已至,驀然伸出手,隔著輕薄的肚兜,握住了一
邉豐滿的乳房。
「啊!……你幹什麼!」驟然受襲的靈兒一驚之下,吐出了口中的陽物,嚴
聲問道。
「我這可是在幫你啊……妳的技術不行啊……刺激不夠,我這可是在幫妳增
加我的感覺,不然妳想弄到什麼時候?」馮三揶揄的調笑著靈兒。
「你……」靈兒想要反駁,卻是啞口無言。因為練習時大娘確實說過,男人
撫摸女人的身體,確實會讓他們更興奮。
「快點繼續!……妳再磨蹭下去,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耗力氣嚕!」馮三出
聲催促道,卻又說的是實話。
不願從頭開始的靈兒,只好默然接受了馮三對自己身體的撫摸,繼續含住了
肉棒吞吐起來。
受到默許的馮三知道,獵物已經入穀,可以開始收網了!
他開始全面施展起了挑逗的媚術,雙手在靈兒上半身遊移著,撫摸著臉頰,
下巴,雙耳,脖子,腋下,乳房等處。
忽然,馮三的手指快速的拂過靈兒的乳尖,一股輕微的電流竄入之下,靈兒
的身體一顫……
又過不久,覺得縕釀足夠的馮三,手掌從豐乳的底部盤旋往上,最後雙指撚
住乳首,快速搓揉……
「唔……」靈兒先是忍不住輕哼一聲,隨即想要堅持繼續吞吐的打算被馮三
的動作擊潰,身體顫抖,仰首輕哼,口中的陽物自然滑出:「哦∼∼呵∼∼」
靈兒終於發現了不對,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對馮三的撫摸,產生感覺?
靈兒隨即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狀,挺立的乳尖,泛紅的皮膚,還有身體深處
隱隱傳來的悸動……自己這是怎麼了?
「唔……你……哼……對我……用了什麼?」靈兒在馮三的刺激之下,嬌喘
著問道。
「沒什麼,就是一點助興的小玩意兒……難道大娘沒教過妳,女人就要有這
種投入的媚態,才能讓男人興奮嗎?……這又不是那種強烈到會使人喪失意志的
媚藥,妳連這點刺激都忍不住?」馮三說道。
靈兒定下心感受了一下,藥性確實不強烈,這種程度的話,她在受訓時有服
用的經驗,她知道自己可以忍受的下。但是,她卻沒想到,如果加上馮三的禦女
媚功的挑逗之下,這可不是一加一這麼簡單……
馮三見靈兒有些猶豫,一把扯下她的肚兜,將陽根塞入雙峰之間,說道:「我
看妳用嘴是品不出精了,換用這對美肉試試看吧!」
「你……」靈兒有些惱怒,但努力了這麼久,就此放棄交易,又有些不甘,
心想反正都被看被摸了,只要嚴守最後一關,似乎用雙乳幫他出精和用嘴沒什麼
差別……
就在靈兒再次退守妥協之下,馮三一面揉著靈兒的雙乳,同時怒脹的陽具亦
在乳溝內抽插著。
馮三見到靈兒在自己步步進逼之下,已一步步的放棄了抵抗,看準了一個機
會,再次進犯,一雙大嘴突然覆蓋在靈兒的朱唇之上……
靈兒初吻被奪,終於奮力的扭身抵抗,無奈身體已逐漸脫離她的掌控,綿軟
的使不出力氣,又加上胸腹內一口氣逐漸耗盡,呼吸不順之下,更難施力,軟綿
綿的舌頭被馮三吸入了口中,被對方的舌頭強力的翻滾交纏,腦中暈呼呼的,在
身體被挑逗出欲望的情況之下,竟傻傻的以香舌纏繞對方的舌頭,對索吻作出回
應,自身卻未察覺。
使人暈眩酥軟的深吻終於結束,靈兒已在其間被馮三放倒在床上而不知,馮
三的口舌開始施展出全力挑逗的媚功,從靈兒雪白的頸項開始往下,爬上雙峰,
徐徐往下,在靈兒還在失魂狀態之下,雙手同時褪下了她的褻褲!
「白虎!」馮三在心中暗自驚呼:「這次可是賺翻了……此女若能讓我好好
調教,必將再也離不開我!」
藥效不強的媚藥作為輔助催化,經驗豐富,手段高超的禦女媚功主攻!馮三
的雙手十指的靈活拓展到最大,在靈兒的全身不斷遊走,各處的敏感處幾乎感覺
不到時間差!
神乎其技的雙手配合之下,靈活的口舌也不遑多讓,先是在敏感的荳蔻四周
掃動著累積情慾的洪流,靈兒的雙腿竟不自覺得開啟,腰肢扭動狂擺,雪臀漸漸
擡起,追逐著舌頭……最後再馮三一擊中的,含舔吸挑之下,靈兒已抑制不住的
媚態盡顯,俏目半張半閉,檀口輕舒:「啊∼∼嗚嗚……」一股鮮嫩的汁水就此
從穴口噴發而出,濺溼了馮三滿臉。
馮三在大乎過癮之下,終於決定提槍上馬,發出最後一擊,將眼前的絕色尤
物拿下再說!
靈兒剛面臨首次的洩身高潮,還是潮噴,整個人神智處於恍恍惚惚之中,感
覺到私密之處有火熱的肉棒在肉縫上磨擦著,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一陣充實塞
滿的飽脹感傳來,緊接著卻是撕裂的疼痛。
「啊!……」嬌吟出聲的靈兒,終於明白發生了啥事,自己清白的處女之身
已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丟失。
「你……」悔恨的淚水泊泊流出,靈兒不禁痛哭失聲。
馮三得手之後沒有繼續進攻,果斷的以大嘴覆上靈兒小巧的櫻唇,不管不顧
的堵住了哭聲。
靈兒想擺頭脫開,卻被馮三的雙手固定了頭部,奮力的搥打著身上的男人,
卻因破處的疼痛使不上力,反而在胸腔的氣被吸盡之後,手足酸軟,暈眩感再次
傳來……
馮三的雙手再次在靈兒柔嫩的肌膚上撫摸著,十指帶著強烈的挑逗感在嬌軀
上彈跳,靈兒在暈眩之下疼痛竟漸次消退,敏感處受到刺激之下,陰道內竟隱覺
酸脹酥麻……
馮三的口終於放過了靈兒,在靈兒大口喘氣的同時,馮三的口舌來到了靈兒
腋下之處,奮力一吸……
「喔……」靈兒身體一跳,嬌呼一聲,款款纖腰竟同時忍不住一扭,肉棒在
陰道內因這一扭,前後挪動了一下……
「呃……」靈兒被馮三巧妙的借此勢順帶一頂,一股從陰道直達心口的衝撞
感傳來。
「不要……哦……」靈兒拒絕的話語和忍不住出口的輕吟交織混雜,一股充
實的電流從底下往上竄,曾幾何時的疼痛,想找卻尋覓無蹤……
馮三開苞過的少女不少,如何應對已有完善的一套,禦女之法啟動之下,肉
棒以一個詭譎的頻率抽插進出,帶起靈兒無法置信的甘美快感……
「停……不要……哦……嗯……啊啊……呼……不要……住手……嗯嗯……
喔喔……求……求你……我……我不要……啊……」靈兒嘴上固執的拒絕著,被
帶起的身體卻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口中的呻吟也抑制不了,隨著交合的快感流
淌滿室。
「嗚嗚……」馮三再次吻住靈兒的唇,發動第三波的暈眩進攻,靈兒在嗚嗚
抵抗聲中,這次在瞬間便被擊退征服。
兩隻原本平擺抓緊床褥的雙手,不知不覺的在深吻中抓住馮三的雙臂,又徐
徐上移,最後摟住了馮三的後腦……
在「嗯嗯」聲中,靈兒的口舌與馮三交纏,兩人的唾液親密的互換交流,舌
頭不斷的伸入對方口中翻攪,又交互的將對方的舌頭使勁吸入自己口中攪拌……
款款柳腰扭擺起舞,雪臀上下迎湊著馮三的撞擊,修長優美的玉腿先是在馮
三的大腿外側廝磨,又逐漸的向上曲起,交扣盤纏在馮三的後腰……
靈兒的神智完全的沈淪,只剩下了身體的本能,追逐著能給予她最大快感,
慾望如潮的大肉棒……
「嗯嗯……啊……呼呼……嗯……啊啊……呼呵……」馮三終於再次放開了
靈兒的嘴,透明的黏稠唾液在兩人雙口分離之際,仍結絲拉長。而靈兒只剩下開
口嬌喘,婉轉呻吟的能力……
靈兒星眸半閉,媚態盡露,挺起自己豐滿的雙峰與馮三磨蹭,身體四肢緊纏
著身上的男人,似乎已被操到欲仙欲死,欲罷不能之境……
「啊……來……來了……呀……好……美……好……棒……」靈兒左右擺動
著頭,尖聲嬌啼著,身軀弓起緊繃,一對挺聳的美乳微微震動……
馮三見狀也放開了緊鎖已久的精關,在靈兒體內盡情的噴發!
*** *** *** ***
半個月後,我出關了。
轉修內功似乎比我想像的簡單順利許多,和他人所說需要數月甚至一年以上
的說法不同,或許是因為「太陰訣」和我無比契合之故?
第一時間我便想將這個好消息與靈兒分享,卻得到她轉修內功時走火入魔的
消息!好在靈兒是在一開始行功便出了岔,而非在緊要關頭出事,略微修養便會
沒事。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靈兒;聽她說起,應該是修練時,心神不寧所導
致,我不禁數落了她幾句。
卻沒想到她潸然淚下,我連忙後悔的安慰她,卻只換來她淚流不止……
好不容易將她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我以為她是因轉修失敗所致,全沒想到是
馮三那個雜碎之故。
我日夜在床邊守候照顧靈兒,總算是讓她的身體恢復了過來,只是感覺她突
然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我暗自猜想:「女大十八變,大概這時期的女子都會這
樣吧?」我也只能歸咎於此了。
由於馮三怕對靈兒太過緊逼之下會出事,也怕我知道後會找他拼命,所以在
那夜得手之後,沒有馬上跟進,對靈兒步步緊逼,反而是想讓靈兒稍微平靜心情
再說,沒想到靈兒因為那事而導致走火入魔。
而我只花了短短半個月就轉修內功完成,更是大大的打亂的他進一步調教靈
兒的打算,使得那夜之後,靈兒至今並未受到馮三進一步的摧殘。
至於馮三為何會怕我找他拼命,那是因為,他是少數知曉我身世之人。
就在此時,我受到了樓主的召見。
樓主是一個面貌清癯的老人。
其實如若略過他那滿頭白髮不看,他看起來頂多是一個年約四十,清秀翰雅
的中年儒士。
而且,他給了我一種莫名奇妙的親切感。
「聽說,你叫許二狗?」樓主淡然的審視了我一會,突然問道。
我在他的語氣中感覺不到任何調笑嘲諷的意味,但是我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稱
呼過,知道我姓許之人,在整個絕殺樓內,應該只有馮三才對,就連靈兒也不知
道。而且馮三也不曾這樣稱呼我,他不是叫我「許小子」就是「二狗子」……
不過轉念一想,興許他看我的檔案資料了吧?
我點點頭道:「是。」
樓主又問:「你爹給你取的?」
我又點頭:「是。」
「許文曲,你個混蛋不孝子!哪有人這樣給自己孩子取名的!」樓主忽然暴
怒的罵道,隱隱間一股威猛的氣勢傳來,我在駭然之下連忙運功遇抗,方與這股
氣勢接觸,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使錯力之下,我難受的喉頭一甜,一口血幾欲
噴出,在我大驚震壓之下,總算被我壓住,不過嘴角卻隱隱流下一絲血滴。
「咦?」樓主突然驚疑一聲,也不見他擡足,站在原地的身影就這樣定住不
動,然後漸漸消失,我手腕一緊,他竟已出現在我身側,而那原地的殘影仍在緩
緩消逝之中!
「好恐怖的輕功身法!」我在心中暗道。
「嗯……不錯,不錯……竟然小成了……聽說你只花了半個月,就將太陰訣
轉修成功?」樓主就像一個慈祥的老者般笑著說道。
同時只見他隨手一掌便拍在我的胸口,速度之快根本無從擋起,那股方才鬱
結的血氣在這一拍之下,不由自主的從我口中噴出;而一絲淡淡的真氣從胸口竄
入,在我完全無法抵抗之下,于經脈中遊走一番,竟然沈入丹田中消失不見!
我臉色大變,神色有些驚惶,丹田可是儲存內力真氣之處,不是能這樣隨隨
便便輸入一道真氣的!
但是在我細察之下,確是並無感到任何異樣,反而我已達小成的太陰訣似乎
蠢蠢欲動,有種內力勃發暴漲一節的趨勢!
樓主對我驚異的眼神覺得好笑,說道:「剛只是想測試你的功力,沒控制好
力道讓你受了小傷,吐了點血,也就小小補償你一下……」
又道:「內力還是自己修來的才好,什麼灌頂輸功之累的,都是小道……知
道嗎?」
面對樓主向照顧親族晚輩般的諄諄教誨,我內心感激,誠懇的謝道:「小子
知道了,感謝樓主!」
我忽然想到方才樓主大怒之中,所罵之言,這許文曲……
樓主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看我一副想問又不敢問出口的樣子,笑道:「你
真以為你爹原名就是許二?那是我看他從小就愣頭愣腦,傻不拉瓜的樣子,便老
是二愣子,二愣子的叫他,誰知這小子他媽的還上心了,長大成人後為了氣我,
自己改名為許二,字文曲!許文曲才是他的原名!」
看見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又道:「老夫本名許祿存,許文曲就是我兒子,你
是我的孫子!」
「啊!……」我聞言張大了口,如遭雷劈,心頭有些許茫然,爹從來不提,
我還以為爺奶二人已不在人世,沒想到……
震驚過後,心中那股親切的感覺,讓我沒有懷疑他的話,我的心情逐漸激動
而狂喜,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朝他一拜,語帶哽咽:「不孝孫拜見爺爺……」
爺爺仰首狂笑,將我扶起道:「好!……好啊!……」
爺爺將我拉至一旁,兩人雙雙坐下,開始了怪異的問答……爺爺問一句我之
前的日子中的生活點滴,我答完問題後,接著問一句我心中的疑問,爺爺答完之
後,又問一句……
我們爺孫倆就在大堂上一問一答,又一答一問……漸漸的我才拼湊出了事情
的大概……
據爺爺所說,爹從小就叛逆,他不愛習武,不想當殺手,卻被爺爺在他十歲
那年把他丟進殺手訓練營。爹被爺爺逼著成為了殺手,卻只接殺大凶大惡之人的
任務。
也因此,爹十六歲就出師,卻在二十五歲那年,殺了一個江湖上惡名昭彰的
頂尖高手之後,才成為王牌殺手。爺爺一心想培養爹為接班人,爹卻在成為王牌
之後,遊歷江湖,並認識了娘。
娘親絲毫不會武功,是一個平常百姓,又體弱多病,爺爺並不中意,不贊成
他們二人的婚事,爹在一次與爺爺大吵之下,憤而攜娘出走,改名許二。
爺爺其實手中一直掌握著爹的行蹤消息,只是一直沒有打擾,盼著爹有天自
己悔悟,回到絕殺樓來。
我猜想以他倆脾性看來,應該是彼此都拉不下面子吧?否則娘生我難產而死
之後,爹應該會回來看爺爺才是……
總之,事情一直到那日賊寇突然進犯,爺爺突然失去了爹和我的消息,爺爺
後來查明了事件經過,原來竟是有一個皇陵在附近出土,那區域的黑道大老為了
獨吞其中的金銀財寶,召集了方原百里內所有的山寨賊寇,並下了封口令。
爺爺一怒之下,便立刻派人將所有山寨的當家全都暗殺了,而那位武功高強
的黑道巨擘,則是爺爺親自出的手。仇報了,爹和我卻同時下落不明,爺爺廣派
人手,終於在幾年後追蹤到了夏家溝。
而馮三便是爺爺在後來終於查到我的下落之後,命他去將我帶回的,隱瞞身世
也是爺爺吩咐馮三的,將我置於訓練營也是爺爺的指示,就是拿他磨練爹的那招
繼續用在我的身上罷了……
爺爺其實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我,到現在他覺得差不多了,才與我相認。
聽完爺爺的解說,我對馮三的殺意一下子少了許多,畢竟他也是受爺爺之命
行事。但是他對靈兒的不該有的想法……我還是得要警告他才是……我卻是不知
道,此時靈兒已遭他毒手。
我和爺爺徹夜長談,完全不知時間流逝,直到天色微亮,才發現已過一夜之
久。
最後,爺爺突然說道:「你這名字也太難聽了,爺爺我作主給你重新取過,
嗯……原本按輩來排,你應當要叫『廉貞』的……不過你爹說得沒錯,星算師說
過他的確是『天煞孤星』命盤……嗯,既然今世你被他所剋,那來世就不一定了
吧?我看,你就叫『來生』如何?『廉貞』就當字吧,和你老爹一樣!」
我對此其實是無所謂,但是看在爺爺似乎很相信星算之學的分上,就順他老
人家的意又如何?而且,當我聽到爺爺說出「來生」二字時,聯想到了童年時做
過的那個夢……似乎……那便是……來生的世界?
當下心中一動,欣然接受道:「多謝爺爺賜名!」
轉念一想爹當初還真不是普通的叛逆,未經自個爹或祖父的允許便擅自更改
姓名,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啊!
我和爺爺道別,爺爺在我臨走前吩咐我搬來院中與他同住,又給了我爹最後
出現行跡之處。當初,爺爺也曾派出人手在附近找尋,卻是渺無人蹤……
我知道爺爺的意思,他不敢親自去查看,因為他怕結果是他無法接受的,而
我身為人子,人孫,勢必要親自去走一番……
我離開了爺爺所居住的樓主閣,向靈兒訴說這一個好消息,靈兒亦為我找到
親人欣喜,眉宇間卻掩不住一縷愁思與擔憂……
「狗子哥……啊對不起,應該改叫你來生哥才對……」靈兒掩口道歉,心中
卻想到:「如果樓主提早半個月召見狗子哥那該有多好……我如果知道他是樓主
的孫子,便不會受到那個禽獸的要脅……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在我示意無妨,要她繼續之下,靈兒低下頭,黯然神傷道:「來生哥……你
以後……會不會不要靈兒了?」
我聽後一驚,靈兒怎會這樣想的?
隨後立即了然,必是我與爺爺相認,如今搖身一變,身分一下子成為絕殺樓
的少樓主,才會使得靈兒此刻患得患失的吧?
我連忙說道:「靈兒妳胡思亂想什麼!……狗子哥怎麼捨得不要你呢?」
靈兒眼泛淚光的看著我,心中的話幾欲脫口而出:「因為靈兒的身子已經不
乾淨了,靈兒對不起你……」
眼見靈兒不發一語,神色淒然的望著我,我心中一動,彷彿有道黑影從心底
閃過,卻又抓不住什麼,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我愛憐的拍著靈兒的頭,對她說
道:「好啦……妳現在不應該胡思亂想,要好好調理養氣……爺爺有交代我一件
事要去扮,我必須離開一陣很短的時間,妳先代替哥搬去陪爺爺好嗎?」
我看得出靈兒是想要跟我一道去的,但是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也知道以她
自己此時的身體硬是跟著我,只會拖累我分心照顧她……
靈兒先是點頭,又搖頭道:「哥你不在,我又不認識老爺爺,還是等你回來
再說吧,哥你放心吧,我會好好調息,把內傷養好。」
我心想如今我地位已不同往日,只要去警告一下馮三,想必不管靈兒搬不搬
去爺爺那,都是安全的,也就不再堅持。
於是我簡單的收拾行李,交代一位同期的女孩幫忙照看靈兒,又去見過了馮
三,爺爺在我離開他住處之後,已經立刻公佈了我的身分,馮三見到我反而是畢
恭畢敬的躬身尊稱我「少樓主」。
面對態度大變的馮三,我也不想再擺什麼嚴詞警告的那套,只點了他要好生
對待靈兒。
對於他口中說道會「好好照顧」靈兒的言外之意,我自然是聽不出來,聞言
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而就在我離開的那夜,終於再次等到機會的馮三,迫不急待的來到了靈兒房
前……
靈兒此時正端坐床上,雙腿盤起,雙手自然平放於雙膝之處,運功閉目調息
療養,她的內傷其實已好得七七八八,卻遲遲不敢再次嘗試轉修內功。
經過這段日子的沈澱,靈兒心情已漸漸平復下來,但是那一夜的刺激對她來
說實在太大,即便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忘記,要專心的抱元守一,但是腦海中每
每會出現那一幕幕羞人的景象。
總是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可怕的過程細節……但那強而有力的抽插,那緊
緊抱住的壯健身軀,那卑鄙可恨又令人害怕的臉孔,卻頑強的強勢在自己的腦海
與心底,佔據了一席之地!
緊閉的門栓被馮三以內勁從外震斷,關著的房門被緩緩推開,一道身影隨之
步入靈兒的房內……
「誰?」靈兒警覺的問道,睜眼往房門望去。
「是我。」馮三淡淡的說道,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
靈兒一看清楚來人是馮三,立刻緊張的說道:「你來幹什麼?」一顆心也跟
著提了起來。
馮三笑了笑,很不要臉的伸手隔著褲子,抓了幾下自己,下流的動作中表現
的意圖極是明顯,嘴上卻道:「怎麼?……作師父的來看望自己的弟子,有什麼
問題麼?……」又接著道:「我想妳了……」
靈兒「呸」了一聲,說道:「我不想看見你……給我滾出去!」
「別那麼無情嘛……我們先敘敘舊……」馮三話說完已來到床邊,一屁股的
就朝床上坐了上去。
靈兒在第一時間從床上竄出,來到床前的方桌之旁,轉身面對馮三,警惕的
看著他,語調在不覺中升高:「你……到底想怎樣?」
馮三似笑非笑的看了靈兒一會,看得她渾身不自在,頭皮發麻之後,伸手拍
了拍身旁的床板說道:「過來坐下,我又不會吃了妳……還有,妳記住說話別那
麼大聲,妳是想我和妳的事情傳到妳那『情哥哥』的耳中嘛?……妳這裡可不像
我那兒是獨門別院,小心隔牆有耳喔……」
靈兒聞言悚然一驚,心下計較:「打又打不過他,也怕發出太大聲音,吸引
其他人過來……只能先周旋一番,看看他想要如何再說……不過不管如何,不能
讓他靠近自己……」當下拉開方桌旁的木椅,坐下後說道:「你有什麼話,我們
就這樣說吧!」
馮三心下暗罵,卻不怕靈兒飛出自己掌心,口中語氣一變,有些擔憂似的說
道:「我是在想……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們能不能……就把它當作一個秘
密,不要讓他人知曉?……」
靈兒聞言冷笑:「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馮三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承認,他如今的身分地位
今非昔比……但是妳也別忘了,我曾是王牌殺手的身分,還有如今的新手訓練營
師父的身分,他也不是隨意說殺就能殺的……我是擔心妳。」
靈兒皺眉不解道:「我?」
馮三直視著靈兒問道:「他摸過妳麼?」
看見靈兒明顯一愣,又道:「他親過妳麼?……抱過妳麼?」
靈兒被問的啞口無言,搖搖頭,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什麼話語。
馮三見狀,最後強力一擊的問道:「如果未來讓他知道了,他不是第一個對
妳做這些事的人……他還會要妳麼?」
馮三的話擊中了靈兒的軟肋,也是她近來日夜擔心害怕的事。
靈兒茫然的站起身子,輕輕的搖著頭,喃喃低語道:「他不會的……他不會
不要我的……」
馮三見靈兒心思紊亂,趁機起身,緩緩靠近靈兒,聲音嘶啞而低沈:「但是
妳並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是嗎?……所以,他不需要知道……而這將會是……我
們倆人之間的……秘密!」
馮三控制著自己說話的速度與聲調,在靈兒未察覺的情況之下,悄悄的來至
靈兒身後,在說出最後一個字的同時,突然伸手將靈兒抱住!
「啊!」後知後覺的靈兒,被嚇了一跳,立刻奮力的掙扎,聲調也不覺的升
高許多:「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噓……」馮三緊緊的摟住靈兒不放,在她耳邊說道:「冷靜一點!妳想被
別人發現嗎?」
靈兒聞言聲音小了許多,連帶著掙扎的動作也沒那麼劇烈……
靈兒持續的掙扎著,口中再次說道:「放開我……」
但好不容易才有如此進展的馮三,哪會就此放過,對靈兒的話不予回應,只
是專心的施展起了挑逗的手法,對靈兒上下其手。
靈兒終於忍耐不住,一手拂向馮三摟住自己腰部的左手脈門,另一手併掌為
指,戳向馮三襲向自己胸部的大手。
但是靈兒的武功又豈是馮三的對手?馮三環抱在靈兒柳腰處的手按住了靈,
兒的丹田,簡單的掌勁輕輕一吐,靈兒便渾身酸軟,失了力氣……馮三再接著手
指連點,封住了靈兒的一身功力。
靈兒雙手徒勞的阻擋著,姣好的身軀在馮三的懷中扭動掙扎著,卻如同一隻
落入了蜘蛛網中的蟲子一般,無法逃脫。
馮三的手老練的在靈兒身上,隔著單薄的布料,在靈兒各個敏感之處挑逗撫
摸著……半個時辰過去了,靈兒已是氣喘呼呼,身軀各處在馮三的挑逗之下,逐
漸發熱……
感受到自己身體深處越發清晰的那抹悸動,靈兒又驚又怕,心急又無奈,難
道,今夜又要被他……腦海中浮現那一幕的景象,靈兒的身體又是一陣顫抖,眼
角滑落不甘的淚水……
察覺到懷內的靈兒掙扎逐漸變小,抵抗的次數減少,口中喘著氣,身體明顯
的開始發熱,馮三心中暗喜,突兀的伸出一隻手,握住靈兒的下巴,將她的臉龐
側轉過來,一口覆上朱唇,拿出他最拿手的暈眩大法。
「唔唔……」渾身發軟的靈兒再次奮起抵抗,但隨著胸中的氣減少的情況之
下,似曾相識的暈眩感再度襲來,身體各處的力氣快速的消失。
「啊!……呼……呼……」馮三終於鬆開了靈兒的檀口,只差一些便要窒息
的靈兒張著大口喘著氣。
看著懷中落入掌控的絕色美女,馮三哈哈一笑,開始動手解開靈兒的衣帶,
同時說道:「怎樣?……舒服嗎?……我的技術不錯吧?……」
靈兒聞言再次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她不明白,為何自己的身體竟然會在馮三
的挑逗下起了反應……上次是馮三在陰莖上抹了藥物,自己在被騙用口幫他時著
了道……但這次,明明就沒有受到藥物的影響,為何自己的身體竟然會……
靈兒對此茫然不解,不知所措……同時又有些痛恨自己的身體不中用……
馮三見靈兒只是不斷搖頭,不發一語,又含住靈兒的耳垂,吸吮挑逗一番,
方道:「妳這副身體果然如我所料一般,如此的敏感……沒用的,別再做那些徒
勞無功的掙扎了,就讓我好好的愛妳吧……」
「靈兒……妳的脖子好美,皮膚好嫩……」馮三繼續的在靈兒耳邊低語,在
言語上刺激她,同時一手掀開靈兒的長髮,在露出的雪白頸項上親吻。
馮三褪下了靈兒身上的雪紡外衫,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手指和靈兒十指交
扣緊纏,細細撫摸她青蔥般的玉手,說道:「這雙手真迷人……」又沿著她的雙
手處向下撫摸,手指拂過小臂,手肘,上臂……喃喃說道:「這皮膚的觸感,真
令人銷魂……」
被馮三撫摸的雙臂,傳來酥麻的電流,靈兒咬緊牙關忍耐,不使自己發出聲
音,晃著頭想要將感覺驅除,扭著嬌軀想要避開馮三的觸摸……
馮三的手徐徐往下,愛撫著靈兒的雙肩,嘴唇親吻靈兒的美背……接著雙手
繼續向下,刻意略過了雙峰,來到肚兜的下緣,鑽入其內,愛撫著靈兒滑膩平坦
的小腹……
馮三的雙手先是解開了靈兒下身褻褲的褲帶,使其鬆脫滑落於地,接著褪下
了自己的褲子,露出了碩大高舉的陽物。然後雙手又往上愛撫,停在了靈兒的兩
團肉丘底部,以指尖磨搓挑逗……
馮三說道:「靈兒……妳的乳頭是不是硬了呢?……我要摸囉……」
靈兒的俏臉上紅霞遍布,表情羞辱的道:「啊……不要……」
馮三聞言一曬,卻沒有在雙乳上繼續進犯,反而是挺著陽物在靈兒的雪臀上
肆意的戳著,又滑入靈兒雙腿之間磨擦著,同時說道:「那這個呢?……這個知
道是什麼嗎?……」
「啊!你……住手……」感受到雙腿間異物的熾熱,上下同時受襲的靈兒臉
更紅了。
馮三見到靈兒逐漸顯露的媚態,心中暗笑,口中說道:「我要進去囉。」
「不要!……我不要!……」靈兒搖頭說道。
「好吧……但是,妳不誠實喔……妳看,妳的身體,好像很想要呢!」馮三
的雙手開始揉撚著靈兒的嫩乳,從肉丘的底部盤桓往上……
「啊……不要!……住手……」靈兒搖著頭哭泣著,梨花帶淚的表情卻混雜
著高漲的情慾洪潮……
「為什麼不要呢? ……」馮三的雙手終於來到了肉丘的頂端,在靈兒身體
的期待之下,揉捏著硬起挺立的兩個乳頭,旋轉磨擦……
「啊!……你住手……我不要和你……不要……」靈兒雖然持續搖著頭,上
身卻在馮三的愛撫下向上挺起,在馮三終於捏住乳頭之後,嬌軀顫抖著,在他手
指揉搓的同時,不禁瞇起雙眼,劇烈的吐息……
馮三不急不躁,不緊不緩的抽動著下身的陽物,在靈兒雙腿間的肉縫上摩擦
著,一手從乳頭上移開,直接找到了肉縫上的小豆,以指尖輕輕撥弄……
「嗚嗚……不要……不要……」感受到內心越來越烈的需求,以及再也關不
住的慾望,靈兒持續的搖晃的頭拒絕,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做出反應,柳腰扭擺著
卻似乎不是掙扎閃躲,翹臀顫抖著向後撅起,似乎期待著馮三的進入……
馮三的龜頭數次在蜜穴口掃過而不入,只是一成不變的在肉縫上滑動,不時
的又一次掃過……在小豆上按撚的手指速度卻是加快了……
「啊……啊……啊……」拒絕的話已不再出現,替換的是靈兒每次蜜穴被馮
三龜頭掃過時的呻吟,與無言卻沈重的鼻息。
忽然,馮三的龜頭停在了穴口,就在靈兒以為下一刻會被深深插入時,馮三
卻是淺嚐即止,約莫只有龜頭前端短短不到一半的部分,卻是才探入又滑出,然
後又跑去肉縫磨擦了一番……
「嗚……唔唔……」靈兒的嬌軀難耐的蠕動著,肌膚上泛起粉紅的色澤,在
汗水的映射下豔麗無比。
終於,在一次龜頭又在蜜穴口停留,卻又即將退走的瞬間……
靈兒的嬌軀一抖,身體向後一靠,腰肢同時一挺,雪臀跟著一拱,最後蜜穴
一吸,口中滿足的輕吟聲一啼:「啊啊啊∼∼∼」
難耐萬分,被慾求不滿逼到頂點的靈兒,終於屈服,放下了矜持,主動的迎
入了馮三的肉棒,被馮三持續堅持的挑逗所征服!
然而,這只是沈淪的開始……
馮三終於得意的一插到底,惹得靈兒一聲滿足的嬌吟,心中想著:「果然是
典型的白虎體質,內媚而性慾旺盛……看來,再過不久,就可以把妳調教成我的
淫奴了!」
「妳喜歡我這次這樣從後面來,還是像上次一樣的從前面?」馮三忽然在靈
兒耳邊問道。腰部同時一頂,靈兒方才主動納入體內的陽具順暢的一插到底。
「哼喔……」靈兒隨之嬌哼一聲,卻搖頭不答,馮三先是幾下又深又長的極
慢抽插,接著立刻轉為幾乎要整根抽出,只讓龜頭在穴口快速磨擦的動作。
靈兒的身體被馮三給逗到難耐無比,又回到了方才自己主動套入陰莖前的情
況,但是這次不管靈兒如能主動的後退,或者是翹起雪嫩的臀部,馮三總能事先
做出相應的動作,始終保持著陰莖與蜜穴若即若離般的接觸……
馮三終於給了靈兒一下深長又力道十足的一下,讓靈兒滿足的呻吟,馮三接
著再次問道:「現在呢?喜歡前面還是後面?」
靈兒仍搖著頭,但意思和方才大有不同:「嗯……啊……我不知道……」
馮三給了靈兒十來下深長大力的抽插做為她回答問題的獎勵,插得靈兒汁液
橫流,呻吟不斷。
接著,他又問起了下一個問題……
馮三開始詢問靈兒一些性愛上的私密問題,例如:妳喜歡被揉搓乳頭還是乳
房?妳喜歡被撫摸腋下還是胸部?妳的乳頭敏感還是陰核敏感?……
每當靈兒感到羞澀或是難堪而不回答時,他便會逞罰她;而如果靈兒回答了
就給她獎勵……
隨著靈兒回答的問題越來越多,她的私密就被馮三挖掘得越多,潛移默化之
下,即便靈兒在理智上不承認,在心中也會不知不覺的,把馮三當做一個親密的
人,一個與她分享秘密的人……而這正是馮三這樣做的目的。
就在馮三問到「妳喜歡我長而慢的插妳,還是短而快的?」的時候,靈兒再
次支吾了起來,就在馮三將陰莖退出到穴口,打算逞罰她時,靈兒忽然急忙的回
答道:「嗯……長……而慢……」
馮三正在想是要進行下一階段,還是再想幾個問題時,靈兒忽然含羞帶怯的
說道:「可以……啊……長……又快……嗎……」
馮三立即大喜的說道:「可以,沒問題!」同時一使勁,陰莖開始一輪又長
又快又猛又大力的抽插,靈兒很快的在馮三的此輪猛攻之下,洩身投降。
馮三知道,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馮三開始拿出渾身解數,以各式手段,各種體位,將靈兒姦淫的死去活來,
高潮叠起,一次又一次的洩身,嚐到那如在雲端,欲仙欲死的美妙感覺。
之前,馮三在我一離開之後,便對貼身伺候他的弟子交待了,他要閉關。
也就是當晚,他偷偷得潛入靈兒房內,再次得手,沒有驚動到任何人。
我離開後的第十日,靈兒傷勢盡復,對我囑咐過照料她的人宣布,她要再度
閉關轉修內功心法。
絕殺樓內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巧合,天天都有人閉關。
第一次的時候,馮三姦淫了靈兒一整晚,靈兒在當晚剛被開苞破身,也經不
起太過劇烈的性愛交合。
而這次呢?
靈兒閉關了一個月,出關後似乎變了一個人,由原本的羞澀清純的美少女,
轉變為風華絕代,舉手投足間媚惑十足的世間絕色!
馮三很巧的和靈兒同一天出關。同樣的,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巧合。
馮三的調教成功了嗎?又是花了多久?
這是一個秘密,只有他們二人知道的秘密……
事實上,在靈兒閉關當晚,也就是馮三第二次得手,我離開那日之後的第十
個夜晚……
在靈兒的房內,那位迷人的嬌俏少女,在大家都以為她應該是在努力轉修內
功的時候……馮三正赤條條的躺在靈兒的閨床之上,而靈兒卻是只穿著一片淩亂
掛在身上的肚兜,跪趴在馮三的身體之上……
靈兒和身下的馮三,身體上下交錯著……檀口中輕含的是馮三又直又高的粗
壯陽物,正上下吞吐著,不時亦會吐出以小舌舔拭之……
馮三也是努力的用口活討好身上的美少女……少女的白虎體質,在馮三這十
日的不斷開發,努力經營之下,已有了巨大的成果!
馮三還記得這十日以來……身上少女的一個接著一個的心理防線,被他不斷
的攻克,佔領,征服,然後再進行下一步的調教……
經過了一整夜摧殘的少女,在第二日時,每次高潮洩身之後,神智便會恢復
清醒,然後面對馮三下一輪的姦淫時,仍是激烈的抵抗,直到再次被馮三挑起性
慾,不由自主的再次被征服……
第三日時,抵抗開始減弱……
第四和第五日,少女終於只剩下象徵性的抵抗……
第六日,少女的肉體,已開始習慣了馮三的愛撫,幾乎是手一碰便會出現反
射性的反應,體內的慾火會被迅速的點燃……
於是,馮三開始了進階的調教……
馮三在前戲愛撫階段時,開始將陰莖不經意的碰觸著少女的手掌,少女一開
始反應極大,她會滿臉羞紅的淬道「下流!」「噁心!」之後,表情嫌惡的避開
它的觸碰……
但狡詐的馮三又怎麼可能就此放棄呢?他施展出了各種挑逗的手段,刺激少
女已春潮泛濫的嬌軀……
而那時的靈兒,她的身體已不是自己的意識所能掌控的……在馮三的禦女之
術的攻堅之下,防線不堪一擊的潰決……慾望戰勝了理智,少女無奈的握住了男
人特意控制之下,綿軟下垂的陽物……
在馮三出言指導之下,少女的手活技術從生澀到趨於熟練,馮三見差不多了
之後,方才放開對陰莖的控制,在少女的素手中膨脹硬起,而後長驅直入的衝入
了少女體內,帶給她新一輪酣暢淋漓的滿足……
當晚,類似的情節持續的在隨後的姦淫中持續上演,少女堅持了幾次後,終
於在馮三將陰莖送到她手中時不再推拒,而是順從的握住,熟練的套弄……
第七日,馮三不再主動將陰莖送至少女手中,只是一味的愛撫挑逗她……靈
兒終於在慾望難耐時,主動的伸出素手,尋找低垂的男根,握住套弄……
馮三見狀,心中暗笑……手活的調教完成了,接下來便是口活……
一樣的方式,一樣的結果……
少女第一次的推拒,在被馮三挑逗到需求高峰的時候,半推半就的被馮三將
陰莖送入口中……接著第二次,第三次……
第八日,少女主動品蕭……
第九日,馮三開始變化其他的花樣,少女逆來順受,不再出現一開始的推拒
情形,在馮三的言語指導下順從的學習,其他取悅男人的方式……在馮三的調教
之下,少女學會了用兩團肉丘,用纖纖玉足……
第十日,這是享受驗收成果的日子……
馮三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只見少女星眸半開半閉,唇鼻間芳香氣息輕吐,在
馮三以舌尖逗弄小核,又不時的掃過肉縫之下,性感的嬌軀不停的扭動,蜜穴往
往在不堪刺激之下反射性的彈開,卻又立刻難耐而心焦的忍不住湊回馮三的口舌
之處……
馮三驀然伸手拍打著少女白嫩的臀部,惹來一聲嬌嗔。
倆人彼此之間似乎已有莫明的默契,不需馮三言語,少女已是轉身擺正,修
長渾圓的雙腿徐徐打開,熟練的跨過馮三的身體,芊芊素手伸出,握住男人的粗
長之物,導正,對準……
少女的身體下沈,口中輕呼,微微吐氣,雙膝向兩側滑開分離,使得修長渾
圓的大腿能打開更大的幅度……
款款柳腰旋轉,翹臀收縮挺起,少女雙手放在男人的胸前,平衡好嬌軀,半
閉上眼眸,身段姣好的赤裸嬌軀緩緩沈聳……
少女的豐乳挺立,上下晃動的姿態媚惑誘人,馮三肆意的伸手握住,把玩那
沈甸甸的重量感,以及感受著少女膩滑的肌膚上,驚人的彈性……
看著身上這名喚作靈兒的少女此刻嫵媚的嬌容,以及那沈溺於男女交合的性
愛快感中的模樣,馮三心中有著無比的自豪與得意……在他滿足的大笑聲與少女
嬌嗔的聲音彼此交織之中,馮三翻身上馬做主,挺槍直刺……
馮三在一次又將靈兒送上高朝之後,抱著少女調情溫存著,忽然說道:「妳
說那人……要是看到妳這騷浪的模樣,妳說他還會要妳嗎?」
靈兒軟綿嬌喘的身子忽然一僵,馮三卻接著說道:「別擔心,我說過這是我
們之間的秘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妳是不是應該早點……將他拿下?」
靈兒皺眉道:「你想做甚?我是不可能會傷害他的!」
馮三搖頭說道:「你傻啊!誰說要傷害他的?我是要妳誘惑他!」
靈兒不解道:「誘惑?為什麼?」
馮三沒有回答,反而繼續說道:「誘惑他……和他交合……妳也嚐過這個中
滋味了,難道妳就不想和他……這樣……」說道此處,仍在靈兒體內硬挺的陰莖
捅了幾下。
「啊……嗯……可是……我不會……不知道怎麼做……」靈兒在馮三的誘惑
言語中怦然心動,冷不防被馮三突如其來的幾下抽插給搞得臉紅呻吟。
「我可以幫妳呀……我會教妳怎麼做的……我會教妳最高段的媚術,讓妳在
舉手投足之間,就讓男人都為妳癡迷……只要妳聽我的……」馮三邊說邊再次輕
抽緩插了起來,引起靈兒又一輪的婉轉嬌吟,迎湊承歡……
馮三見狀淫笑道:「來……先親一個……」說罷湊過頭去。
而靈兒竟在馮三的口逐漸的接近時,主動張口相就,並且在雙唇將要接觸之
前,一條丁香小舌從靈兒口內鑽出,與馮三的大舌交纏在一起……
這夜,馮三的淫奴調教,初步圓滿結束……
下一步,便是將這位少女塑造成一位風姿萬千,嫵媚誘惑,足以迷倒天下間
所有男人的性感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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