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1~8全) (5/6)
第八集
本集簡介
—新登場人物介紹—
李炎:暴風騎士,大漢之海總督。擁有亞氏機械鎧“NO.A06雷震子”
李筠:李炎胞妹,神殿祭司,“TEMPLE.S01-夜鶯”的機師。
蘭蘭:來歷神秘的小女孩,雙腿殘疾,同時患有肺癆、血友病等諸多絕癥,似乎與羅蘭公爵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
嘻嘻王子:天方綠野的地精頭目,去死去死團成員。
翡翠婆婆:居住在紅磨坊的木魈,精通蠱惑人心的妖術,去死去死團成員。
牛頭巨人:老妖婆的養子,去死去死團成員。
蘑菇人:世代聚居于慟哭峽谷的人部落,因受寄生蟲之苦徹夜號哭,后被欣然所救,加入去死去死團。
護花使者J2:欣然在機械森林中摘得的鎧樹果實,后被朱諾孵化,改裝成為人工智能機械鎧。去死去死團成員。
—新登錄機械鎧介紹—
TEMPLE.SO1-夜鶯(神殿騎士)
作者:蘇紅袖
機師:蘇紅袖、李均、蘇欣然
騎獸:救護車(地形適應全能,在沙漠和冰上有履帶,在水中和崎嶇不平的地區可變成氣墊船,漂浮移動,陸上有越野、登山、防火等多種輪胎選用,還可以換裝輪軸在鐵路上奔馳)
造型:女性化的白衣騎士,胸前紋有紅十字標志,巨大的鋼鐵身姿苗條纖美,鋼鐵塑造的美麗面龐栩栩如生,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好像活得一樣,頭戴白帽子,足登高跟皮靴,造型酷似一位年輕美貌的女護士。左肩上掛著一面鉆石形的超大盾牌,盾面上同樣畫有紅十字紋章,與右手的注射器相映成趣。
武器:
1)超級注射器(近攻武器,擊穿裝甲后射出麻醉氣,)
2)針式麻醉飛彈(注射器遠攻則射出針頭,附加麻醉攻擊)
3)胸部膠帶炮(十字徽章能夠發射強酸膠水,射在敵方機械鎧之后追蹤熱能滲入引擎,受熱凝固,強行停止發動機)
4)鏡面盾(反射光線攻擊,內部藏有鎖鏈和噴射器,可用來當飛行武器;內嵌激光發射器,可以照明,亦是最強武器)
5)激光手術刀(盾牌內置六十門高能激光發射器,組成大型弧面光束刀,可以近距離切割硬物,也可遠程炮擊,威力強大)
引擎:水晶石動力爐
特色:聖杯之亞歷山大的親傳弟子蘇紅袖在聖龍神殿(相當于教廷控制下的兵工廠)時期開發的醫療、作戰兩用機械鎧,別出心裁的設計使這部機械白衣天使的武器具有鮮明的人道主義色彩,超級注射器旨在麻醉對手而非殺傷,胸部膠帶炮則以熄滅敵方引擎為目的,巨大的鏡面盾可以作為壁壘使用,替己方軍團或鎧騎士抵擋攻擊,移動病房更是傷兵的救星。基本上是以防御和治療為主旨的機械鎧,被迫反擊時亦不可輕視。因為是蘇紅袖的第一部作品,而且當初是預定作為她的專用機(蘇紅袖晉升法王后改乘‘命運輪’),因此左側機械臂比右臂稍微沈重,后來被欣然調整。
NO.A06:雷震子
作者:聖杯之亞歷山大
機師:李炎(暴風騎士)
雷震子,東方絹之國上古神話中的鷹身皇太子,雙翼能招來風雷。風屬性的機械鎧,鷹頭、人身、鷹羽的巨人。下肢是鷹爪上肢是人身。依靠風晶石發動。
騎獸:獅鳩
武器:
1)風壓炮
2)轟雷炮
3)風雷棍(長炮的武器形態)
4)未知
5)未知
6)未知
引擎:風、雷晶石雙引擎
特色:由于采用了雙晶石雙引擎,出力和持續飛行能力都很強,速度略遜于血色紅蓮。
—封面構圖—
這集封面畫李筠——醫生御姊。
李筠的造型:身穿白大褂,左手叉腰,面帶溫柔嫵媚的微笑,右手撚著一支注射器——注意人的姿勢與機械鎧的姿勢構成相似性。
李筠的肖像:這可愛的白衣天使身材嬌小玲瓏卻不單薄,豐腴圓潤的胴體仿佛一枚水靈靈的蜜桃,蘊涵著豐沛甜美的湯汁。標志的鵝蛋臉上兩彎細眉,眸子漆黑嫵媚,肉鼓鼓的櫻唇紅潤誘人。眼角淺淡若無的笑紋暗示她已經不再是花季少女,年紀卻很難猜測,十八九歲亦可,二十八九亦不過份。為方便工作高高挽起的袖子下露出兩截粉藕似的玉腕,領口掛著一枚銀色十字架,巧妙的遮住了深凹的乳溝,並告訴存心覬覦的色狼主人乃是教廷高官,趁早打消非分之念。
—下集預告—
小姑娘蘭蘭如願以償踏上遊俠之旅,出現在她周圍的是一群令人啼笑皆非的夥伴和敵人。一場無比開心無比可樂的鬧劇漸入尾生,陰影卻籠罩在銀龍水鏡心間……
醋勁兒大發的小龍女脫隊離去,欣然與李筠等人分頭尋找。不料水鏡很快便自行回來,並興沖沖的拿出一瓶從巫師手中買來的“愛情魔法藥”騙欣然喝下。原以為從此心上人便會對自己情由獨鐘,不料魔法藥竟是“散血毒”,欣然命在旦夕。
禍不單行,藍袍孟菲斯乘龍而至,要殺死欣然替兒子報仇。原來他就是欺騙水鏡的罪魁禍首……
憤怒的水鏡化身銀龍與藍龍“法老”開戰,孟菲斯想趁機殺死欣然。千鈞一發之際,手無縛際之力的蘭蘭卻亮出封神劍擋在孟菲斯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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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認親記(上)
且說欣然解放了巨魔勞工,騎上半人馬,在沙王和魯濱遜的陪伴下穿越大陸,繼續著朝傭兵都市挺進。
這最后的旅程雖然沿途風景優美草木蔥蓉,卻不比橫渡沙漠更輕松,沿途魔物肆虐盜匪橫行的災難之鄉,犯罪率在聖國各郡名列前茅。
時近仲秋,草原上氣候宜人景色優美,一行人流連山水,日子過得很是悠閑,平靜的甚至引來了欣然的抱怨:“強盜都跑到那里去了,怎麽不肯出來陪我玩?”盼望危險出現的旅行者,他可算是古今第一人。
這一天翻過一座小山,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忽然發現遠處升起黑煙,火光中隱隱有喊殺聲傳來。
尤麗亞聞聲色變,打算繞道避開麻煩。欣然一把勒住韁繩,指著火起的方向眉飛色舞的嚷道:“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主人……就算你多麽想湊熱鬧,也用不著COSPLAY某弱氣少年吧?”
“少羅嗦,快下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欣然催馬沖下山坡。
魯濱遜騎著步行鳥緊隨其后。沙王亦邁開大步追了上去。
來到山下一看,只見面前是一座村落,如今已經被大火吞沒。居民清一色是巨蠍族,在火場中奔走哭號,慘不忍睹。
青壯年巨蠍人手持簡陋的長矛弓箭,正在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大概是村長——的指揮下與縱火的聖國陸軍交戰。
說是交戰,其實不過是絕望的抵抗。巨蠍人的敵人實在太強了,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聖國步兵一律左手持盾右手持劍,武器之精良媲美精英千人團,戰士身披米黃色軟甲,這是一種生長在沙漠地區的耐高溫植物的皮糅制的材料,不然堅韌賽過皮革,而且輕便涼爽,特別適合沙漠地區作戰。
欣然一眼便認出那是聖國駐扎在“大漢之海—天方綠野”沿線的正規軍——沙漠軍團!這支威懾大陸的千人步兵團,一直駐守在大漢之海的總督府所在地,不知為何竟會出現在天方綠野的荒山村落,而且人數也僅有百人左右,顯然不是正規的軍事行動。欣然一時摸不清頭腦,不知道應該幫哪一方。
略一思索,決定先結束紛爭,孰是孰非,問清楚再說。
于是策馬闖到兩軍陣前,高聲喝道:“各位暫且住手,聽我一言!”
沙漠軍團一方畢竟訓練有素軍紀嚴明,發現來人身穿聖國軍官制服,知道是自己人,暫時緩下攻勢。
巨蠍人卻是平凡的老百姓,家園被毀,親人被殺,早已被怒火蒙住了心竅,才不會理睬欣然這個半路殺來的程咬金呢。甚至把他當成了聖國軍的幫兇,射來無數箭矢。
欣然一拍馬頭飛身騰空迎上箭雨,只見他出手如電,也看不清做了什麽動作,等到落回馬上,十指夾著無數箭枝。
這一手持手奪箭的絕活震撼了全場,聖國軍與巨蠍人不約而同的失聲驚嘆。
欣然拋下箭枝,凜然掃視巨蠍人:“射夠了吧?”
巨蠍人嚇得垂下頭去,老村長走上前來悲憤的質問:“年青人,不要以為武功好就可以胡作非為,我們巨蠍人是絕不會向強盜屈服的!”
欣然哈哈大笑,回頭一指聖國軍陣,喝問道:“誰是強盜,給我站出來!”
聖國軍大惑不解,不懂欣然到底是哪一邊的人。
這時一位下等軍官借著火光發現欣然胸襟上那枚銀色寶劍徽章,登時大驚失色,跪倒在地高呼“聖騎士大人”。身邊的戰友不明就里,拽起他問:“你發什麽神經,李大人並不在前線,怎會有‘聖騎士’?”
軍官嗓音顫抖的告訴同伴:“我不是說李大人……這位少年也是聖騎士!”眾軍士半信半疑的上前一看,立刻認出欣然的身份,慌忙叩拜行禮。
欣然擺手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多禮,快起來吧。”聖騎士在軍中有著超然的地位,舉凡聖國軍人,絕對不敢對聖騎士不敬。連忙爬起身來,退守陣型等候他的吩咐。
巨蠍人聽說敵方來了一位聖騎士,登時心里涼了半截,心想光是沙漠軍團就夠我們受的了,再加上聖騎士,豈非活活要人的命!畢竟是村長見多識廣,暗想,這不對啊……從大漢之海到天方綠野,從來就只有一位聖騎士,即大漢之海總督兼沙漠軍團總司令李炎。這位聖騎士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況且又如此年輕,無法讓人相信他真的擁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正猶豫的時候,一位精明的巨蠍人青年匆匆走來,在他耳畔竊竊私語。村長越聽越驚,拄著拐杖顫巍巍的上前問道:“敢問聖騎士閣下,可是從我國京城來?”
欣然下馬來到老人跟前,笑道:“老人家猜對了,在下不久前還在京城陪凱瑟琳陛下喝茶下棋哩。”
老人驚恐的問:“這麽說來,您就是‘微笑騎士’蘇欣然?”
“咦?想不到我的名聲傳得還挺快,連你們也知道啦。”欣然頗有些得意。
老人屈膝跪倒,老淚縱橫的高呼道:“小民叩見親王殿下!”身后的村民亦跪倒了一片,高呼“叩見親王”。
“親……親王?”欣然指著自己的鼻子啼笑皆非的說,“我怎會成了你們的親王?這玩笑會不會開得太大了啊?”
村長謙卑的說:“殿下乃是凱瑟琳陛下的未婚夫,當然是名正言順的親王!”
欣然搔頭訕笑道:“我還以為跟凱瑟琳的婚約是秘密呢,沒想到你們全都知道啦。”
村長膝行上前抱住欣然的腿,哭訴道:“親王殿下,您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
欣然扶他起來,難為情的說:“老人家,快讓大夥兒起來吧,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暗嘆名氣太大了也不好,動不動就被人家拜,會夭壽的哦。
此時交戰雙方得知了欣然的雙重身份,且不論在聖國還是在巨蠍王國,他的身份同樣至高無上,仗自然打不起來了。
欣然找來最先認出自己的聖國軍士官,打算問明情況。尚未開口,忽聽頭上風聲大作,一只龐大的獅鳩從天而降,沙黃色的羽翼在火光下映出刺目的寒光,巨爪利喙殺氣騰騰令人心悸。
欣然定楮一看,發覺這獅鳩竟然是一頭機械騎獸,明顯是機械鎧變形而成。心想,不用說,是同行來了。
獅鳩背上躍下一位三旬出頭的英武男子,身穿黃銅鎧甲,披著黑色的斗篷。面龐輪廓有如刀削一般冷峻,神情剛毅,眼神銳利如刀,緊抿的唇角使人懷疑他從打出生就沒有笑過。
此人一出,欣然立刻在心中贊了一聲“好個鐵漢子”!倒楣的聖國軍兵今天似乎患上了軟骨癥,跪拜在那男子腳下高呼:“李大人!”原來此人便是大漢之海的總督——“暴風騎士”李炎。
李炎在空中已經看明白了局勢,降落后不理手下,也不跟欣然打招呼,揮手喝道:“放下一切,先救火!”聖國軍兵慌忙丟下武器,加入了巨蠍人的行列,撲救大火。
李炎向欣然一拱手,說道:“閣下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欣然也還禮笑道:“李大哥的威名小弟也久仰的很呢。”
李炎為人寡言少語,最不喜與人客套,對欣然的恭維只是道了一聲“不敢當”,旋即飛身騎上獅鳩去救火。
欣然微微一笑,叫來沙王和魯濱遜,一同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他知道李炎並非故意藐視自己,只是不善應酬罷了。
只見李炎的獅鳩在空中變成一臺淡青色的人形機械鎧,卻有著鷹的頭顱,體形比血色蓮臺稍大些,造型古雅,最明顯的特征是那對巨大的金屬翅膀。機械鎧背后交叉懸掛著兩門長炮,一根白色,一根金色。
李炎取下白色長炮,對準火勢最旺的地區開火。只見炮口射出一團聲勢驚人的空氣沖擊波,宛如一面無限廣大且肉眼看不見的利刃,將烈火齊根斬斷。現場只余下冒著黑煙的焦土。風壓旋即引來颶風,將附近的火焰余燼吹飛。
李炎又摘下金色長炮朝天扣下扳機,這次射出的是一道貨真價實的閃電。電光閃過,黃昏的蒼穹里響起轟轟的雷鳴。雷電引來烏云,迅速聚集在村莊上空,轉眼便下起雨來,澆熄了火場。
欣然嘆為觀止,暗自把李炎的機械鎧和自己的紅蓮改比較了一下,發覺相似之處頗多。比如都可以飛行,都裝有騎獸變形系統。然而區別也是很明顯的。紅蓮改重視格斗,幾乎沒有射擊武器(沖擊噴射鉆很難算做射擊武器),而李炎的機械鎧明顯射擊超強,特別是那風、雷兩門大炮,實在讓人望而生畏。欣然設想自己與李炎以機械鎧交戰,如果紅蓮改不開力場,他很可能會輸。
撲滅大火后李炎自空中降落,命令軍兵退出村外。親自邀請欣然去營中談話。
欣然安撫了巨蠍居民,答應替他們向李炎說明情況,討還賠償,興沖沖的去了軍營。
李炎把這位少年聖騎士迎入帥帳,奉茶款待。說起這次的事端,雙方都有些不好意思。欣然是作為聖國軍人替巨蠍人出頭,感到立場尷尬,李炎則是查明了軍隊與巨蠍人沖突的原委,心懷內疚。
李炎告訴欣然,最近兩個月他去了機械都市,將機械鎧“雷震子”送去聖杯之亞歷山大處整修。因為要順便領回艾爾曼方面送去整修的“太陽神”,也就是羅蘭元帥的座駕,耽誤了不少時間,對大漢之海近來的情況並不了解。
在格拉斯聽人說起凱瑟琳要鬧獨立,並且搶占了東北鐵路大漢之海沿線,心中很是憂慮。回來的路上接到女王聖旨,授權他即日返回大漢之野與巨蠍女皇談判。
至于這支百人步兵隊,是前來迎接他和兩部亞氏機械鎧的沙漠軍團前哨連,路上經過巨蠍人部落,屬下士兵前去取水,一言不合,與當地居民發生沖突,進而引發暴亂。
沙漠軍團因巨蠍人有劣跡在先,便不由分說展開攻擊,險些誤傷了友邦。
“此事過責全在我軍,我作為指揮官,沒能約束好軍紀,實在慚愧的很,理應向巨蠍一族賠禮道歉,聽說閣下與巨蠍人頗有淵源,可否勞駕替我從中斡旋?”李欣懇切的說。
欣然笑道:“小事一樁,李大哥不必客氣。”
李炎點頭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敢問蘇兄弟貴庚?”
兩人互敘年庚,李欣遠比欣然年長,便稱他“小蘇”,欣然還是叫他李大哥。如此一來,兩人立時拉近了交情。
欣然取出凱瑟琳親筆書寫的鐵路權益書交給李炎,說明巨蠍國已經認錯退還了鐵路,此后也不會再與聖國為敵。並把在大漢之海的那段經歷簡單講述了一遍。饒是如此,那些驚險刺激的經歷還是讓李欣嘖嘖稱奇,冷硬的臉龐上不時浮現出驚訝之色。
等欣然說完,李炎問道:“聽說稱霸東海數百年的黑獄魔尊所羅門近來被一位少年聖騎士擊斃,莫非就是老弟?”
欣然搔頭羞笑道:“的確是我干的,想不到傳得這麽快。”
李炎由衷嘆服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弟,你誅殺所羅門、懾服凱瑟琳、擊敗孟菲斯,出名如此之快、表現如此卓越的聖騎士,一百年來絕無僅有,真讓老哥我自慚形穢啊……”
欣然苦笑道:“李大哥過獎了,若不是迫不得已,我怎麽夠膽招惹所羅門、孟菲斯那些大魔頭?能活到現在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李炎見他少年得志卻無驕狂之氣,更加喜歡。
欣然也覺得李炎毫無總督的架子,為人忠厚可靠,對他好感倍增。當即表態,願意陪同李炎前去巨蠍部落談判,和平了解這場糾紛。
李炎一口答應下來,竟然連警衛員都不帶一個,身著便裝手無寸鐵的去見仇視自己的巨蠍人。
欣然對李炎勇氣十分欽佩,進了村落后本想同行保護,然而李炎卻不同意。說欣然既是聖國騎士,也是凱瑟琳的未婚夫,身份尷尬,不好出現在談判桌上。欣然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護送李炎會見村長后便告退了。
出門后遇見正在替火災、混戰中負傷的巨蠍族人療傷的軍醫隊,許多身穿修女裝的小護士在余煙裊裊的火場廢墟中穿梭,活象一群可愛的天使。
欣然看得垂涎三尺,觀望了一陣,選擇了一位最美麗可愛的女醫生作為目標。撿起一塊石頭,狠心向小腿上砸去,登時淤血青腫。欣然一瘸一拐的走向那美人兒,哭喊道:“哎唷∼痛死人啦∼誰來救救我啊。”
這可愛的白衣天使身材嬌小玲瓏卻不單薄,豐腴圓潤的胴體仿佛一枚水靈靈的蜜桃,蘊涵著豐沛甜美的湯汁。標志的鵝蛋臉上兩彎細眉,眸子漆黑嫵媚,肉鼓鼓的櫻唇紅潤誘人。眼角淺淡若無的笑紋暗示她已經不再是花季少女,年紀卻很難猜測,十八九歲亦可,二十八九亦不過份。為方便工作高高挽起的袖子下露出兩截粉藕似的玉腕,領口掛著一枚銀色十字架,巧妙的遮住了深凹的乳溝,並告訴存心覬覦的色狼主人乃是教廷高官,趁早打消非分之念。
欣然與女醫生正面對視,只覺一股欲火自小腹升起,心跳陡然加速。這種白白胖胖肉感十足的小婦人,十有八九是天生的尤物,特別是在床上,屬于迷死人不償命那種。讓人又怕又愛,仿佛一枚香噴噴的糯米團子,抱起來愛不釋手,可一旦沾手便無法甩脫。如此絕色佳人,竟混在修女群里,實在是暴殄天物。
欣然要求女醫生替自己治傷。
女醫生無奈的蹲在他腳下,輕輕按了一下淤腫處,柔聲聞到:“痛嗎?”
“嗷嗷∼∼好舒服∼”欣然被那軟綿綿的小手一摸,爽得眉飛色舞。
“哎?”
“呃……我是說——好痛啊。”
女醫生替欣然擦藥水,並以魔法止痛。
欣然扶著女醫生柔若無骨香肩,笑嘻嘻的搭訕:“大夫,請教尊姓芳名?”
女醫生抿嘴羞笑,不肯回答。
欣然哀求道:“求求您告訴我吧,臣救了我的命,我要在家里供奉您的生祠,日夜焚香叩拜以謝大恩。”
女醫生像對待調皮的孩子那樣忍著笑柔聲勸道:“你不要搞怪啦,些許輕傷死不了人的。”
欣然大驚小怪的嚷道:“這可不是輕傷,萬一斷了腿……”
女醫生撩起垂在腮畔的發絲攏在耳后,低聲嗔道:“這麽一點小傷怎會斷腿?況且就算斷了腿也不會死,談不上什麽救命之恩。”
欣然訕笑道:“斷了腿就找不到老婆,找不到老婆就會絕后,臣率但救了我的命,更救了我子孫后代的命。”
女醫生脾氣真是好的沒話說,被他如此調戲卻無動怒的跡象,忍氣吞聲的默默苦笑。讓欣然這大惡棍看了也不禁萌發了一絲良知,自覺欺負這仁慈溫柔的小婦人形同犯罪,氣餒的低聲道:“對不起,我好像在干傻事……你別生氣好麽?”
女醫生微微一笑,柔聲道:“我沒有生氣呀——別亂動,很快就不痛了。”
“嗯,”欣然順從的垂下頭去,不再說話。女醫生嬌柔溫和的性情里似乎藏有無法琢磨的魔力,能夠讓最暴躁的心靈安靜下來。
女醫生見他變得乖順聽話,嘴角露出開心的笑容。默不作聲的替他包扎好傷處,又輕手輕腳的替他撫平褲腳,扶著欣然的肩膀站起身來。柔聲叮囑道:“注意不要劇烈運動,明天再換一次藥就好啦。”
欣然情難自禁的握住女醫生的柔荑,滿懷期待的問:“明天還是松幫我換藥?”
女醫生抿嘴笑道:“不一定是我,隨便找一位護士便可——要是嫌麻煩干脆自己換也行啊。”
欣然頭搖得好似撥浪鼓:“我不要別的護士小姐,也不能自己換藥!”可憐巴巴的拉著女醫生的手哀求道,“大姐姐,求滂幫我換一次藥好麽?”
女醫生拿他沒辦法,性子又如水做的一般婉約溫柔,實在無法對這賴皮的美少年發火,只得苦笑著點了頭。
“明天這個時間去軍醫室找我——就在那里,”女醫生指著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超大的乳白色房車給欣然看。說了聲再見,含笑姍姍而去。欣然呆呆的盯著她的背影,女醫生臨別前揮手微笑的倩影仍定格在視網膜上,久久無法消退。
“哇卡卡∼太棒了!”欣然吞了口唾沫,暗自摩拳擦掌,一定要把這美麗的少婦搞上手——哪怕她是李炎的老婆,也無法阻止一顆好色如命的心。
欣然鬼鬼祟祟的跟在女醫生背后,發現她對待每一個病人——哪怕是兇殘醜陋的巨蠍人同樣的溫柔可親。欽佩之余也不由升出幼稚的醋意,幻像獨占她的所有溫柔——就像一個試圖獨占母愛的小孩子。
正心懷鬼胎的時候,忽然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一下,笑道:“小蘇,鬼鬼祟祟的看什麽呢?”
欣然愕然回頭,只見李炎正站在身后,一貫嚴肅的臉膛上浮現了罕有的輕松。
欣然支支吾吾的道:“沒……我沒看什麽,老李,談得怎麽樣啊?”
“托你的福,一切搞定!”
“呃……那就好,那就好。”
“小蘇,你今后有何打算?”
“就是送信去艾爾曼啦……此外沒有別的計劃。”
“那就一同上路吧,反正我也要去艾爾曼送太陽神。”
“恭敬不如從命。”欣然正求之不得呢。如此一來,便有名正言順的借口勾引那美人兒軍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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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認親記(下)
且說李炎把欣然請回軍部設宴招待。席間聊起各自的家世,頗有些意外的驚喜。
原來李炎也不是土生土長的中洲人。中洲的李姓家族跟蘇家一樣,是數百年前從海外絹之國移民來的。
中洲的人類在洪水世紀還只是一支瀕臨滅絕的微小種族,泥土世紀開始興旺,人口至今不足三千萬。而在萬里之外的絹之國,疆域僅是中洲的十分之一,人口卻足足有三十倍之多。
人多地少,生活不易,再加上絹之國連年戰亂天災不絕,百姓生活更是困苦不堪,紛紛攜家帶口奔赴海外。沿海如廣州、泉州等大港,每日都有海輪遣送移民前來中洲,經歷長達數年的艱苦航行,真正能到中洲的移民不足十分之一。
盡管移民艱難,數百年積累下來,中洲的絹之國移民還是相當多的,已經占據了總人口的四分之一,共有大小近百個家族。
其中人數最大勢力最大的是蘇、李、宋、方四大家族,各大家族唇齒相依,相互通婚,彼此都是親戚。因此欣然擺出家譜,很快便跟李炎攀上了親戚。算起輩分來,李炎還是他的佷子輩呢。
欣然跟他攀親本來是想討好,不料攀出一個大佷子,當然不敢當大漢之野總督大人的叔叔。然而李炎是個嚴謹守禮的人,在聖騎士中以人品端方保守稱贊,欣然的輩分比他高,他就得畢恭畢敬的叫他叔叔,遵守晚輩的禮節。欣然不肯接受,他反而不高興,一口一個小叔沒完沒了。
欣然轉念一想,有這麽一位在聖騎士中德高望眾的大佷子,自己也面上有光,于是只好答應下來。他不好意思叫李炎佷子,便改口稱這位比自己年長二十歲的聖國少壯大將為“阿炎”,旁邊的衛兵聽了,笑得腸子打結。
李炎對欣然的尊敬絕非客套,心想小叔剛晉升聖騎士不久就顛覆黑獄島、掃蕩巨蠍國,做出了兩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實在是我等的楷模,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年輕氣盛,性情稍稍有些輕狂。傭兵城艾爾曼強人眾多,以他的脾氣免不了得罪人。于是主動提出護送欣然去艾爾曼,更深層的用意是給欣然當個靠山,艾爾曼的牛人們看在他老李的面子上,至少不會主動找小叔的麻煩。
欣然高興的答應下來,跟隨李炎回到軍營。兩位聖騎士一起亮相,軍中自然大感震驚。有人悄悄傳言說這支軍隊肯定要去攻打巨蠍王國了——不然怎麽會一下子冒出兩位聖騎士領軍?如此強大的陣容,自從吸血鬼王位繼承戰結束以后,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過了。更有人附會說,既然“太陽神”也在軍中,十有八九羅蘭元帥也會來匯合,這樣一來便有三位聖騎士並肩作戰,巨蠍王國災星照頂也!
然而軍隊並沒有像戰士們期望的那樣朝沙漠行進,掉頭改向艾爾曼進軍。于是又有好事之徒造謠說,現在不打巨蠍王國啦,巨蠍王國不夠班,聖騎士們是去艾爾曼與羅蘭元帥會師,掃蕩羅摩獸人……總之他們永遠有小道消息可說,全是因為聖騎士極少碰面,一旦湊到一起,若不是兩個人決斗,便是其它什麽人要倒大楣了。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子也不想想,己方總共只有一百多個大兵,談什麽討伐巨蠍人、掃蕩獸人王國,豈非把人家都看扁了?
實在是聖騎士的名氣太大,使手下的小兵也深感與有榮焉,興奮得忘乎所以了。
欣然住進軍營后第一件事便是找機會接觸醫護小隊。可惜李炎治軍嚴明,營中戰士一律不得靠近軍醫所,也就是那部乳白色的房車,因此欣然始終無從打探那位美麗的女軍醫的身份,很是郁悶,只好陪李炎那個冷面孔下棋聊天,不免暗自后悔進入軍營。
直到聊起機械鎧,兩人才找到了共同語言。李炎為人方正,平時不近酒色,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嗜好,只對機械鎧非常熱衷,倒與欣然氣味相投。
欣然對他那部青色飛行鎧很好奇,一問之下才知道李炎的機械鎧同樣出自聖杯之亞歷山大之手,編號“NO.A06雷震子”,乃是“紅蓮改”的“六哥”,難怪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李炎聊得興起,便把欣然帶到格納庫,很大方的請他試乘“雷震子”。
機械鎧是聖騎士的第二生命,看得比親人更重,通常情況下是絕不會讓外人乘坐的。
古書所言: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講述的是戰友情誼的最高境界。李炎請欣然駕駛“雷震子”,同樣表達了同袍之誼。欣然深為感動,遺憾的說:“可惜我的血色蓮臺改裝型沒在身邊,不然‘雷震子’見到‘小妹’,一定會很開心。”
李炎見他把無生命的機械鎧喊作“小妹”,不禁啼笑皆非,暗嘆小叔畢竟青春年少,說話做事帶著一股子叫人興奮的活力,跟他在一起,自己好像也年輕了十歲。
欣然迫不及待的登上機械鎧,打開引擎徐徐升上天空。李炎在旁指點,告知“雷震子”的操作方式和種種特性。
“雷震子”是亞歷山大的第六件作品。由于動工之前便得知是為李家公子量身定做,故此構思方面參考了絹之國的上古傳說,使機械鎧的風格與李炎的家世相配。
雷震子,絹之國古代神話中的某國王子,生具異相,半人半鷹,傳說他的雙翼能招來風雷,在討伐某暴君的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恰與李炎的軍人身份相稱。
雷震子是風屬性機械鎧,以風晶石提供動力,因此空戰的適應性甚至比血色蓮臺更高。引擎位于雙翼內側,遠比血色蓮臺的相位引擎簡單,依賴風晶石機械鎧可在空中懸浮的天生能力輔助飛行,速度很快,且在耐久性方面也比血色蓮臺稍勝一籌。
但由于風晶石反應爐的輸出功率遠不如火晶石,因此沒有裝備噴射引擎,瞬間的加速度無法與血色蓮臺相提並論,比起欣然的紅蓮改來更是差了一截。
雷震子雖然也是空戰機械鎧,但與血色蓮臺不同之處還在于他的空戰只是出于戰略目的,比如長途行軍、單兵追擊等等,真正對敵時主要還是在地面作戰,因而陸戰能力也不遜色,不像血色蓮臺那麽極端。
值得一提的是“雷震子”的騎獸“機械獅鳩”,在亞氏作品乃至中洲的所有機械鎧中,都是難得一見的飛行騎獸。
不戰斗的時候,為了節省能源,李炎都是以騎乘獅鳩的姿態出現在軍隊上空,中洲神話把獅鳩尊為“暴風的精靈”,因此李筠便被軍中稱做“暴風將軍”。他受封聖騎士時的稱號“暴風騎士”,也與此有關。
雷震子的特色武器是兩門長炮。白色的叫做“風壓炮”,金色的叫做“轟雷炮”,其威力欣然早已經見識過了。風雷二炮不但是射擊武器,接駁之后還可作為格斗利器,名曰“風雷棍”,此時供給風雷二炮的晶石能量便凝化成一層附著在棍表面的高能力場,欣然試著舞動風雷棍,果然有風起云湧雷電交加的聲勢!
除此之外,雷震子還有以幾樣秘密武器,李炎沒有告訴欣然。這倒不是他藏了私心,實在是事關重大,不得不守口如瓶。
欣然駕駛雷震子在空中兜了一圈,意猶未盡的降落在草坪上。下來以后意外的發現格納庫中新登錄了一部機械鎧。色澤潔白,胸前紋有紅十字標志,巨大的鋼鐵身姿苗條纖美,鋼鐵塑造的美麗面龐栩栩如生,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好像活得一樣,頭戴白帽子,足登高跟皮靴,造型酷似一位年輕美貌的女護士。
最有意思的是她武器,竟然是一支巨大的注射器!左肩上掛著一面鉆石形的超大盾牌,盾面上同樣畫有紅十字紋章,與右手的注射器相映成趣。
欣然還是頭一次見如此酷似真人的機械鎧,不由得驚喜交加,急切的問李炎:“阿炎,這大美人兒是誰呀?跟她一比,我們的機械鎧都成了醜八怪啦!”
李炎循著他的目光望去,釋然的笑道:“哦,你說那部白色機械鎧啊,那是‘TEMPLE.SO1-夜鶯’。”“TEMPLE”是聖龍神殿出品的機械鎧的編號,也就是所謂的“神殿騎士系列”。
欣然半懂不懂的點了下頭,又問李炎:“這寶貝能讓我開一下嗎?”
李炎為難的說:“夜鶯是神殿借給我妹妹李筠的,我做不了主。”
欣然頭一次聽說他還有個妹妹,當下問道:“你妹子也在軍中?”
“她是一名軍醫——瞧我這腦子,”李炎拍著額頭嘆道,“竟然忘了向你介紹我妹妹。”連忙派人去請李筠。
欣然對李炎的妹妹並無興趣,心想哥哥面無表情,妹妹想必也是死眉死眼,不見也罷。指著夜鶯笑道:“難怪它像個小護士,原來物肖主人。”
李炎告訴欣然,“夜鶯”又名“南丁格爾”,本來就是一部軍醫專用機械鎧,說是“鋼鐵護士”亦無不可。最初是聖龍神殿某位大祭司的座駕,后來才轉到他妹妹李筠手中。
正說話的工夫,李筠來了。
欣然一見李筠,不由得脫口而出:“啊——怎麽會是筍!”原來李筠就是之前幫欣然療傷的女醫生。軍醫所的房車,就是夜鶯變形而成的“移動病房”。
李筠迷茫的望著欣然,問道:“請問您是——”
欣然顛顛的跑上前去自我介紹說:“阿筠,我是謐隰叔。”
換成別的女人,非給他一耳光不可,李筠卻只是蹙眉窘笑,悄聲告誡欣然:“不要胡鬧,我哥哥聽見可不得了。”
直到李炎介紹了欣然,她才曉得這位賴皮少年果真是長輩。慌忙陪笑道歉:“對不起,小叔叔,我……我以為你鬧著玩呢。”
欣然喜得心里發癢,越發覺得李筠可愛透頂。欣然美女見得多了去了,李筠單論容貌其實不及姐姐、龍兒和凱瑟琳諸女,但她的性格實在好得沒話說。他只顧盯著李筠,卻沒發現人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李筠一見到魯濱遜,臉色頓時變得很奇怪。魯濱遜也直勾勾的盯著她,欲言又止,似乎勾起了某些回憶。
欣然沒有覺察到兩人表情有異,笑問李筠:“阿筠哪,這部機械鎧是從何處得來?”
李筠知道這位年輕的聖騎士是哥哥的貴客,且是長輩,連忙恭敬的答道:“‘夜鶯’原是神殿出品的戰地醫護用機械鎧,最初是由一位天才女祭司設計並擔任試機員,后來這位猊下晉升法王,便把夜鶯歸還神殿以作量產之用,后來聽說沙漠軍團戰事頻仍,且缺少醫療設備,神殿便將夜鶯原型機借給佷女,遺憾的是這部機械鎧構造之精妙不亞于亞氏作品,我至今尚無法發揮出百分之百的機能。”
欣然好奇的問:“比說夜鶯的設計師當了法王,不知是哪一任法王?”
李筠笑道:“就是現任法王蘇紅袖猊下。聽說她是聖杯之亞歷山大的親傳弟子,制造機械鎧的技術比之老師更為出色。”
欣然搔頭笑道:“奇怪奇怪真奇怪,我竟不知道姐姐會造機械鎧!下次見面,定要向她討一部量產夜鶯玩玩。”
李筠這才知道欣然是法王的胞弟,笑道:“何必去玩什麽開量產機,小叔若是喜歡,盡管把夜鶯原型機開走。”
欣然擺手笑道:“萬萬使不得,夜鶯非同一般的機械鎧,乃是戰地急救專用,我開走了,沙漠軍團一旦開戰誰來救護傷兵?讓我姐知道了,非剝我的皮不可。”
李筠想想法王猊下的雷霆震怒,不由得縮了縮頭,訕笑道:“我以為法王只是對外人冷若冰霜,想不到對親弟弟也威嚴如斯。”
欣然暗笑李筠傻氣,若是看到神明一般的法王姐姐在床上婉轉承歡的俏模樣,準會嚇得瘋掉。接著又問他:“比開‘夜鶯’的時候可否感覺到左臂過于沈重,運轉起來不很靈活?”
李筠大驚失色,狐疑的問:“小叔不曾駕駛過夜鶯,怎會對它的缺陷如此了解?”她的緊張其來有自。
夜鶯是聖龍神殿(說白了就是教廷下轄的兵工廠)的王牌作品,除了法王廳和少數幾個教廷高官,就只有李筠兄妹知道它的存在。
正因為嚴加保密,世人幾乎不知道神殿也擁有制造機械鎧的技術,而且主設計師便是當今法王。蘇紅袖順利出任法王,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神殿需要她制造機械鎧的天才技術,這一點蘇紅袖對親人也守口如瓶。欣然既然不知道姐姐的真正身份,卻可以一語道破“夜鶯”的秘密,實在讓李筠百思不得其解。
欣然看穿他的迷惑,笑道:“我是隨口一猜,想不到果然猜中了。”接著解釋道,“你剛才說過我姐姐是‘夜鶯’的第一任主人,我便想到左臂可能有些問題,機械鎧便如同人的第二身體,處處與機師的體質相符才能完全發揮威力,我姐姐是個左撇子,左手的力氣比右手大得多,因此制造出的機械鎧也難免變成左撇子。”
李筠恍然大悟,嘆服的說:“多謝小叔指點,佷女還當你有神機妙算的本領呢。”
欣然調侃道:“有時間拍小叔的馬屁,還不如快把‘夜鶯’左臂重做調整,免得戰場上吃虧受累。”
李筠苦笑道:“佷女對機械術一竅不通,軍團里固然有些機械術士,但對法王的作品全然摸不清頭緒……”
欣然笑道:“這有何難,我身邊就有現成的天才機械術士。”說罷召出朱諾,拜托她校正夜鶯的左臂。
李炎兄妹嘆為觀止,佩服欣然竟能收到如此神奇的仆魔。李筠另有心事,把兄長拉到一邊小聲會話。李炎聞言臉色驟變,劍眉緊蹙。等到妹妹說完,凝重的問道:“此事非同小可,你確信沒認錯人?”
“小妹留有信物,絕不會認錯。”
“如此說來……”
“哥哥,我……”李筠神情淒楚,似有難言之隱。
李炎一擺手,毅然道:“無妨!潮就對小叔實話實說吧。”
“這樣……不太好吧?”李筠猶疑的瞄了欣然一眼,似乎對他不太信任。
李炎堅決的說:“小叔年紀雖輕,卻是通情達理的少年英雄,絕不會責備寥龐無心之過,更不會泄漏出去,這一點為兄可以保證!”
李筠幽幽的嘆了口氣,羞愧的說:“他……真的不會笑話我?”
李炎笑道:“比想的太多了,小叔當然不會笑話死——不然我來替心說?”
“不用!”李筠連忙擺手。鼓起勇氣。咬著嘴唇走到欣然跟前。
“阿筠,有話對我說嗎?”欣然看出了端倪。預感到李筠有事相求。
李筠微微點頭,便以感謝欣然幫忙調整機械鎧為名,請他去營帳喝茶——特別指明帶上魯濱遜。
欣然大惑不解,帶著魯濱遜跟隨李筠進了營帳,卻又被她推出門外,獨自與魯濱遜躲在房內不知搞什麽鬼。不一會兒房內傳來哭聲,欣然慌忙推門進去,只見李筠與魯濱遜正抱頭慟哭。
欣然茫然不知所措,問道:“阿筠……兒子,你們這是怎麽了?”
小巨魔擡起淚眼喊道:“爸爸,我找到娘親了!”
原來李筠就是魯濱遜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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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陽神
回想十年前在甘霖谷的遭遇,李筠至今刻骨銘心。當時她才十八歲,還只是神殿的一名見習祭司,隨同新晉總督的哥哥來到大漢之海,在軍醫所工作。
當年的大漢之海比現在更加貧瘠落后,當地居民生活貧窮,滿腦子迷信思想,生病了不懂得找醫生,全賴祖傳的巫術甚至殘忍的儀式擺弄病人,妄圖驅走引起疾病的“魔鬼”。這樣搞當然不會有效果,許多人因為小小的發燒感冒送了命。
心地善良的李筠得知當地風俗后十分焦慮,認為自己作為醫生,有義務為百姓的健康負責。于是時常瞞著哥哥獨自出門行醫,去野蠻的沙漠部落中替人看病。
最初人家都不信任她,甚至懷有敵意,直到李筠以精湛的醫術治愈了連族中巫師也束手無策的垂危病人,才贏得了當地居民的愛戴和敬仰,對這位年輕美貌的女醫生交口稱贊。此后李筠出門行醫,總是會受到百姓的熱烈歡迎和招待,“美女神醫”的名氣不脛而走,傳遍了大漢之海。
李筠對自己的成功也很感得意,膽量也越來越大,行醫的足跡漸漸擴大,甚至橫渡連綿百里的大沙漠,孤身前去麻風病人聚居的村落行醫。她的勇敢與仁慈,固然令人敬仰,卻也遭致飛來橫禍。
一日李筠在遠離總督府的村落里替患絞腸痧的幼童看病,突然闖進來一群兇惡的巨魔,嚇得村民望風而逃。這些巨魔也並沒有殺戮村民,很奇怪的圍在病房外,默默的盯著正在給小孩治病的李筠。等到小病人服下藥后恢復了健康,巨魔齊聲歡呼,用巨人語嚷道:“就是她!就是她!”說罷一擁而上,強行把李筠虜走。
李筠膽子再大也畢竟是個年輕姑娘,被這群兇惡的巨無霸嚇傻了,完全搞不清楚情況。既沒有逃脫的能力,彼此語言不通,也沒有交流的可能。被迫隨同巨魔們在沙漠中奔波數日,終于到了目的地——甘霖谷。
原來李筠的神醫之名不禁在大漢之海的人類居住地傳頌,就連巨魔也聽到了風聲,便把她抓來給食物中毒的長老治病。這位長老,也就是日后欣然的好朋友彭蓬蓬老頭。
李筠被巨魔推進窯洞,雖然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一見臥床不起的老巨魔便明白了三分。當下壯著膽子上前替巨魔長老把脈,而后給他服下了一劑瀉藥,把腹中積毒排泄出來,當天晚上便恢復了健康。
巨魔長老非常感激李筠,特地給她安排了最舒適的臥房和最可口的飯菜。李筠不想要他報答,只求盡快立刻這險惡的魔窟。如果她當時能夠設法讓好心的長老明白自己的想法,想必不會遭受日后的恥辱。然而言語不通再加膽小,她完全沒有替自己爭取自由的可能。
巨魔長老病愈后招集親信,打算重重酬謝女神醫,並派人送她回家。其它巨魔都沒有異議,只有長老的大兒子普拉普拉提出反對。這精力充沛的巨魔少主第一眼看到李筠便迷得神魂顛倒,決心要娶她為妻。
普拉普拉還很聰明,他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而是委婉的告訴大家:“你們把女神醫送走,將來如果再有人患病怎麽辦?誰能保證請她回來?我們巨魔一族勇敢英俊聰明強大,樣樣都很杰出,只有醫術一竅不通,若能留下女神醫,往后族人就不必再受病患的折磨了。”
大家一聽普拉普拉的話,紛紛點頭,認為有道理。長老為難的說:“你想得很好,可女神醫未必同意留下來,就算我們強迫她留下來,留住她的人卻留不住她的心,將來總要逃走的,與其被她懷恨,不如大大方方的送她回家。”
普拉普拉說:“父親大人所言極是,不過我也有留住她的心的良策。”所謂良策,就是由他普拉普拉迎娶女神醫,兩人結為夫妻,自然便成了一家人。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此后甘霖谷也就成了她的家,只能終老于此。
普拉普拉的提議在人類聽來會覺得很無恥,然而巨魔們卻認為非常公平,一致贊成。當晚普拉普拉闖進李筠的臥房,將這可憐的少女強行霸占。李筠痛不欲生,普拉普拉卻完全不理解她為何哭泣。
巨魔一族的雌性通常比雄性兇悍的多,看起來很瘦小的母巨魔可以輕松打翻比自己強壯一倍的公巨魔。因此在戰場上往往是母巨魔打頭陣,男人的長處則在頭腦聰明。(當然是相對而言,巨魔再聰明也有限)
普拉普拉以為人類社會也是女強男弱,如果李筠不想嫁給他,為什麽不像母巨魔那樣痛打他一頓,把他趕出門外呢?他也不想想,這弱不禁風的少女,怎會是他這個老粗的對手。
李筠被迫與普拉普拉成親后幾次興起尋死的念頭,然而終究不甘心,只得忍辱偷生,尋找脫身的機會。可恨普拉普拉對這位人類嬌妻愛如性命,平時寸步不離,就連李筠給巨魔族人看病時他也要守在門外,緊盯著妻子的一舉一動。
就這樣過了一年,李筠產下人魔混血的幼子,便是魯濱遜。李筠雖然時刻渴望逃出甘霖谷,然而有了兒子,便多了一份牽掛,不得不在暫時留在巨魔部落照顧嬰兒,一住就是三年。
三年后小巨魔能夠獨立生活。普拉普拉也覺得夫妻生活多年,沒可能再生變量,對李筠的看管也松懈了許多。終于被她找到機會,黯然逃離甘霖谷。臨行前給兒子留下一條銀鏈十字架,作為日后相認的憑證。
李筠自從逃出甘霖谷后便回總督府去找哥哥。李炎這些年來找遍了大漢之海也沒有妹妹的聲頻,本來已經死心,如今突然見到妹妹歸家,當然喜出望外。問起李筠失蹤的始末,才得知是被巨魔虜走。
李筠只把在甘霖谷的遭遇告訴了哥哥一人,並囑托他千萬不要走漏風聲,免得家族蒙羞。李炎聞言大怒,便要發兵甘霖谷將巨魔全數誅殺。然而李筠掛念親子,不欲李炎再生是非,勉強把這件事壓下去了。
此后七年,李筠不曾踏進甘霖谷半步。普拉普拉為“狼牙”羅拉所殺,自己九歲的兒子被欣然收養等等,全是適才從魯濱遜口中得知的。
李筠母子相認,欣然既高興又難過。高興是因為魯濱遜終于找到了生母,難過是因為好不容易認了個干兒子,現在人家找回了親娘,自己便要退居二線了。
李筠講述了前因后果,拉著兒子叩頭拜謝道:“小叔替我找回了兒子,恩同再造,請受佷女一拜。”
欣然忿忿的接受了他的大禮,酸溜溜的說:“阿筠,臣找回了親兒子,我卻沒了干兒子,這筆買賣著實劃不來。”
李筠聞言忍俊不禁,心想小叔叔真是孩子脾氣,說得好像我搶了他的親骨肉似的,轉念一想,欣然舍不得讓兒子認祖歸宗,也是因為真心疼愛他,因此並不生氣,反而認定欣然是性情中人,更多處幾分敬愛。
欣然見李筠只是笑,卻不說話,意興闌珊的擺擺手說:“比先起來吧,咱們都是大人了,不要動不動就下跪叩頭,讓孩子看見笑話。”
李筠恭順的站起身來,在末座陪欣然用茶。魯濱遜伺立在母親背后,緊張兮兮的望著欣然,生怕親娘和干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營帳內寂靜無聲,欣然一臉不悅,李筠則小心陪笑。兩個人都不開口,火藥味甚濃。
欣然啜了口茶,心想光這樣生悶氣也不是辦法,究竟何去何從,還是讓孩子自己決定吧。于是放下茶杯,問魯濱遜:“小子,你今日與娘親相認,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廢話我也不多說,今后你是留在軍營侍奉母親,還是跟著我這個干老子一同闖蕩江湖,你自己決定吧。”
魯濱遜看看欣然,又往往李筠,可憐巴巴的說:“我……我不知道……”說著,眼淚奪眶而出。他既不願意與母親剛剛團聚便告分手,也不甘心放棄追隨欣然,異想天開的說:“孩兒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希望二老同意。”
欣然笑道:“難得你聰明一回,說來聽聽。”
魯濱遜破涕為笑,一本正經的說:“媽媽當初是迫不得已才嫁給巨魔,心里是很不情願的,媽媽不願承認有巨魔丈夫,我也不願意承認那個巨魔父親,干脆把他忘掉好了。”
欣然搔頭納悶的問:“這是你們母子的事,跟我有啥干系?”
魯濱遜笑道:“我聽說單親家庭很容易出問題,現在我要麽只有父親,要麽只有母親,實在不適合小孩子生長,不如你們兩位結為夫妻,組成一個圓滿的家庭,這樣我就既有媽媽又有爸爸啦!”
李筠聽罷目瞪口呆,羞得面紅耳赤。
欣然捧腹大笑,艱難的伸出手去,摸著魯濱遜的額頭說:“好主意……真是好主意……你小子還真會做美夢啊!”
魯濱遜企盼的問:“老爸,難道你不喜歡我媽媽?她難道不是世上最美最善良的女性?你錯過了今天的機會,往后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老婆啦!”
欣然苦笑道:“我當然很喜歡阿筠,可是……她是我佷女,這個搞法……別人罵我亂倫倒無所謂,阿炎若是知道——肯定會捏碎我的腦袋啊!”想到李炎那張正氣凜然的面孔,欣然就有點發怵。
魯濱遜沖動的嚷道:“這根本就不是問題——老爸,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還會在乎區區名份?”
“不行!”李筠斷然否定了兒子荒誕的提議,含著淚花嘆道,“且不說事關名份,便是我在神殿的身份,也不容嫁人為婦……十年前被迫失身于魔物已是奇恥大辱,怎可再連累小叔。”
魯濱遜受了欣然的熏陶,完全無法理解母親的倫理觀念,急得失聲哭道:“媽媽!你的腦筋太死板了,這樣下去你一輩子也不會幸福的。”
李筠替兒子擦淚,憐愛的說:“傻孩子,娘的一生早已注定與幸福無緣,你跟著我也不會有前途可言,小叔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你有幸追隨他左右,是你的福氣,高興還來不起,哭得什麽!”
欣然見狀長嘆一聲,毅然決定退出這場令人啼笑皆非的爭奪戰。強顏笑道:“比們別難過了,我決定獨自上路,阿筠,我叫襪一聲孩兒他娘不算唐突吧?咱們的兒子就托付給繞,如果再把他弄丟了,我第一個不饒卦!”言辭聲色俱厲,怒氣無可遏抑,竟失手將茶杯捏得粉碎。
李筠誠惶誠恐的道:“小叔息怒,佷女一定會盡到母親的責任。”
欣然跌坐在椅子上,泄氣的嘟囔:“你們不必這樣,我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難過……”強打精神叫魯濱遜過來,撫摸著小巨魔的額頭說:“小子,你現在認祖歸宗了,不能再用魯濱遜這名字,下次見面,我還真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
魯濱遜聽了他的話,忍不住潸然淚下,哭道:“爸爸……千萬別這麽說,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但你依舊永遠是我最尊敬的爸爸……”
李筠也被欣然的情誼感染,誠懇的說:“小兒沒了親爹,承蒙老天見憐,替他尋了一位了不起的義父,如蒙不棄,便請小叔履行父親的責任,再給小兒取個新名字吧……”說到此處,忽然想到如此一來自己與欣然就越發像夫妻了,羞得心跳如鹿撞,聲如蚊蚋幾不可聞。
欣然很是受用,不假思索的笑道:“取名字我最拿手,魯濱遜改姓了李,且生在沙漠苦旱之地,命數缺水當從名字中找補……便叫李濱如何?”
李筠母子齊聲叫好,當下魯濱遜便改名叫了李濱,算是繼承了李家的香火。
欣然一躍而起,望著興高采烈的母子倆,調侃道:“阿炎的名字里有一個火,阿筠的名字里有一個土,乖兒子的名字里有一個水,阿筠很應該再生一雙兒女取名李林、李鑫——哈哈∼把他娘的‘五行’通統占全!”
李筠羞笑道:“小叔所言極是,可惜佷女已決意獻身聖教,無法嫁人生子,李林和李鑫兩個小家夥只有靠我老哥去奮斗啦。”言下之意無非是暗示他不要做非分之念。這位出身名門的俏嬌娘自幼在神殿苦修,以斷絕欲念為最高道德境界,便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跟欣然亂倫生子。
欣然哈哈大笑,心想原以為這位大佷女只會打針看病,不料也有些幽默感,有這樣的娘親,干兒子想來不至于長成李老大那樣的木頭人。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自從李濱認祖歸宗,李家兄妹對欣然在敬重之外又添了感激。欣然也利用李家兄妹的好意,以探望干兒子的借口經常出入軍醫所,對李筠展開攻勢。李筠正值花樣年華,一顆本以古井無波的芳心被這風流俊美的小叔叔撩撥的掀起了波瀾。
一方面情根暗種,另一方面卻又忌憚名節身份,不敢接受他的追求。一個蓄意勾引,一個半推半就,如此過了數日,表面上看來欣然全無收獲,連那小寡婦的手也不曾拉過一下,然而心理攻勢卻取得了看不見的輝煌成就。
現在李筠對欣然的追求已經由無奈變成了享受,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也會似喜還嗔的對他那放肆的情話做出反擊,狀似打情罵俏。如果欣然一天不來軍醫所遊蕩,她心里反倒不是滋味,打發兒子請他過來喝茶聊天。
這天午后,欣然閑來無事,照例跑去軍醫所鬼混。哪知李筠卻不在家,足夠容納二十張病床的移動病房里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坐在輪椅上看書。
欣然湊近一看,只見小姑娘正在看一本很深奧的古書,他盯著看了半晌,愣沒看懂一句話。
“小妹妹,臣看得是什麽書?我每個字都認得,可是連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麽鬼意思!”
小姑娘抿嘴一笑,仰起甜美可愛小臉兒一本正經的說:“是兵法書——古代的哦!”
“古代兵法書,難怪滿篇陰陽八卦六合五行……嘁,裝神弄鬼。”欣然在小姑娘對面的病床上坐下。饒有興致的打量她。小姑娘身穿白地碎花的連衣裙,梳著兩只俏皮可愛的羊角辮兒,皮膚白皙里透著病態的紅暈,容貌嬌美,小小的身子格外纖弱,一陣大風便能吹得飛起來。
她吃力的捧著書卷,十指纖纖宛如牙箸,文弱的似乎隨時會折斷。她的眼楮異常明亮有神,顯露出與年齡不相配成熟神態,她恬靜的坐在輪椅上,引人憐愛而又替她憂心,擔心她就像風中殘燭,不知何時便會熄滅。
欣然細聲細氣的問:“小妹妹,兵書好看嗎?”生怕聲音太大嚇壞了她的心臟。
小姑娘擡起頭來,嘟著小嘴愁眉苦臉的說:“一點也不好看……”
“不好看干嘛還看?”
“總不能閑著呀。”
“比是這里的病人?我以前怎麽沒見過。”
“我從前住在機械鎧里,今天才遷到這里來的。”小姑娘稚氣的說。
“機械鎧?”欣然一愣,“除了夜鶯,還有別的機械鎧能住人?”
“有呀,我的太陽神里也有一張床,不過比起這里小多了。”小姑娘環顧四周,似乎對新環境挺滿意,
“太陽神……”欣然念念有詞,突然打了個寒戰,緊張的握住小姑娘的手問:“比是說羅蘭元帥的太陽神!”
小姑娘皺起眉頭,呻吟道:“討厭啦∼你捏得人家的手好痛……”
欣然慌忙松手,捧著小姑娘的纖指噓了口氣,訕笑道:“都怪我太激動,還痛嗎?”
小姑娘嬌嗔道:“怎麽不痛?痛死啦!你真是個冒失鬼。”
欣然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陪笑道:“我是聽說叟綈在太陽神里,太吃驚了所以才會——”
“這很奇怪嗎?”小姑娘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反問。
“當然!如非親是羅蘭公爵,否則怎能接近太陽神?”欣然悻悻的說。
自從李炎告知此行的目的是運送太陽神前往艾爾曼,欣然便打起了這部聖國最富盛名的超強機械鎧的主意。對李炎說,聽說血色蓮臺的“七姐”也在營中,他慕名而來,很想“一親芳澤”。
李炎面有難色,吞吞吐吐的拒絕了他的請求。他害怕欣然“辣手催花”,弄壞了太陽神,無法向羅蘭元帥交代。
NO.A07-太陽神,從某種意義上講,可算是聖國軍威的象征。自從上代傭兵王阿曼拉達?亞瑟開始,這部機械鎧便與一連串輝煌的勝利緊密聯結在一起。從吸血鬼王位繼承戰到羅摩邊境糾紛,太陽神一直扮演著保衛聖國驅除侵略者的英雄角色。
二十年過去了,太陽神的主人也從亞瑟轉為羅蘭,但它的威名卻有增無減,與素有“天下第一劍”之稱的阿曼拉達?羅蘭一同被世人視為無敵的象征。其風頭之健,甚至蓋過了女王專用的機械鎧“聖天使”。
因此當欣然聽說這小姑娘竟然住在太陽神的機艙里,不免起了驚疑之心。若非她的年紀實在太小,甚至會懷疑她便是羅蘭公爵本人。
“我不知道你們為何那麽看重太陽神,從機械都市到這里,我一直憋在那個鐵殼子里面悶都快悶死了,如果你喜歡待在里面,為什麽不跟我換呢?”小姑娘天真的說。
欣然笑道:“我正有此意,小病人兒,臣叫什麽名字?”
“蘭蘭。”
“好可愛的名字喲”
“真的可愛嗎?”小姑娘眼楮一亮,半信半疑的問,“你該不會是逗我開心吧?”
欣然摸摸她的小辮子,溫柔的笑道:“我若騙紙,就罰我下半生只能看兵書。”
“呵!那可夠你受的啦,”小姑娘也投桃報李,摸摸欣然的鼻子,笑盈盈的說,“我也挺喜歡你的,小男孩兒,你叫什麽名字?”
“小——小男孩兒!?”欣然哭笑不得,暗想這小丫頭還真是不肯吃虧呢,“我叫蘇欣然,蘇醒的蘇,欣然嘛,就是高興的意思。”
“蘇——欣——然——”小姑娘在膝蓋上寫下這三個字,“這麽寫,對不對?”
“完全正確,蘭蘭真聰明!”
“那你會寫我的名字嗎?”
“……喂,我看起來不至于那麽蠢吧?”欣然滿臉黑線。
“寫嘛寫嘛,人家要你寫給我看嘛!”
欣然只好在她膝蓋上寫下“蘭蘭”二字。
蘭蘭拍手笑道:“小男孩兒,你也好聰明呢!”
“嘿!我說叟——”欣然也不知道小姑娘是真的天真未鑿,還是故意跟他擡杠。偏著頭忿忿的盯著小姑娘,心想看不出這小妮子還挺伶牙俐齒……
小姑娘鼓著粉腮與欣然對視,眼楮瞪得大大的。“我不怕!我的眼楮比你厲害!哈——你先眨眼——你輸啦!”
欣然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小姑娘緊緊摟在懷里,鼻尖貼在紅馥馥的臉蛋兒上揉蹭。
“可愛的小病人兒,我簡直喜歡死你了,這可怎麽辦?”
蘭蘭拍著他的臉頰笑道:“那就嫁給我唄!小男孩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欣然任何笑嚷道:“願意,當然願意!”
“那好,你要叫我老爺——咦,不對哦?我是女的,怎麽能當老爺呢?老娘?似乎也不好……”蘭蘭咬著指尖冥思苦想,忽然眼楮一亮,拍手笑道,“對啦——你要叫我娘子!”
“好、好、好,我的小病人兒娘子,臣呀,還得長大十歲才能做叔叔的新娘子。”欣然抱著蘭蘭原地轉了個圈兒,笑道:“跟叔叔出去玩好不好?”
“好是好,可我的腿……”
欣然低頭一看,發現蘭蘭膝蓋以下竟是空蕩蕩的褲管。心疼的問:“天哪!怎麽會這樣?”
蘭蘭很有氣概的擺擺手,滿不在乎的說:“天生的,我是早產兒,生來一身病。”
欣然怒道:“比媽媽為啥不等月份湊足了再生,真是個笨蛋!太不負責任了!”他是關心太過以至于無理取鬧,這早產與否,哪能由母親說了算。該生的時候就得生,誰也阻止不了。
蘭蘭卻心有同感的道:“可不是嘛,將來我生小孩,寧可讓他在肚子里多呆倆月也絕不早產,喂,小男孩兒,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欣然笑道:“男孩女孩我都喜歡——不過我最喜歡蘭蘭刑啦!”說罷便要抱她出門。
“別著急,先看看外面風大不大,塵土多不多,”蘭蘭解釋道,“我的肺子有點毛病,風沙太大便無法呼吸。”
欣然探頭朝外一望,說道:“天氣很好,一點風也沒有,我們就在草地上走走,不會有灰塵的。”
蘭蘭又問:“外面有很多花嗎?”
欣然難為情的道:“不太多……”十月份的草原,花期已經過了。
蘭蘭拍手笑道:“好極了,沒有花就不會有花粉,咱們快出去玩吧——我都等不及啦!”
欣然信口問道:“你花粉過敏?”
“不,我有肺病。”
“什麽病?”
“肺癆。”
“肺——肺癆!”欣然驚訝過度,呆立當場狀若化石。
“怎麽,害怕被我傳染?”蘭蘭撇撇小嘴,笑容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淒楚。
欣然搖頭道:“我不是害怕,而是覺得龐孰縣丫,這麽小就諸多疾病纏身,日子想必過得很辛苦。”
蘭蘭轉憂為喜,柔聲道:“我都習慣了,也不覺得特別辛苦。”
欣然無限憐愛的摟著她,喟然嘆道:“可憐的小病人兒,我真想替薈分擔一部分疾病。”
蘭蘭亦被他感動,雖不說什麽,眼圈卻不由得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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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縱火記(上)
欣然抱著來歷不明的小姑娘蘭蘭走出病房,漫步在夕陽下的草原上。
軍營里炊煙裊裊,行軍一整天的兵士們正圍著篝火吃飯笑鬧。欣然往常很喜歡跟這些大兵湊在一起打牌下棋,聽他們講述軍旅中的奇聞逸事。今天卻刻意避開,生怕喧鬧的人群嚇壞了蘭蘭。
不多時來到帥帳附近。由十部機械營帳組合而成的巨大格納庫外,李炎兄妹正與機械師說話。見到欣然走過來,一起揮手致意。
欣然抱著蘭蘭過去,笑問李炎:“阿炎,忙什麽呢?”
李炎恭敬的答道:“回小叔,是夜鶯的左臂調整好了,我陪阿筠過來驗收。”李筠也向他道謝:“多虧朱諾小姐幫忙,平衡度現在全無問題了。”忽然看見欣然懷中的蘭蘭,詫異的問:“咦——你怎麽把這小姑娘帶來了?”
欣然笑道:“我看她一個人待在病房里很悶,就帶她出來散心。”
蘭蘭也回過頭來,微笑著向李炎、李筠招手道:“李叔叔、李阿姨,晚上好。”
李筠不悅的說:“蘭蘭,快跟阿姨回病房,小心受了風寒。”
欣然不舍的道:“阿筠,蘭蘭不至于那麽脆弱,天氣又不冷,出來散散步沒關系的。”
李筠不肯退讓,板著臉說:“我是醫生,有沒有關系我比你更清楚。”
欣然碰了個釘子,訕訕的縮回頭去。心想阿筠的職業病可真嚴重,平時那麽溫柔的人,一旦涉及病患,就變成了兇巴巴的母老虎。
李炎打圓場道:“阿筠,小叔說得也有道理,蘭蘭雖是病人,偶爾還是需要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她就是因為在太陽神狹小的機艙里待了太久才會害了咳血的毛病。”
李筠很無力的嘆道:“哥哥啊∼蘭蘭是因為先天性的肺病才會咳血!算了算了,跟你們兩個神經粗大的男人,我是有理也說不清。”轉而提醒欣然,“今天就由你任性,往后不經我的允許,絕對不能帶蘭蘭出門。”
欣然小聲抱怨道:“我連兒子都讓給掩,憑什麽陪蘭蘭玩也要聽的安排?她又不是謐閨女……”
李筠嬌嗔道:“凡是我的病人,通統要聽我的安排,如果你生了病,也不例外!”
李炎皺眉道:“阿筠,不可以對長輩這樣說話,太沒禮貌了!”
“哦……對不起,”李筠被迫向欣然道歉。等哥哥一轉過身去,她便露出原形,扶著欣然的肩膀,湊在他耳畔悄聲道:“小叔叔,下次找我之前別忘了打個電話,免得再錯過……”說罷紅著臉兒一溜煙的跑開了。
欣然樂得魂飛天外,心想多日來的辛苦總算有了收獲,這美人兒似乎有動情的兆頭。正發呆時忽覺耳根刺痛。原來是蘭蘭發現了他與李筠眉來眼去,擰著他的耳朵掩口偷笑。
“小男孩兒,你想勾引李阿姨是不是?”
欣然忙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噓——別讓阿炎聽見。”
“不讓我說也可以,但是……”
“好了啦,我的小病人兒,臣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蘭蘭露出狡黠的笑容,彈出筍尖兒般白嫩的指頭揉著欣然鼻子嬌嗔道:“我要你甩了李阿姨,跟我好。”
欣然哈哈大笑,親親小姑娘的額頭道:“好蘭蘭,想當我的女朋友,臣得再等十年!”說罷抱著小姑娘走進格納庫,興沖沖的說,“叔叔教蛙瞎機械鎧,好不好?”
“不要!我怕摔——”小姑娘嬌憨的嚷道。
“嘿,真是個膽小鬼∼”
格納庫中一字排開三臺機械鎧,從左到右分別是雷震子、夜鶯和太陽神。欣然來到太陽神跟前,仰望這座金壁輝煌的機動城堡,不禁失聲驚嘆。
“老天……好壯觀!”
屹立在欣然面前太陽神高達四十尺,體重六十噸,通體披掛黃金鎧甲,體態莊嚴,面部凝練的線條勾勒出神祗獨有的冷傲神態,渾厚的質感令人不由自主的興起敬畏之心,仿佛面對無法搖撼的高山。一輪巨大的金環裝嵌在機械鎧背后,恍若神聖的光環。
蘭蘭發覺欣然滿臉的渴望,含笑問道:“小男孩兒,想試乘太陽神嗎?”
欣然像個熱衷昂貴玩具的小孩子似的點頭道:“想得要死——可是不行啊,阿炎絕不會讓我接近太陽神的。”
蘭蘭很仗義的說:“他不讓沒關系,還有我呢。你晚上去病房接我出來,咱們偷偷的開太陽神兜風可好?”
欣然苦笑道:“機械鎧是有密碼鎖的,沒有密碼,我們根本開不動太陽神。”
蘭蘭得意的笑道:“放心吧,有我就有密碼!”
欣然大為迷惑,問道:“密碼鎖只有機師本人知道,臣怎會——”
蘭蘭搶白道:“我聰明唄!”
“……狡猾的小東西。”欣然對蘭蘭的身世越發好奇了。恰巧這時李筠來接蘭蘭回病房吃藥。蘭蘭一走,欣然便過去問李炎:“阿炎,蘭蘭到底是什麽來頭?”
李炎搖頭道:“小佷也不清楚她的身份。最初見到她是在機械都市的亞歷山大實驗室,她那時候就跟亞歷山大猊下在一起,后來又跟著太陽神一起來到軍中,說是要去艾爾曼,要我順路送她一程,如今想來,大概是亞歷山大猊下或者羅蘭元帥的親戚吧。”
欣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中的謎團非但沒解開,反而又多了不少。
到了晚上,欣然如約來到移動病房。本來他並不相信蘭蘭能獨自溜出來,不料到了一看,意外的發現她早已在門外等候,仰頭凝望月光,臉上浮現出與年齡不相符的落寞神情。
無意中看見欣然,頓時換了一臉喜色,招手道:“小男孩兒,我在這里!”
欣然詫異的問:“比偷跑出來,阿筠不生氣?”
蘭蘭竊笑道:“我在阿姨的茶里下了安眠藥,她這會兒正呼呼大睡呢。”
欣然深為嘆服,嘆道:“看不出濾挺精明,將來準是個大魔頭。”
“就像你?”
“呵呵,對,就像我。”
欣然抱起蘭蘭,吹著口哨走在月光下。很快來到格納庫外。欣然打出一道內力震斷門鎖,悄悄溜了進去。開啟太陽神的艙門,抱著蘭蘭坐進去。
太陽神的體形巨大,機艙也相應寬敞了不少。欣然環顧四周,除了常規的操作臺、座椅之外,還有一張小床,床頭櫃上胡亂擺放著化妝品、零食和書本。欣然把蘭蘭放在床上,怪好笑的撿起一瓶香氣撲鼻的油膏,調侃道:“小可憐兒,臣現在用這個還太早。”原來那是一瓶豐胸用的美容膏。
蘭蘭爬過來搶走藥膏,紅著臉兒嗔道:“不許動我的東西!”
欣然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駕駛席上,試著開動機械鎧,果然彈出密碼輸入框。欣然對著屏幕發了半晌呆,胡亂打了三個字:我愛你。
密碼錯誤。
“嗯……換一個……”欣然自言自語。
這次是“我喜歡你”。
還是不對。
“我恨你!”
不對。
“我愛死你了!!”
不對不對!
“別亂搞了,密碼我知道!”蘭蘭看不下去了。像只靈巧的小老鼠似的爬到駕駛臺上,運指如飛,熟練的輸入了一行字。
臨兵斗者皆陣裂在前。
嗶——機械鎧成功啟動。
“哇塞——好棒哎!”欣然興奮的抱起蘭蘭親了一下。讓她乖乖坐在自己腿上不要亂動,而后推動操作桿,讓太陽神站起來。
“這寶貝能飛嗎?”
欣然本是信口一問,不料蘭蘭立刻答道:“能——這里有個噴射引擎開關,不過只能持續飛行八分鐘。”
欣然嘖嘖稱奇,又問她太陽神有何武器裝備。
“右腿的暗艙里有一支紫外線來復槍,專殺骷髏僵屍吸血鬼,背后的光能罩在戰斗時打開能夠播散直徑二十米的光能結界,一般的攻擊根本無法攻破結界……”蘭蘭如數家珍的道出太陽神的秘密。
最后指點欣然拔出懸在腰間的黑色巨劍,驕傲的說:“這是‘逆天劍’,充入光子能,便成為無堅不摧的近戰武器,據說威力之強足以割裂蒼穹!還有那個紅色按鍵,如果開動……”蘭蘭欲言又止。
欣然興致勃勃的追問道:“會怎樣?”
“算了……那太危險,我還是不要說的好。”
“好蘭蘭,快告訴我吧。”
“唉……纏人的小男孩兒,真拿你沒辦法,”蘭蘭裝出老氣橫秋的語氣嘆道,“那紅色的按鍵是逆天劍的武器保險開關,一旦解除保險,逆天劍就會變形成為恐怖的‘光子脈沖炮,其威力足以燒毀——住手!不能打開啊∼∼∼”
蘭蘭的警告遲到了半步,某個賤手的家夥已經解除了武器保險,逆天劍變成了一門漆黑的巨炮。太陽神超大的體積,全是為了負擔這門巨炮的重量。
欣然眼睜睜的看著太陽神自行舉起巨炮,光子能反應爐全速運轉,將光子能量一股腦的注入彈艙。蘭蘭撲上來要推開他,不料欣然受驚之下手指顫抖,竟扣下了扳機。
白灼的強光自炮口湧出,幾乎刺盲了欣然的眼楮。
“不能看!”蘭蘭及時捂住了他的眼楮,自己也緊閉雙眸。欣然感到渾身火燒火燎,暴露在強光下的皮膚嚴重灼傷。慌忙奮不顧身的將蘭蘭藏在懷里,背對窗口趴在駕駛椅上,免得她被強光燙傷。與此同時,他自己的脊背卻燃起了烈火。
欣然忍痛等待光子脈沖自波峰跌落下來,能量輻射減弱到可以忍受的程度,這才脫下起火的外套,匆匆撲滅。
舷窗外亮如白晝,夜空被朝天發射的炮火切開一道深不見底的筆直隧道,仿佛通往天堂的白色公路。
脈沖光子炮漸漸熄火,軍營里卻發生了大騷動。原來附近的營帳受光能波及,燃起了大火。火勢借著夜風蔓延,轉眼蔓延了大半軍營。到處是奔走驚呼的人群。
“怎麽辦……我們闖大禍啦!”蘭蘭嚇得面無人色。
欣然先是驚愕,旋即嘿嘿賊笑,抱起蘭蘭飛身躍出機艙,混入人群鬼哭狼嚎的嚷道:“不好啦,太陽神被人盜走了——”官兵聞言嚇得魂不附體,顧不得救火匆匆奔向格納庫。欣然趁機混入人群逃回營房,叫醒尤麗亞和沙王,匆匆席卷行李,連夜逃出軍營。
欣然先是抱著蘭蘭一同騎馬,怕她不堪顛簸之苦,改由沙王抱著她趕路。轉念一想,沙王粗手粗腳的,可能會傷到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便讓紅魔女變成一只背囊,讓蘭蘭鉆進去,自己親自背負。這真是捧在手里怕嚇著,含在嘴里怕化了。
“主人,你到底做了什麽壞事,像賊似的匆匆溜走,竟不向李家兄妹告辭?”尤麗亞納悶的問。
欣然毫無懺悔之意,回頭一指火光沖天的軍營,得意洋洋的笑道:“瞧——那就是老子的杰作!”
蘭蘭攀著背囊探出頭來,與有榮焉的嚷道:“還有我的功勞呢!”
欣然扭頭笑道:“沒錯,我的小病人兒也是個闖禍精,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似掩。”
“嗯嗯,太陽神夠勁兒吧?”
“那還用問,不愧是羅蘭元帥的神鎧,光是余熱就引發如此壯觀的大火,直擊的話恐怕連精魔力場都擋不住……唉,真想再玩一次。”尤麗亞與沙王相顧慨嘆,情知欣然闖禍的毛病已經不可救藥了。
登上高山回望軍營,一尊生有雙翼的機械鎧正噴射黃沙滅火,是李炎的“A06雷震子”。不遠處,白色“夜鶯”則在疏散兵士救護傷員。闖下彌天大禍的蘇少爺坐山觀火,樂不可支,卻不知這兩部機械鎧很快就要追上來,擒拿他這個犯下縱火與誘拐幼女雙重罪行的大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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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縱火記(下)
欣然縱火燒毀了軍營,又拐走了蘭蘭,情知李炎兄妹絕不會輕饒自己,做賊心虛之下連夜逃竄,馬不停蹄直到黎明,漸漸遠離軍營,心情也輕松下來。
蘭蘭在背囊中睡得正香,發出可愛的鼾聲。欣然唯恐驚醒她,便悄聲示意尤麗亞和沙王停步,就在這里稍做休息。
沙王登上山坡觀察周圍的地形,指著不遠處的小山谷告訴欣然:“老公,小河,在前面,很安靜的小山谷,睡覺的好地方。”
欣然笑道:“好極了,我們便去那里打個盹,小乖乖,你便在前面帶路吧。”
“好咧!”沙王扛著狼牙棒搖搖晃晃的奔下山坡,欣然縱馬在跟在她身后,不多時來到谷中。果然有一條小河從山谷兩壁中間潺潺流出,河水清澈,遊魚卵石清晰可見。
欣然便在河畔宿營,可惜紅蓮改不在身邊,只好在一顆大樹下鋪了厚厚的樹葉,權做床鋪。沙王取來一桶清水,欣然洗臉漱口。把蘭蘭放在床上,用毛巾細心幫蘭蘭揩去臉上的塵土。小姑娘發出嬌憨的夢囈,翻了個身繼續酣睡。尤麗亞提著爆裂弓走過來笑問欣然:“餓了吧?我這就去打獵。”
欣然困惑的問:“比打算用爆裂弓打獵?那我們豈不是只有吃烤肉渣。”
尤麗亞笑道:“主人好傻哦∼我當然不會用魔法箭去射動物,快些生火,馬上就有鮮美的烤魚吃啦。”說著提弓來到河畔,卻不上箭,手挽空弦射出一道沖擊波。只聽咻得一聲,河面炸裂,數條魚兒被沖擊波震死,翻著肚皮漂在河面上。尤麗亞飛快的撿起魚兒丟過來。
欣然手忙腳亂的接住,手握滑溜流的死魚贊道:“好厲害的空弦箭!”
一旁生火的沙王聽見欣然誇獎尤麗亞,很是羨慕,抗起狼牙棒嚷道:“生火沒意思,我也去打獵!”說罷來到河畔,輪起萬斤巨棒奮力砸下。轟得一聲巨響,水花飛濺,河水竟被這女巨魔的神力一擊阻斷,倒楣的魚兒亦隨著浪花飛上岸來,有氣無力的拍打著尾巴。
沙王丟下巨棒,抓起兩條最肥的大魚跑到欣然跟前邀功:“我也很厲害,主人,也誇獎沙王吧∼”
欣然抹去臉上的泥水,苦笑道:“我的小乖乖最厲害,魚夠吃了,臣還是去生火吧。”
涼風習習的十月天氣,溫暖的篝火,香氣撲鼻的烤魚。一男三女圍著火堆享受可口的早餐。蘭蘭睡醒后胃口大開,吃了兩條烤魚,揉著圓鼓鼓的小肚子愜意的笑道:“吃的好飽哦,再睡個回籠覺就更完美了。”說著便要鉆回背囊。卻被欣然一把揪住,充滿憐愛的笑罵道:“吃飽了就睡,臣會變成小肥豬的!”
“哦∼”蘭蘭悻悻坐在他腿上,大眼楮滴溜溜的在尤麗亞和沙王臉上掃來掃去。
“小男孩兒,她們是誰呀?”
尤麗亞含笑道:“我是主人的女仆,名叫尤麗亞。”
沙王也自我介紹道:“我是沙王,老公的小老婆……可愛的小精靈兒,臣是誰?”
蘭蘭輕輕嗓子,挺起胸脯得意洋洋的說:“我叫蘭蘭,是小男孩的元配夫人!”
欣然捏捏小姑娘的臉蛋,嗤笑道:“娘子大人,你臉上沾了魚刺。”
蘭蘭滿不在乎的擦了把臉,問欣然:“我們去哪里?”
“艾爾曼。”
“好耶∼我正要回家呢。”
“比家在艾爾曼?”
“我媽媽住在那兒。”
“你媽媽是做什麽的,爸爸呢?”欣然好奇的問。
“媽媽從前是當兵的,爸爸從前也是當兵的,現在改念經啦。”蘭蘭說起父母,依舊滑稽勁兒十足。
欣然信口問道:“那宰父母的職務高不高啊?”
小姑娘自豪的笑道:“很高很高的,媽媽是元帥,爸爸是樞機卿。”
欣然嚇得差點跳起來。緊握著蘭蘭的手追問道:“你是羅蘭公爵的女兒對不對?你的父親又是誰?”
蘭蘭狡猾的低下頭去,守口如瓶:“這是秘密!”不管欣然如何旁敲側擊,她也不肯透露身世,打著哈欠鉆回背囊,呼呼大睡。
欣然望著火堆呆呆出神,心想。聖國只有一位元帥,就是“艾爾曼的曇花”阿曼拉達?羅蘭。倒是有四位樞機卿,除卻羅蘭的父親亞瑟,另外三位分別是聖杯之亞歷山大、黃金之霍因海姆、魔杖之拉斯普汀。
霍因海姆在聖都,拉斯普汀在魔法都市希瓦,小姑娘從機械都市來,又跟太陽神寸步不離,其父莫非是亞歷山大那糟老頭!?
欣然暗想,難怪羅蘭元帥年屆三旬仍不結婚,原來是與亞老頭有染,還又個私生女。媽的!亞歷山大那死老頭太可恨了,都一百多歲了……竟然老牛吃嫩草,搶占了“艾爾曼的曇花”,害得老子無法將七朵名花盡收后宮!
欣然雖然惱恨亞歷山大,但卻沒有遷怒在小姑娘身上。自從紅袖流產,使他失去了人生中第一個孩子,欣然的性格改變了許多。
第一是輕易不在女人體內射精,失去一個孩子已經使他傷透心,害怕再重蹈覆轍,畢竟小孩是否生下來是由女人決定的。第二是變得特別喜歡小孩子,無論男女,只要性情可愛,便可擊中他的要害。
一開始,欣然並不理解自己的這種心情與邪念無關,是發出天性的需要,也是對尚未出生便夭折的親子的補償心理。直到后來遇見小杰,接觸日久后簡直把他當成了親弟弟,就連只有一半人類血統的小巨魔,他也照樣視為親人。現在遇見羅蘭的私生女,惹人憐愛遠勝小杰、李濱,不由得心生嫉妒,真想干掉亞歷山大,換自己來當小姑娘的爸爸。
于是打定注意,哪怕是李炎親自來討,也不肯把小姑娘還回去,務必親手送到艾爾曼才放心。他的理由是軍營里不安全,既然他蘇欣然可以縱火,別人為什麽不可以?再來一次火災,傷到小姑娘怎麽辦?他也不想想,除了他這個大禍害,還有誰閑著無聊開炮放火玩啊?
當日欣然決定不再趕路,就在河畔休息一天。抱著蘭蘭背靠大樹閉目養神,不一會便沈入了夢鄉。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覺得鼻端酸疼,睜眼一看,只見蘭蘭正從背囊里探出手來擰他的鼻尖兒。
欣然擒住她的小手,裝出兇惡的樣子說:“小壞蛋,被我抓住了吧!”
蘭蘭笑嘻嘻的說:“噓——不要吵,沙王和尤麗亞還在睡呢。”欣然扭頭一看,半人馬女郎與女巨魔果然睡得正香。
蘭蘭悄聲道:“小男孩兒,我們去河里玩好麽?”
欣然猶豫道:“比最近咳嗽的很厲害,還是不要碰冷水為好。”
蘭蘭摟住他的脖子,撅著小嘴扭股糖似的撒嬌道:“人家就要嘛∼好哥哥,就帶我去吧∼”
欣然笑道:“想去也行,但嘔乓瓦我一聲好叔叔。”
蘭蘭當即甜甜的叫道:“好叔叔,小男孩兒好叔叔∼”
欣然心花怒放,抱起她來到河畔,叮囑道:“千萬要小心啊!”
蘭蘭鉆出背囊,雙手撲在清涼的河水里,愜意的嘆道:“呀∼好舒服呢!”
欣然微微一笑,坐在河畔看著蘭蘭戲水。一時出神,忽聽蘭蘭叫道“看我抓大魚”,接著雙手朝水里一撲——
“呀——好痛!”旋即觸電似的縮回來,右手食指血流如注。
欣然慌忙沖過去問道:“怎麽了——快讓我看看!”
原來蘭蘭捉魚時不小心被貝殼劃破了指尖。欣然掏出手帕裹住傷口,心疼的安慰蘭蘭:“一點小傷口不要緊的,蘭蘭乖,蘭蘭最勇敢,千萬不要哭哦∼”
蘭蘭小臉慘白,忍痛笑道:“我不痛,也不會哭……”
欣然急道:“見鬼!怎麽血還是在流啊——”
傷口的確很微小沒錯,奇怪的是血卻流個不停,仿佛擰開了自來水籠頭,血水將手帕浸透,紅艷艷的驚心動魄。
欣然索性解開手帕,將蘭蘭的指頭含在口中。他記得小時候自己手指割破,只要這樣含一會兒便能止血。
然而今次卻不靈了。鹹鹹的血漿一個勁兒的往喉嚨里湧,分量之大便是割脈自殺亦不過如此。一厘米的傷口,竟流出了將近半升的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欣然眼看著蘭蘭臉色越來越白,精神越來越虛弱,心痛有如刀絞。只得急病亂投醫,射出一截血荊棘封住蘭蘭手指處破裂的血管,漸漸止住了流血。
欣然松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回肚里。抱著遍身血漬斑斑的蘭蘭柔聲問道:“小可憐兒,臣的身體莫非與常人不同,一個小傷口便流了這麽多血,若是再嚴重些豈非要了命……”
蘭蘭虛弱的笑道:“這叫血友病,你知道嗎?”
欣然大驚失色,不敢置信的問:“血友病!老天,那是絕癥啊——”
蘭蘭幽幽嘆道:“我身上的絕癥還少嗎?血友病也不算什麽……”
“可憐的小病人兒,都怪我粗心,害的旁受傷,”欣然狠狠摑了自己一記耳光,發誓今后絕不會再讓蘭蘭流血。
蘭蘭舉起冰冷顫抖的小手捧著欣然的臉,含淚道:“大傻瓜,你這樣虐待自己,讓我好心疼,還不如流我的血呢……”
欣然苦笑道:“幸虧郵有心臟病,不然我又差點害死坌——對了,我記得血友病是會遺傳的,難道判龐提族里還有同樣的病例?”
蘭蘭卻說沒有。欣然迷惑的問:“比的先人沒有血友病,臣為何會有?”
蘭蘭神情淒楚,搖頭說不知道。欣然看出她心里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試探著問:“阿曼拉達?亞瑟猊下,就是你的父親對不對?”他懷疑蘭蘭的父母近親通奸,這是導致后代患有遺傳病的主要因素之一。
蘭蘭天真的點了頭。欣然有如五雷轟頂,震驚的呆若木雞。想不到中洲最富盛名、以家教嚴謹著稱的阿曼拉達家的內幕竟如此黑暗,父女通奸的淫亂行為,令他這個一向罔視道德倫理的花花公子亦自嘆不如。
欣然本人就與親姐姐亂搞,對亞瑟與羅蘭的關系並沒有基于道德層面的義憤。他所憤怒的是蘭蘭的父母怎可如此不負責任,竟把重病垂危的女兒丟給外人不聞不問,如此冷酷的父母,還真不如沒有的好!
“好蘭蘭,我的小病人兒,小可憐兒,別難過,臣的爸爸媽媽都是大混蛋……沒關系,他們不疼茈,還有叔叔疼邗呢∼”欣然同情蘭蘭的悲苦身世,決心加倍的愛護她,補償她因悖德寡情的父母而蒙受的痛苦。
蘭蘭也被欣然感動了,柔柔的蜷縮在他懷里哽咽道:“其實……我爸爸媽媽也很疼我的,不過還是你最好……蘭蘭最喜歡你了!”
欣然微微一笑,抱著她回去睡覺。等到蘭蘭熟睡,朱諾變成人形回到欣然跟前,沈聲道:“小主人,我有一句話奉勸你。”
欣然笑道:“比是想讓我別管阿曼拉達家的閑事對不對?”
朱諾嘆道:“你太聰明了,可是有時候聰明的過了頭。”
欣然不以為然的說:“有話便直說吧,我的性格你應該很清楚。”
朱諾苦口婆心的勸道:“不論蘭蘭的父母做了什麽,他們畢竟是位高權重的聖國元帥和法王廳樞機卿,你對他們的事知道的越多,自己的處境就越危險。”
欣然冷笑道:“朱諾,我什麽時候怕過危險?”
朱諾嘆道:“從前的敵人還好說,可羅蘭和亞瑟是絕對惹不起的人啊!你與他們作對,就等于和聖國軍、教兩方開戰,注定一敗塗地!”
欣然仰天狂笑,不置一詞。
“況且……蘭蘭畢竟是他們的女兒,臣作為外人,沒有權利——”
“住口!”欣然斷然喝阻朱諾。拉著她的手懇切的說,“好朱諾,別人不懂我,難道判巳不了解我?我才不管什麽風之劍聖,什麽寶劍之阿曼拉達,只要能讓蘭蘭幸福,便是犧牲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朱諾偎依在欣然懷里,吃醋的嘆道:“任性的小主人啊,我真有點嫉妒蘭蘭那小姑娘,如果把我換做她,你會不顧一切的為我而死嗎?”
欣然親親小魔女的臉,溫柔的笑道:“小傻瓜,為了眼,我豈止生命,便是靈魂也可以犧牲。”
朱諾深為感動,笑嘻嘻的問:“你這麽疼我,是不是因為我也比較’蘿莉‘?”
欣然笑罵道:“我也喜歡御姊,臣把我當成變態大叔好不好。”
朱諾含笑揶揄道:“你呀,雖然不是大叔,卻特別鐘愛小孩子,我看你不該叫蘇欣然,干脆改名叫’蘇戀童‘算啦!”
“好視個小魔女,膽敢侮辱主人,看我不收拾誒——”欣然氣乎乎的掀翻朱諾,在她屁股上打了兩巴掌。
紅魔女咯咯嬌笑,不依的纏在欣然身上撒嬌發嗔。忽然想起一事,正色的道:“主人,蘭蘭的體內蘊涵著古怪的內力,而且強的恐怖——”
“比我還強?”欣然不在意的問。
朱諾認真的點頭道:“強的多,老實說,我活了五百年,除卻洛基主人和三邪神外,還不曾見過內力如此深厚的人。”
欣然笑道:“大概是蘭蘭體內積蓄的病魔過多,被臣誤會了。”
朱諾沈吟片刻,慢慢的說:“你的話也有道理,人類,況且又是如此幼小的女童,的確不太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內力……我想這是蘭蘭眾多先天病的一種,她的體質根本無法負荷如此狂暴的能量,這樣下去……隨時可能爆體而死啊。”
欣然憂傷的嘆道:“我最擔心的也是蘭蘭的健康,可惜你我不是醫生,著急也沒用,慢慢想辦法吧。”
朱諾強顏笑道:“我看蘭蘭的相貌不像是短命鬼,總會逢兇化吉的。”說罷飛回樹下附著在蘭蘭體表,變成睡袋。
欣然亦枕著沙王的胳膊閉目沈思,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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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誘拐記
次日一早醒來,張口便喊:“蘭蘭——還沒醒嗎?”
“主人,蘭蘭好像生病了,您快過去看看吧。”尤麗亞滿面憂色。
欣然一躍而起,失魂落魄的跑過去。只見蘭蘭雙眸緊閉,呼吸急促,額頭燙得好似火炭。
“怎麽辦?這可怎麽辦?誠們快來看看,蘭蘭是不是感冒了啊?”欣然急得大呼小叫。朱諾、沙王與尤麗亞亦圍上來干著急,無法可想。
欣然毅然抱起蘭蘭,沈聲道:“馬上回軍營,只有阿筠能救她!”
話音未落,忽見河面浪花飛揚,一艘奇形怪狀的白色遊艇奔馳而來。
說是遊艇,可外形分明是汽車,乳白色的車身兩側畫有鮮紅的十字架。正式李筠的移動病房!只不過輪胎下多處了一層氣墊,竟能在水中行駛。
欣然大喜過望,抱著蘭蘭沖過去喊道:“阿筠∼我在這里!快來啊,蘭蘭生病了!”
移動病房變成機械鎧飛身躍出河面,邁開大步來到欣然跟前。李筠拉開艙門跳了下來,不由分說,搶過蘭蘭鉆會機艙。足足過了半個小時才出來,板著臉告訴欣然:“是破傷風。”
“蘭蘭現在怎樣了?”欣然急切的問。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筠見他如此緊張,心頓時軟了,含笑道:“打了一針,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欣然手按心口,松了口氣。
蘭蘭恢復的很快,早上還昏迷不醒,中午就又活力十足了。
李筠把蘭蘭交給尤麗亞照看,請欣然“單獨談談”。欣然情知要挨罵,眼珠兒一轉,訕笑道:“我知道判要發火,可否給我幾分鐘準備好承受陟那暴風驟雨般的怒氣?”
李筠忍俊不禁,笑罵道:“你呀,就是沒個正經!快去準備吧。”
欣然找到沙王,咬著耳朵嘀咕了一番。隨即回來邀請李筠去山谷里談,不要讓蘭蘭聽見他們爭吵。
李筠搖頭道:“我沒打算跟你吵架。”不過還是依了欣然。
李筠的態度很簡單也很堅決。在軍營縱火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欣然必須交還蘭蘭。
欣然被早上的破傷風嚇破了膽,害怕自己照顧不周,無奈之下只得同意。哪知尚未開口,蘭蘭卻騎著尤麗亞跑來打岔:“小男孩兒,我也有悄悄話對你說,過來一下好嗎?”
欣然在一大一小兩位美人兒之間左右為難,無奈之下遞了個眼色征求李筠的意見。李筠覺得他也怪可憐的,便柔聲笑道:“去吧小叔,別讓蘭蘭失望。”
蘭蘭從尤麗亞背上爬到欣然懷中(她真的很擅長“爬行”……),小嘴貼在他耳朵上稚氣的說:“我喜歡你,不喜歡李阿姨,求你別把我交給她好嗎?蘭蘭只想跟你在一起。”
欣然本來就舍不得蘭蘭,聽了她的話立刻改變力場。回去對李筠說,蘭蘭不想回去,我也覺得她在我身邊更安全。
李筠怒道:“你怎麽出爾反爾!蘭蘭才跟你出來兩天就差點送了小命,你有什麽立場妄談保證她的安全?不行,我今天必須帶她走!”
欣然笑道:“我的確有不對的地方,不過有憑什麽能保證蘭蘭的安全呢?”
李筠傲然道:“夜鶯里有全中洲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和藥品,如果我都無法保護蘭蘭,世上就沒人能行了。”
欣然冷笑著反問:“比的夜鶯在哪里,我沒看見啊?”
李筠回頭一望,停在大樹旁的機械鎧居然不翼而飛,遠處的山崗上,一位女巨人正扛著夜鶯飛奔!
“啊呀——可惡的小偷,給我站住!”李筠氣得花容失色,顧不得跟欣然理論,轉身去追盜走夜鶯的沙王。
跑出去沒多遠,就見沙王空著手回來。李筠上前指著她喝問:“夜鶯在哪里?”
“夜鶯……是什麽,可以吃嗎?”女巨人狡猾的傻笑著。
“背——太可恨了!”李筠氣得直跺腳。
欣然笑瞇瞇的安慰道:“阿筠,既然特沒了夜鶯,蘭蘭還是交給我照顧吧。”
李筠怒沖沖的質問欣然:“都是你干得好事!快說,你把夜鶯藏在何處?”
欣然推說不知道,李筠沒好氣的說:“小叔別開玩笑,丟了夜鶯非同小可,若是我大哥得知,必定親自前來追討,到時候你的麻煩就大了。”
欣然笑道:“夜鶯是我姐姐的作品,臣類他弄丟了,理應我找摑理論才是,怎能反咬一口,就算阿炎來了我也是這個話,不信他敢對我這個長輩動粗。”
李筠見這位小叔無賴成性,索性也同他耍賴:“既然小叔不知道夜鶯的下落,那就陪佷女一同尋找吧。”
欣然賊笑道:“我這就去找,臣若跑得夠快就跟上來吧。”說罷抱起蘭蘭,催馬飛奔。李筠微微一笑,信步跟在欣然身后,也不見她緊趕,卻始終跟在發足狂奔的尤麗亞身后一米處。
李家的祖傳絕學“浮光掠影”,乃是聖國武林首屈一指的輕功身法。李筠盡得真傳,尤麗亞便是多生出兩條腿也跑不贏她。
“主人,此人輕功極為高明,我們甩不掉她——”尤麗亞無奈的告知欣然。
“不愧是李家傳人,果然有兩下子……”欣然見無法脫身,略一思索,索性飛身脫離馬背,與沙王、尤麗亞分作三個方向逃走。李筠不由得一呆,不知該去追那一方。轉念一想,機械鎧是沙王偷走的,跟著她準能找回來。于是轉身追向沙王,飛身騰空而起,纖足一點,立在女巨人的肩上。探出柔荑在她的禿頭上一拍,笑道: “傻大姐,你往哪里去!”
沙王愣愣的停下腳步,左顧,右盼,硬是找不到跟自己說話的人在哪里。
李筠輕巧的落在地上,不容抗拒的說:“沙王姑娘,臣率是我的對手,還是快把夜鶯交出來吧。”沙王力氣雖大,且有毀天滅地棍在手,但動作遠不如李筠靈敏,與之相斗便如大炮打蒼蠅,混無用武之地。
另一方面,沙王也知道李筠是欣然相中的女人,不可傷害,索性坐在地上耍賴:“夜鶯……小鳥嗎?”
“嘿!瞧不出濾挺狡猾——”李筠為之氣結。
“小鳥,被我吃掉啦,你想要……”沙王撅起屁股傻笑道,“我屙出來還你可好?”
李筠捂著鼻子走開。沙王得意的咯咯嬌笑,翻身躺在草地上,眼望浮云自信的說:“夜鶯……很快就會飛回來,老公坐在上面。”
李筠蹙起柳眉,正要說話,忽聽身后引擎轟鳴。轉身一看,夜鶯迎面姍姍走來。
“好狡猾的小叔叔——竟敢耍我!”李筠氣極反笑,一咬銀牙,展開浮光掠影身法,宛如一道流光,星馳電掣的撲向夜鶯,身在空中高聲吶喊:“還給我!”
話音未落,夜鶯胸口的十字架圖案突然向內凹陷成為黑洞洞的炮口,射出一道白光,恰擊中空中的李筠。
“啊呀——”李筠被白光纏了個結實,失聲驚叫著跌落下來。沙王沖上前去接住她,低頭一看,李筠身上包了厚厚一層白色硬殼,酷似石膏。
機艙中的欣然哈哈笑道:“這膠帶十字炮果然名不虛傳,你看阿筠現在可不就像一具被繃帶層層包裹的木乃伊?”說著操縱夜鶯走上前來,摘下肩上的巨型注射器,將乙醚射入石膏殼。李筠猝不及防,吸入乙醚氣體,很快昏迷過去。
夜鶯是為了戰地醫護而設計的機械鎧,不但內藏多種急救設備,武器也充滿了職業特色。比如剛才纏住李筠的膠帶十字炮,乃是一種液態凝膠,在擊中目標之后接觸空氣,瞬間硬化為堅固的枷鎖,將敵人禁錮。
巨型注射器的針頭以鉆石打造,可以輕松刺穿鋼鐵,近戰威力強大,同時注射器中充滿了麻醉氣體,在擊穿對手的機械鎧后注入機艙,將機師麻醉捕獲。
明眼人不難發現,夜鶯的武器有著鮮明的人道主義色彩,膠帶炮也好,麻醉注射也好,全都是以生擒對手為目的,絕不會造成致命傷。作為一名鋼鐵護士,夜鶯的非殺傷性武器在所有機械鎧中獨樹一幟,這無異要歸功于設計者蘇紅袖的菩薩心腸。
欣然將夜鶯變成移動病房,望著昏迷不醒的李筠,眼珠兒一轉,想出一條妙計。在沙王的協助下,欣然將被裹在硬殼中的女軍醫搬進病房,找來錘子小心的敲破外殼,將這美人兒從“蠶蛹”中解放出來。出乎預料,李筠身上竟只剩下了內衣。原來外衣被膠體粘在了外殼上,幾乎融化掉了。
欣然色心大動,正想動手動腳,忽然聽見車外傳來會話聲。原來是尤麗亞帶著蘭蘭找來了。欣然不想讓蘭蘭看見自己的色狼嘴臉,只得關閉車門,取出醫用攝像機把李筠的裸照記錄下來。而后脫光這睡美人兒的內衣,並擺出種種香艷誘人的姿勢,用照相機猛拍一氣,肥白的乳房,豐潤的大腿,烏黑的芳草地,紅嫩的小蜜穴,一一立下存照。
欣然看得直吞口水,小弟弟硬得發燙,若不是顧忌蘭蘭就在附近,他真想趁機迷奸這柔媚的小寡婦。事畢喚醒李筠,笑嘻嘻的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李筠發現身上換了欣然的外衣,不免又羞又惱,質問他對自己做了什麽。
欣然如實相告,李筠這才稍稍放心,然而想到自己的身子都被這男人看光了,尷尬的不敢正眼看他。
欣然假惺惺的說:“阿筠,臣獨自跑出來,臣哥哥肯定很擔心,快回去吧。”
李筠哀怨的說:“攆我走路不難,你得交出蘭蘭和夜鶯。”
欣然笑道:“行啊,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李筠捏著衣角低聲問:“什麽條件?只要我能辦得到,絕不會拒絕小叔……”
她的話本是一片赤誠,可落到欣然耳中卻憑空多了幾分調情的味道,心癢難耐之下湊過去色瞇瞇的說:“阿筠好乖喲,先讓我抱一下再說。”
李筠俏臉羞紅,羞惱的道:“不行啦……被人看見,我就沒臉做人了。”
欣然扭頭吩咐尤麗亞、沙王帶蘭蘭去草地上玩遊戲,擡手關閉了艙門。
腆著笑臉哀求道:“現在沒有別人了,快讓我抱抱吧。”
孤男寡女相處斗室,李筠越發心如鹿撞,雙手護在胸前,嗓音顫抖的說:“小叔……不要啊,求你別再難為佷女了。”
欣然牽著她的手笑道:“瞧字 得,只是抱一抱有什麽關系,我是謐的叔叔,被長輩抱一下難道很丟人?”
李筠本來就有一點喜歡欣然,只是囿于輩分和身份才勉強壓制心中的情愫。轉念一想,小叔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也許真的是我想歪了。反正沒有人看見……就容他稍微放肆一下吧。于是含羞應道:“只能抱一下,不許亂來哦……”
欣然如奉聖旨綸音,小心翼翼的把這美少婦擁入懷中,只覺得滿懷綿軟妙趣無窮,仿佛摟著香噴噴的棉花團。李筠小鳥依人似的枕在欣然胸口,氣息、心跳清晰可聞,被他雙臂用力一抱,頓時渾身癱軟,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了。
勉強固守神智,艱難的說:“抱也抱過了……蘭蘭和夜鶯——”
欣然打斷她的話,得寸進尺的笑道:“只是抱一下還不夠,還得讓我親親乖佷女的臉蛋兒。”
李筠嬌嗔道:“你越發不象話了!”說著便要推開他。
欣然卻不準這團溫香軟玉般的美肉兒離開自己的懷抱,強行湊過臉去在李筠面頰上輕輕啜一下。觸感嫩滑溫熱,好似吻在一碗豆腐腦上。
李筠呀得驚叫了一聲,奮力推開欣然,掩面嗚咽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然,我就真的不客氣啦!”她再怎麽好脾氣,也無法忍受欣然得寸進尺的侵略,決心用武力制服這好色的壞小子。
欣然擺手笑道:“別緊張,阿筠,我並沒有惡意啊。”
李筠羞怒道:“還說沒有惡意!你都把人家……反正,你就是欺負人!”
欣然問道:“我抱了眼祖了眼,這的確不假,可是腺鄺的因此受到傷害或者感到不舒服嗎?”
李筠愣了一下,幽幽的說:“我沒有不舒服啊……可是,這樣做是不道德的……”她的身體並不拒絕欣然的輕薄,可精神上卻無法接受任何男人的追求,哪怕是這可愛的美少年,也不應該例外。
欣然耐心的說:“我很清楚在教廷的地位,也知道判曾發誓終生守貞,可是這對其忻說,真的很重要嗎?”
李筠緊咬唇角,心中一片迷茫。守貞是神殿祭司的頭等戒律,卻非她本人的願望。她已經不是不知情愛滋味的小女生,到了她這般年紀,女人最渴求的是什麽不言而喻。況且十年前她便失身于巨魔,妄談守貞,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
如此一想,忽然萌發了瘋狂的沖動,真想放棄一切虛假的尊嚴撲到欣然懷里享受適才那般溫柔滋味。
欣然對李筠的情緒變化了如指掌。他很早就從姐姐蘇紅袖處發現了一個道理,禁欲修行並不能真的根除欲望,只是把欲望深深的埋藏起來罷了。年深日久,被壓抑的欲望就如同植物的根系,表面上看不見,暗地里四通八達無所不至,一旦動情,比起俗人更加瘋狂,更加不顧一切。
此刻他只需再稍加勾引,便可成功俘獲李筠的芳心。然而欣然沒有這麽做。恰恰相反,他打開了艙門,讓蘭蘭天真的笑聲驚醒了在情欲中苦苦掙扎的李筠。
“啊……我這是怎麽了?”李筠慌張的跳起來,怯懦的望著欣然,“小叔,我們剛才……”
欣然笑著搖搖頭,調侃道:“放心啦,我們之間很清白。”
“哦……”李筠松了口氣,然而心頭卻飄過了一絲不可告人的失望。哀怨的白了欣然一眼,似乎在埋怨他沒有繼續向自己發動攻勢。
如果說她剛才的情緒如同突然噴發的火山,一旦噴發完畢便會冷卻,重新權衡利弊,掐死會給她帶來災難的愛苗。那麽如今在欣然的巧妙誘導下,激情的火山變成了情意綿綿溪流,雖然不那麽猛烈,卻更加富有生命力。
激情是最不穩定的情緒,欣然不想讓心愛的女人只在激情發作時向自己敞開心扉,時候卻飽受道德的折磨,甚至反目成仇。他選擇了戰略性后退,給李筠留下一塊供喘息和思考的余地,更理智的疏導被引爆的愛情火山,這樣才會使兩人的感情朝著健康持久的方向發展。
欣然假裝沒有覺察到她的心情,說道:“你可以帶走夜鶯和蘭蘭,但必須留下一件東西。”
“呵呵,你不會是想留下我的人吧?”李筠沐浴了愛情的滋潤卻沒有得到足夠解渴的分量,情動之下竟學會了開這等露骨的調情玩笑。話一出口,自己先羞紅了臉。
欣然笑道:“我知道這不可能,才不會去妄想呢。我想留下的是’夜鶯‘中附帶的攝像機,剛才給掄衣服的時候,無意中錄下了許多東西,當我想摑的時候可以看錄像解悶。”
李筠臉色一變,緊張的追問:“到底是什麽樣的錄像?”
欣然拉開抽屜取出一疊照片,隨便抽出幾張遞給李筠。
李筠看罷羞得面紅耳赤,拉著欣然的手含淚哀求道:“好小叔……求求你,把這些照片還給我吧……一旦傳揚出去,佷女的榮辱生死尚且是小事,我們李家的聲譽……就全毀了啊!”
欣然冷酷的說:“想要照片?可以,但要由我來護送蘭蘭去艾爾曼。”
李筠猶豫半晌,只得咬牙點頭:“我答應你!”
“這才是我的好佷女,”欣然笑著丟下照片,轉身走出艙門。
李筠呆坐良久,忽然追出去嚷道:“小叔——夜鶯……我先不帶走啦!”
欣然扭頭詫異的問:“為什麽?”
“去艾爾曼的路上常有魔獸出沒,你沒有機械鎧防身,我……我不放心。”
“可是,沙漠軍團不是更需要夜鶯嗎?”
“沒關系的,反正現在沒有戰事,夜鶯留在軍團並無用武之地。”
“如此甚好,我便先借夜鶯用用,等拿回紅蓮改,我便把夜鶯送回總督府——”
李筠擺手笑道:“不必那麽麻煩啦,我這就回去稟明哥哥,然后跟隨你一道去艾爾曼。”
欣然驚訝的問:“去艾爾曼干什麽?誠哥哥一定不會同意的。”
李筠垂下頭去,小聲細氣的說:“我不放心你和蘭蘭嘛……旅伴中有一個醫生,豈不是安全得多?”
欣然正愁沒機會與她談情說愛,聞言大喜過望,催促李筠快去快回,順便“帶上咱們的兒子”。
李筠搖頭道:“我不打算帶濱兒一起來,畢竟路途危險……”其實是不想讓兒子發覺娘親和干爹的私情,所謂路途危險不過是借口罷了。
欣然也沒多想,揚眉笑道:“有’孩兒他娘‘就足夠我開心的了,乖兒子來不來無所謂。”
“好討厭哦,什麽’孩兒他娘‘……我又不是你的……嗯……壞壞的小叔,再見啦!”李筠跳下機械鎧,羞笑著揮手道別。轉身展開“浮光掠影身法”飛馳而去,一晃眼便消失在連綿起伏的丘陵之中。
李筠走時天色已黑,欣然抱著蘭蘭,與沙王、尤麗亞一同在房車里用了晚餐。有了夜鶯,今后就不必露宿了。
蘭蘭昨日睡得太多,今晚卻精神很。夜深了還不肯睡,纏著欣然給她講故事。好不容易哄著小姑娘睡了,欣然看著蘭蘭恬靜的睡臉,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夭折胎中的孩子,幽幽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紅袖姐姐,你若看見我對蘭蘭這麽好,一定會后悔沒有生下那孩子……”
蘭蘭從睡夢中驚醒,瞪著烏溜溜的大眼楮問道:“小男孩兒,故事講完了?”
欣然感慨得道:“蘭蘭,今晚叫我一聲爸爸好麽?”
蘭蘭稚氣的說:“可是你並不是我的爸爸呀。”
欣然哀求道:“假裝是嘛,就叫一聲……求了。”
蘭蘭爽快的說:“只要你喜歡,讓我叫你什麽都行啊。”于是柔聲叫了一聲“爸爸”。
欣然心弦劇震,開心得幾乎落淚。激動抱著蘭蘭嚷道:“好女兒乖女兒我的小天使——為了眼,爸爸連命都可以不要!”
蘭蘭撅起小嘴,嬌哼道:“壞爸爸,抱得這麽緊,快把人家的骨頭捏碎啦。”
欣然嘿嘿傻笑,輕柔的摟著蘭蘭,閉上眼楮。
睡得正香,忽然聽見脖子后面吹來冷風。欣然迷迷糊糊的嘟囔:“蘭蘭別鬧……”
“哼——”冷哼聲自耳畔響起。
欣然睜開惺忪的睡眼,喃喃的說:“乖閨女,怎麽還不肯睡呀——呃,怎麽是你!”回頭一望,登時嚇得呆住了。
不知何時車門已被拉開,一位白衣銀發的精靈美少女站在門外,面罩寒霜,美麗的眸子中充滿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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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圓夢記
“原來是水鏡老婆,別來無恙啊。”欣然訕笑道。
“出來!”
“呃,都這麽晚了,有事還是等到明天再——哇!”
不速之客抖手射出長鞭,卷住欣然的脖子。欣然掙扎著放下懷中的蘭蘭,替她蓋上杯子,這才認命的被水鏡拽出車外。
冷冰冰的凝視著欣然,水鏡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