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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門】 第1-5集 作者:七貝勒 (2/4)

  【第三集】第六章:奇怪的合同

  從好旺角休閒按摩中心出來後,我叫了車直接回到酒店。

  到了酒店房間,我先沖了一個涼,正想睡覺時,手機響了。我習慣性的按下接聽鍵,「餵」了半天卻沒有人講話,一看號碼,肺都快炸了,又是那個光打不接的傢夥!我一直猜不出這傢夥是誰,以前經常不定時的打電話給我,但接通了也不講話。

  我查過移動公司,號碼是臨海的,戶主卻是匿名,不是在正規店用身份證辦的卡。其實這倒無所謂,主要是整天有個人神神秘秘的打電話給你又不講話,你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總覺得提心吊膽的,像到哪裡都有人監視似的!

  以前我總是一看到是這傢夥打的,就把手機放在一旁,反正浪費的不是我的電話費,我不心疼;可是今天我卻認真了,拿著手機喊道:「你到底是誰?有啥目的?說!你是啞巴啊?不說話我報警!你這是騷擾電話,懂嗎?」

  我正想撂電話時,那邊突然傳來!陣細不可聞的嚶嚶哭泣聲,我立即覺得汗毛都立起來了,正想把手機扔得遠遠的,卻感覺到不對,便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那細微的哭聲,半晌才脫口叫道:「小雨,是你!」

  我哭笑不得的躺在床上,真想從手機裡爬過去,對著小雨高翹的屁股狠狠打上幾巴掌!

  「這麼說,以前那些電話都是你打的了?」

  我沒好氣的說道。

  小雨在那邊「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我罵道:「臭丫頭,打了為什麼不講話?你錢多啊?這麼個蹭蹋法!」

  小雨略帶哭腔的說道:「我怕影響你,如果嫂子在旁邊就不好了!可是我又想你,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我嘆了一口氣,心疼的罵道:「你這個傻丫頭,叫我說你什麼好啊!我一直以為誰在整我呢,正想報警!」

  小雨抽泣著說道:「你又不來看我,也不打電話給我!」

  想想也是,自從和小雨一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我這人本來就懶,連老婆都很少打電話給她,就別說小雨了。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妹妹,哥哥忙啊,我現在還在濱海呢,估計明天才能回去。我答應你,一回去就去看你,好不好?」

  小雨應了一聲,卻又嚶嚶的哭起來。

  我皺眉說道:「乖,我不是說回去就會去看你,這麼還哭啊?怎麼了?誰欺負我妹了?告訴哥,回去我劈死他!」

  不說還好,一說小雨哭得更加大聲了,幾乎是泣不成聲。

  在我的一再追問下,小雨終於開口了:「哥,小……小風……走……走了!」

  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對著手機說道:「小風走了?去哪了?」

  腦子突然一轉,一骨碌從床上彈起來,喊道:「你說什麼?小風走了?」

  我想起那個在病房裡看到的男孩,他渾身上下插滿管子,一個頭髮花白、滿臉艱紋的老頭守候在他的旁邊,我接過老頭手中的毛巾,認真的擦拭著男孩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我的悲傷,但是我能體會到他的痛苦。現在那個男孩竟然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

  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眼淚,輕聲問道。

  小雨抽泣著說道:「昨……昨天晚上……」

  我知道小雨現在很無助,可是晚上和趙總的見面真的很重要,明天去軍區也非常重要,所有的事情都揪到一塊,但我卻分不開身,只能乾著急!

  「妹子!」

  我對著手機說道:「別害怕,有哥呢。你現在不要太悲傷,要看著老爺子,千萬要讓他平靜下來。哥明天下午就回去了,你等著哥回去處理,知道嗎?等一下有幾個人過去 幫忙,有什麼事你就跟他們說,讓他們去做,知道嗎?錢的問題不用擔心,你的任務就是把老爺子安頓好,記住!」

  小雨還要說話,但我制止了她,讓她掛掉電話,隨即又撥通強子的手機:「老三,我是鋼子。老大的事辦得怎麼樣了?好,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嗯,一起回去,老五也回……你先幫我辦件事,身上有錢嗎?打電話給你嫂子,讓她給你……你去取也行,先取五千……你記個電話,等會你跟她聯繫,是咱妹子小雨,你見過的!帶兩個兄弟過去,這幾天幫她忙……別問那麼多……好,就這麼辦,錢我回去給你!」

  掛掉電話後,我疲憊的躺在床上,心裡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最頭疼的就是老大和小風的喪事,竟碰到一塊,雖然都不是親人,卻都有很親的關係,哪邊我不去都不好。老大這邊,這麼多年的交情擺著呢,做大哥的走了,做兄弟的必須要送一程;小風那邊牽扯到小雨,這個女孩雖然並不是我的什麼人,至少現在不是,但是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迷戀,她已經有了把一切交給我的準備。說實話,我心裡也把她當成自己人,家裡除了一個花甲老人就剩她一個文弱女孩,能做得了什麼?但是我人只有一個,顧這邊顧不到那邊。該怎麼辦?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氣得我一把扯過被子蒙住了頭,不想了!

  袁華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居然睡著了。

  我匆忙地洗漱一下,就穿好衣服出鬥,路過小丁的房間時,裡面傳來電視聲響。

  我敲了半天門,小丁才把門打開一條縫,只見這傢夥圍著一條浴巾,房間裡的鏡子上映出一個女人渾身赤裸地躺在床上的身影。媽的,一回來就搞這個!對小丁就更加鄙視了一層。

  我面無表情的對小丁說道:「晚上我去一下部隊,你等會自己出去吃飯吧。」

  小丁不耐煩的應了一聲,「啪」的一聲關上門。

  我對著房門愣了半天,媽的,這算什麼?怎麼說老子也曾經是你的老上級!我真想一腳把門踹開,朝那小子臉上狠狠的抽他一巴掌!但想想還是算了,跟這種貨色還講什麼資格,純屬浪費!便扭頭走了。

  我坐上袁華的車時,問了一句:「袁姐,咱們去哪?」

  袁華道:「濱海大酒店。就咱們三個,今晚你趙哥特意請你。」

  看來生意人都一個脾氣,那個地方吃舒服了,就老愛往那裡跑,一是菜式熟悉好介紹,二是環境熟悉好辦事。

  袁姐今天打扮得很漂亮。臉上化了淡妝,一件黃色高領無袖緊身衣,胸前的兩個大包似乎就要跑出來。白色碎花裙下露出一截白如凝脂的細腿,看得我一陣心跳。

  我發現袁華是典型的第二眼美女,一開始看到只能說是普通,就像我在臨海看了她一整晚,除了胸大外沒發現到其他特點;可是自從來到濱海,每看一次就讓我心動一次,一次比一次勾魂,不禁感嘆老天有眼無珠,就這麼個尤物,每天晚上得抱著一頭豬睡覺,真是沒有天理啊!

  「鋼子。」

  袁華一邊開車,一邊叫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來,�頭看著袁華的側臉,問道:「什麼?」

  袁華的眼睛盯著前面,輕聲說道:「問你點事。」

  我說:「你說吧,我聽著呢。」

  袁華抿了泯嘴,道:「以前有個朋友,對他不是很了解,只當他是生意場上的普通朋友,所以有時候也想著佔佔他的便宜……」

  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插嘴說道:「袁姐你還想佔別人便宜,大把人等著佔你便宜呢!」

  袁華聽出我話裡的意思,紅著臉,白了我一眼嗔道:「我是說生意上!你這個死鋼子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連忙點頭說道:「好!我正經,袁姐你繼續!」

  袁華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胸前的兩個大包幾乎要把衣服給頂破了,看得我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趕緊把視線挪開。

  袁華繼續說道:「後來慢慢了解了,覺得那 人不錯,心地很善良,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張狂,就覺得很對不起他。想求他原諒,你說他會原諒我嗎?」

  我笑道:「能!袁姐你這麼漂亮,稍微施展一下美人計,無論多對不起他,都會原諒你。」

  袁華這次沒有罵我,只是喃喃說道:「真的是這樣嗎?」

  我看袁華想得入神,怕她開車有危險,趕緊說道:「姐啊,你以後不佔他便宜就是了,他會原諒你的!」

  袁華苦笑了一聲,道:「一次就夠了。」

  我笑道:「現在後悔嗎?我認識那個人嗎?要不要我幫姐求求情?現在知道錯了,誰叫你當初佔人家便宜呢?吃飽了就當甩手掌櫃,人家有點情緒也難免嘛!」

  袁華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想,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一個人就能做主的,我不佔他便宜,別人就佔了我便宜,我的飯碗都有可能不保了,生活都不能保證了,我又該怎麼辦呢?」

  我也嘆了一口氣,道:「袁姐,很多事情既然無法逃避,那就隨它吧。做了就是做了,後悔也沒用。如果真想彌補,找個機會表示一下就行了。給他喜歡的、需要的,用事實證明你當初是不得已而為之,我想他會理解的。」

  袁華點了點頭,眼睛掃了窗戶外面一眼,道:「明天就要回去了嗎?」

  我又想起小雨的事情,搗著眼睛呻吟一聲,喃喃說道:「明天就回去!一大堆事情等著呢!今晚不管結果怎麼樣,都要跟老總匯報一聲,明天爭取一上午的時間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下午就回去!」

  袁華吃驚地看著我說道:「這麼急,姐都沒帶你出去玩!」

  我哈哈笑道:「不用了袁姐!這麼近,什麼時候有空了就碰個面,想玩有的是機會!」

  心裡卻在想:想玩幹嘛出去啊!找間酒店開間房,我可以玩一整夜!

  袁姐不捨的看著我說道:「就怕以後不理姐了!」

  我皺著眉頭笑道:「可能嗎袁姐?我又沒佔你便宜,你也不給我佔啊!哈哈!」

  袁華的嘴角抽動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眼睛看著前面,不再講話。

  想想也是,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適者生存,弱肉強食,你不佔人家便宜,就得給人家佔便宜,等你渾身的油都被揩得差不多了,你才能學會怎麼拋棄那些所謂的道德,去適應這個社會!人都是這樣成長的,這是自然法則,你沒辦法改變。

  車到濱海大酒店,袁姐帶著我徑直上了樓。

  趙總坐在沙發旁正在擺弄著手機,看到我來了,笑呵呵的站起來說道:「兄弟你可來了,等得我肚子都癟了!」

  我哈哈大笑道:「一不小心睡著了。讓趙哥久等了,對不住啊!」

  趙胖子今晚肯定是有備而來,一上來就是兩瓶茅台。

  我拿起瓶子一看,我靠,五十三度的飛天茅台!

  「極品啊!大哥!」

  我雙眼放光的看著瓶子,恨不得連外面的玻璃一起吃了。

  趙總嘎嘎的笑著,對我撇嘴說道:「你這小子有口福啊!我從家裡拿過來的,一直捨不得喝,市面上買不到了,三十年的!」

  我吐了吐舌頭,就這兩瓶酒,少說也有六、七千元了,這胖子還真捨得在我身上下血本!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瓶子,幫趙總和袁華各倒了一杯,三人一起舉杯,預祝合同能順利簽成。

  我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待白酒入肚,使勁咂了兩下嘴巴,搖頭晃腦的說道:「醇香濃郁,優雅細膩,酒體醇厚,回味悠長,好酒!好酒啊!」

  趙總和袁華看到我的樣子,相視大笑起來。

  趙總道:「就知道給你這小子喝不會浪費,別人哪能喝出這一套一套的,一仰脖子就灌完,心疼都來不及!」

  我裝作古代大俠的樣子,對趙總拱手說道:「謝大哥�舉,小弟不客氣了!」

  說著又倒上一杯,來不及敬酒,自己一揚脖子喝了個精光。

  趙總也不客氣,端著酒杯自斟自飲,一時間三個人談笑風生起來。

  菜早已上齊,大家邊吃邊聊,一瓶酒很快見了底。

  趙總也不吝嗇,馬上開了另一瓶,袁華本來想阻止,但是看我和趙總的興致都這麼高,也就把話咽了回去。

  我知道袁華不是心疼酒,而是怕我們喝醉,但她不想掃興,只好由得我們喝,而且她也一直陪著我們喝,我今日總算見識到袁華的酒量,說實話,真的是女中豪傑,五十三度的酒一碰杯馬上乾,一點都不含糊,喝的並不比我和胖子少。

  早在臨海,我就看出袁華能喝白酒,但沒想到這麼厲害,看來也是一位歷經酒精考驗的好同志啊!

  看來趙總也想早點讓那八百萬元的合同落到實處,所以今晚並不想跟我兜圈子,第二瓶白酒喝到一半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鋼子,這兩天聽了這麼多的鋼材市場分析,有什麼收穫?」

  我淡淡的一笑,抿嘴喝了一口酒,道:「你是想聽實話還是聽假話?」

  趙總一愣,道:「還有區別?好,你先說假話!」

  我清了清嗓子,道:「聽了兩天的市場分析,我對鋼材行業的各位老大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痛哭流涕!各位老大對於市場的把握那是緊扼其喉,針針見血!本來錯綜複雜的市場在各位老大的點撥之下頓時撥雲見日、水落石出、出類拔萃、猝不即防、防不勝防……」

  「行了、行了!」

  趙總苦笑著揮手打斷我,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一大堆!你還是說真的吧!」

  袁華掩嘴笑道:「你這個臭小子,什麼時候都不會有個正經!」

  我嘿嘿一笑,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巴,滿嘴流油的說道:「真話就是,我這頭牛坐在裡面聽了兩天琴,收穫等於零,因為我聽不懂!」

  「噗哧」一聲,袁華終於笑出來,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

  趙總長嘆一聲,猛拍著額頭,一副頭疼的樣子。

  我在心中笑道:你給我玩四面楚歌,我就給你來個裝瘋扮傻!看誰能唬弄誰!

  趙總猛地一拍桌子,把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這傢夥要搶合同,一把抓住自己的領子把身體裹得緊緊的,驚聲叫道:「大哥,你想做什麼?別亂來,嫂子在呢!」

  袁華一聽更是趴在桌上,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趙總哭笑不得地看著我說道:「鋼子啊鋼子,有你這麼談生意的嗎?你懷裡瑞的可是八百萬啊!」

  聽了這話,我也認真起來,收起笑臉說道:「哥,正因為我懷裡揣著八百萬,我才聽不進去那些會議的討論內容。我要對我的公司負責,你覺得能放,我就在你這走;你覺得放不了,我再想別的方法。其實多大的生意,歸根到底都是一句話的事,您說對嗎?」

  趙總端著酒杯,�不搖頭也不點頭,目光定定的看著桌上的菜。

  我知道趙總在考慮這句話應該怎麼說,畢竟一張口就可能落實了,不經過仔細斟酌,說不定這就是一筆賠本的買賣,所以我也不急,端著酒杯自斟自飲,偶爾還和袁華碰杯。

  看得出袁華比我還緊張,目光一會兒掃向趙總,一會兒掃向我,又不敢輕易說話,生怕打擾大家的思路。現在我才看出來,趙總一直是扮豬吃老虎,真正能拍板的還是他,心中也開始有所戒備。這傢夥隱藏這麼久,為的就是這八百萬元的合同嗎?等會他給的價目我要是無法接受,真的要另找他家嗎?

  過了半天,趙總才扭頭對我說道:「鋼子,這裡也沒有外人,到了這個地步,可以給老哥 透個底嗎?都要些什麼?」

  我慢慢的喝了一口酒,然後擦了擦嘴巴,看趙總的臉都快等綠了,才開口說道:「六百噸鍍鋅板,六厘板的要四百噸、八厘板的要兩百噸;無縫管三二五乘九的要一百五十噸,一零八乘四點五的要兩百五十噸;螺紋鋼,十二厘板的要三百噸,十四厘板的要二百五十噸!」

  趙總聽了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扭頭對袁華說道:「快!把計算機給我拿出來!」

  袁華也很激動,低頭從包包裡拿出計算機遞給趙總。

  趙總一把搶過來,推開面前的碗筷,飛快的在計算機上按著,嘴裡嘟嘟囔囔的說道:「四百噸六厘板,五千六百五一噸,二百二十六萬……兩百噸八厘板……拿本、拿筆!」

  我笑了,對趙總說道:「趙哥,別算了,超過八百萬了!」

  趙總沒聽我的,還是堅持算了一遍,然後對我說道:「八百九十萬!老傳這是要把臨海重建一次啊!他有那麼大的肚子嗎?」

  我舉著酒瓶幫自己倒上一杯酒,慢悠悠的喝著,道:「有!我也實話跟趙哥你說吧,前些時間市裡招標承建開發區,公司建材項目中標,這些是一年的量,您有沒有這麼大的飯碗給我們盛飯,就看趙哥的了!」

  趙總目光投向袁華,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頓時他臉上掩飾不住驚喜,道:「沒有問題!你趙哥這點本事還是有!」

  我覺得很奇怪,袁華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情緒,只是掃了我一眼,重新低下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所以……」

  我端著酒杯說道:「怎麼簽這個合同,就要看哥你的了!」

  趙總愣了一下,一把搶過酒瓶道:「給我留一口!」

  然後拿起酒瓶,直到把酒倒幹才重重的放下,猛地喝了一口,道:「兄弟,你對老哥掏心窩,給我拉來這筆單,我也不會虧待你!我也掏心窩給你講一句,今晚,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我端著酒杯愣住了,扭頭對趙總說道:「什麼驚喜?」

  趙總一把扯過椅子坐到我身邊,把計算機和本子往我面前一擺,道:「你看著!六厘板的鍍鋅板,市價五千六百,我給你五千兩百,你報價五千五百!八厘板的市價五千四百,我給你五千,你報價五千三百!無縫管三二五的市價五千五百三十,我給你五千四百七十,你報價五千五百一十!一零八的市價五千三百四十,我給你五千兩百七十,你報價五千三百!十二厘板市價四千一百五十,我給你四千零八十,你報價四千一百二十!十四厘板的市價四千一百七十,我給你四千零九十,你報價四千一百二十!這樣行嗎?」

  這次輪到我發呆了。基本上趙總給出的價格比老總給的只低不高,也就是說,這合同是簽定了,不簽才是傻子!更重要的是趙總給我的回扣大大超過了我的預料,這樣的差價,我能拿多少?

  我一把搶過計算機,劈裡啪啦的按了一排數字,像背經一樣嘴裡念念有詞,最後我把計算機一推,喃喃說道:「這一單,你居然送給我二十多萬!」

  趙總笑道:「這算不算一個驚喜?」

  我機械式的點著頭,道:「真是夠驚的了!不對啊哥,你不可能賠本跟我做生意啊!你這價格明顯進都進不來!」

  趙總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你當哥是傻子啊!賠本賺吆喝?實話告訴你,鍍鋅板是年初鋼價暴跌的時候進的貨,但是一直捨不得出手,這次算是一個人情,老傳這單合同,兄弟你也出了不少力,大頭你拿,哥哥我算是認了一個兄弟!」

  我聞言一陣感激,說實話這合同我連屁都沒幫忙放一個,哪裡有出什麼力,不過人家有心結交,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隱隱覺得某些地方不對頭,至於哪裡卻是想不起來,只好悶悶的端起杯子,想喝酒卻發現已經沒了。

  「服務員,啤酒!」

  趙總對著門口豪邁的喊道,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兄弟,哥哥會害你嗎?不是有小丁在這嗎?你就回去好好交差,準備領賞吧!」

  趙總說的也對,我和他無冤無仇,他也不可能會為了八百萬元置我於死地,何況小丁還在這,一看事不巧馬上叫停,反正是貨到打款,你還能陰了我不成?

  一筆生意賺了二十萬,放眼我整個業務生涯也不多見,供應商主動降價,這合同也是罕見。現在賓主皆歡,剩下的就是喝酒吃肉,兩個人更是摟脖子、親膀子,親密無間;反觀袁華卻是一臉陰沈,眼神不時的瞟向我,直到趙總拿出鋼筆、印章在合同上簽了字、蓋了章,才長嘆一聲,低頭喝酒,不再講話。

  其實酒場上的人不一定個個快活,總有一、兩個不和諧的人,因為每個酒場都代表著一種利益互換,沒有達到自己目的的人,就是那個不和諧的因素。只是袁華是有什麼目的呢?

  【第三集】第七章:醉酒後的激情

  我看著趙總簽完了合同,隨即打了通電話給傳總,也不管他是不是已經睡了,對著電話就說出合同的事情,傳總聽到我匯報的價格,沈默了半天,直到趙總搶過電話確認了一下,傳總那邊才反應過來。

  他們客套了幾句,趙總又把電話遞給我,傳總交代我暫時把小丁留在這邊,幫忙驗貨。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跟傳總講這件事,他倒自己提出來了!畢竟老總考慮事情的思維角度跟我不同,每噸便宜幾十塊錢對整個業務量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材料的質量才是最主要的,畢竟將要進行的是市政府掛牌監督的項目,也由不得老總大意!

  事情談完後,剩下的就是喝酒聊天。兩瓶茅台早就喝完,現在又開始喝啤酒。合同已經搞定,我也就放開了喝。

  趙總也是一杯接一杯的陪著我;袁華這次沒有阻攔了,看來她自己也想喝,我敬一杯,她乾一杯,一點也不謙讓,看來她真的有心事。

  買單的時候,趙總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了。這傢夥就算吃了藥也喝不過我,我除了中途去廁所吐過一次,倒也還算清醒,雖然走路有點搖晃,但腦子並沒有昏沈。袁華也喝得差不多了,一買完單就去洗手間,猛往臉上沖涼水。

  我把趙總扶到沙發上躺著,也走進洗手間。

  袁華正在對著鏡子用紙巾擦臉,剛喝過酒的臉蛋上紅通通一片,像是熟透的蘋果,妝已擦掉,此刻素顏示人,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我盯著袁華的臉蛋說道:「袁姐你真漂亮!」

  袁華白了我一眼,道:「老了!還漂亮!」

  我說:「一點都不老,正是最迷人的時候。」

  袁華沒有理我,掏出手機打了通電話給王哥,讓他來接人。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我此刻越看袁華越覺得衝動,挨得她近,覺得她身體裡散發著成熟女人的幽香像是一股催情藥,讓我全身都燃燒起來。

  我把鼻子放在袁華裸露的肩膀上,使勁地嗅著,閉上眼睛說道:「袁姐好香!」

  袁華的身體微微顫抖,皺著眉頭推開我,嗔罵道:「死鋼子,喝醉了!閃開,我要出去了!」

  我嘎嘎笑著,等袁華出去了,才對著她的背影低聲說道:「有機會,一定把你給吃了!」

  王哥很快就到酒店,我和他一起把趙總架起來一路下樓�上了車,袁華在後面拿著大包小包跟著。

  把趙總安頓好後,我對袁華說道:「袁姐你們路上小心點,我就不去了,自己搭車回酒店!」

  袁華聽了眼睛一瞪,道:「那怎麼行!你先上車,送你趙哥到家後,我再送你回去!再說了,你趙哥這麼重,我和老王兩個人怎麼�得動!」

  我想想也是,只好也跟著上了車。

  濱海的夜風比臨海要弱得多,老王把所有車窗都打開,還是感覺不到多少涼意。暖風吹到我的臉上,覺得頭更加疼起來,瞪著眼睛想看清楚路邊的招牌,卻是看什麼都是兩個影。眼皮越來越重,感覺一旦閉上,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睜開,也不知道他們的家有多遠,頓時把心一橫,先睡一覺再說!

  朦朧中我好像聽到小區自動門緩緩打開的聲音,車子慢慢停下,袁華在我耳邊輕輕的叫,我想睜開眼,眼皮卻似乎有千斤重,怎麼樣也睜不開,接著是袁華呼叫保安的聲音,然後是一頭肥豬被拖走的聲音,還伴有一、兩聲的哼哼聲。車內頓時安靜下來,我順著椅背慢慢倒下,蜷縮起身子,美美的睡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感覺涼風襲來,我才又恢復意識。

  我慢慢地坐起來,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還在車廂裡。

  袁華坐在駕駛座,從後視鏡裡看到我醒來,笑道:「醒了?馬上到酒店了,再堅持一會兒。」

  我晃了晃腦袋,迷迷糊糊的問道:「你怎麼開車?王哥呢?」

  袁華頭也不回的說道:「老王明早還要去接人,我讓他先回去了,反正不遠,我慢慢開。」

  我「哦」了一聲,閉上眼睛說道:「那你可要小心點,我這條命可值八百多萬元呢!」

  袁華笑了:「知道了,大貴人!真不該陪你們喝這麼多,我現在頭都疼,好久沒喝這麼多酒了!」

  車到平安酒店,我使勁打開車門,對袁華說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能上去。」

  我走下車,剛想關上車門,眼前突然一黑,頭也隨之一暈,我趕緊扶住車門,胸臘內一陣翻湧,忍不住頭一歪,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來!

  袁華趕緊跑下車,拍著我的背說道:「喝那麼多,能放心才怪!」

  我蹲在地上大吐特吐,根本沒有力氣跟袁華講話。

  袁華跑上車將車開到停車場停好後,才過來照顧我。

  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接過袁華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巴,對她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袁華攙著我慢慢的往酒店房間走,進了電梯,我就覺得胸悶得不行,閉上眼睛時,世界都好像在轉動,好不容易走出電梯,我卻連房號都看不清楚,幸虧旁邊有袁華扶著,不然就這短短的幾步路,我能不能走到還是個問題!

  我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袁華的身上,想不到這具單薄的軀體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不過想想趙總的龐大身軀,我這點重量又算得了什麼,人家可是有練過的!

  到了房間門口時,袁華不停地問道:「鋼子,醒醒,鑰匙呢?」

  我無意識的耷拉著頭,沒有任何反應,然而其實我腦子很清楚,但就是動不了,手腳已經不受大腦控制。

  袁華跺了一下腳,小手開始在我身上摸索,上衣口袋沒有,褲子口袋?夏天本來穿得就不多,我一條單薄的休閒褲裡面就是內褲了,我能感覺到袁華的小手在我口袋裡掏掏摸摸,即便是喝醉,底下的龍根也慢慢有了�頭的跡象。

  袁華的手不經意的碰到龍根,動作頓了一下,而且我也感覺到旁邊的身體也微微輕顫,但我沒有動,只是耷拉著腦袋。

  袁華的動作變得輕緩,像是在確認一樣,小手在我口袋裡緩緩蓋住龍根,還輕輕的滑動一下,像是在量它的大小,然後趕忙放開,哆哆嗦嗦的把房卡拿出來。我瞇著眼睛,看袁華插了幾次都沒把房卡插進鎖孔裡,心中更是慾望高漲,抱著她身體的手更加緊了。

  終於袁華攙扶著我,並讓我躺在床上,但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袁華幫我倒了一杯水,扶著我起來,我喝了兩口水,漱了一下嘴,就往地上一吐,水很快就被地毯吸收了,只留下一道痕跡。

  袁華嗔道:「臭小子,往哪吐啊!」

  我不想睜開眼,我喜歡袁華服侍我,那種感覺很幸福。她胸前那兩坨巨大的隆起正好可以做我的枕頭,軟軟的,舒服得我只想抱住啃上兩口。

  袁華拿來冷毛巾幫我擦臉,然後蓋在我的額頭上,動作溫柔細心,就像當年詩雅對待我一樣。

  我嘴唇動了動,輕聲吐出兩個字:「老婆!」

  袁華聞言愣了,沒好氣的摁了一下我的額頭,嗔罵道:「誰是你老婆!喝醉了亂叫!想不到你這個小子還挺戀老婆的,說夢話都叫她!」

  我一把抓住袁華的手,摟在懷裡喃喃說道:「老婆,不要走,陪老公睡覺……」

  袁華的胳膊被我抱住,想抽也抽不開,只好任我抱著,嘴裡卻罵道:「臭小子,想抱你老婆回家抱,抱我幹嘛?陪你睡覺,美得你!我答應你,趙哥還不答應呢!唉,臭小子別拉……」

  我雙手一使勁,拉著袁華的胳膊就讓她躺在我身邊,喝過酒的人本來力氣就比平時大,袁華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我一個翻身,上身就壓在她的身上,整張臉都埋進她胸前的山峰裡面了!

  袁華有些驚慌,在我身下拼命掙扎,奈何上身被我死死壓住,想動也動不了,只好喘著粗氣對我說道:「鋼子,別鬧,起來了!成什麼樣子,叫你不要喝那麼多,不聽,醉成這樣!」

  我把頭在袁華的胸前拱了拱,使勁嗅著她的乳香,那種熟女特有的體味刺激得我龍頭高昂,慾望都有些沸騰,不過演戲得演全套,我可不想被袁華識破我是在裝醉,她還沒有情慾,我得加把勤。

  我緊緊地摟著袁華的身體,身體往上湊了湊,胸膛頂住她的山峰,輕輕研磨,嘴唇湊上去,吻著她的脖子和耳垂,喃喃說道:「老婆,我好久沒有親你了。」

  袁華被我吻得有些顫抖,我感覺到被我壓著的胳膊上浮起一層雞皮疙瘩,她不停的搖晃著腦袋,對我叫道:「鋼子,醒醒!我不是你老婆,我是袁姐啊!看清楚我是袁姐啊!」

  我心裡得意的笑道:我早知道你是袁姐!我親的就是你!嘴裡卻沒說話,雙唇在她細嫩的頸部摩擦著,不時用舌尖舔一下,然後輕輕嘬起一小塊皮膚,吸了一口。

  袁華大叫起來,猛烈的扭動著脖子,喊道:「死鋼子,你想害死我啊!被別人看到,我就完蛋了!」

  我想了想,覺得袁華說的對,這個地方的皮膚很嫩,一吸就是一處紅痕,讓外人一看就知道是別人親的,我不能給袁華帶來麻煩,還好剛才只是輕輕親了一下,只有淡淡的紅痕,不仔細看不會被發現,應該很快就會消下去,於是我轉移目標,雙手繼續按住袁華的胳膊,一口吻住她的耳垂!

  我的嘴唇一碰到袁華的耳垂,她就僵住,然後是不受控制的顫抖,脖子猛縮,身體也在那瞬間繃緊。

  袁華的耳垂小巧晶瑩,在燈光的照射下乾淨而透明,很可愛。我用嘴唇把她的耳垂包裹起來,輕輕的吸了一下,然後伸出舌尖,在她的耳洞裡一轉。

  袁華的身體頓時反弓起來,呼吸變得極為急促,兩隻胳膊也不掙扎了,手腕往上翻,緊緊抓住我的小臂,雙腿一蹬一蹬的,使勁往中間夾。

  我一看袁華這麼大的反應,也不抓住她的胳膊,兩手抱住她的腦袋,嘴巴含住她的耳垂狂烈的親吻著。

  袁華終於大叫一聲,一把抱住我,喘著粗氣喊道:「鋼子,不要!不要親那裡!我受不了……」

  身上的衣服早已在剛才的糾纏中扯掉,此刻我只穿著一條內褲,壓在袁華的身上,嘴巴一直在她的脖頸和耳垂邊遊走。

  袁華斷斷續續的呻吟著,時而緊緊地抱住我,時而用力地按住我的肩頭想推開我,幸虧房間有開空調,不然這一頓折騰,熱都把我熱死了,早就沒心情了。

  我的左手撩起袁華緊身衣的下擺,一接觸到她光滑的肚皮,袁華就一把按住我的手,拼命搖著頭說道:「鋼子,不……不行!」

  我才不理會袁華,大嘴一張,含著她的耳垂就是一頓猛吸。

  袁華渾身都軟了,「哎喲」的叫出聲,手上的力道也變小,我趁勢擺脫她的箝制,左手長驅直入,攀上那雄偉山峰。

  一登上峰頂,我就鬱悶了。手心確實握著一團豐盈的美物,隨著手指的用力變換著不同的形狀,而且我一隻手根本抓不住一隻,絕對是有D罩杯,可正是因為大,把胸罩撐得鼓鼓的,根本不留一點縫隙,讓我想把手插進去都不行,包得嚴嚴實實,只能隔靴搔癢,這不是急死人嘛!不過這難不倒我,我是什麼人?江湖人稱:宏遠情聖!幫女人脫胸罩還不是小菜一碟?

  我感覺到袁華的喘息越來越急促,我右手摸上她的臉蛋,然後趁她分神之際,一低頭,嘴巴吻上她的櫻唇!

  袁華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小嘴茫然的張開,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舌頭已經席捲她口中的每一處角落,逮住她那條細小的香舌肆意地品嚐。

  都說喝酒後嗅覺差,滿嘴的酒味現在已經聞不到,我貪婪的用舌頭卷住那條有些呆滯的小舌頭,吸食著上面的津液,然後把她的兩片櫻唇也含進嘴裡,柔柔的舔、輕輕的吸。

  袁華的小拳頭攥得緊緊,胸脯劇烈的起伏著,慢慢的閉上眼睛,雙手也摟上我的脖子。小舌頭頓時甦醒了,跟我的大舌調皮的玩耍在一起,你退我進,你走我追,糾纏得不亦樂乎。

  我把袁華側身抱住,嘴巴剛離開一會兒,袁華就立即湊上來,翻身抱住我,激烈的親吻起來。

  我心中暗暗一笑,七鉤了!左手撫摸著袁華的身後,隔著一層衣服,兩根手指一夾,她的胸罩就鬆了。然後我繼續把手沿著她的上衣下擺伸進去,這次袁華的手只是動了一下,沒有阻止,我便毫無阻礙的握住她的山峰。

  我一直搞不懂,袁華看起來並不胖,為什麼會有這麼巨大的胸部?我雖然不是巨乳癖,但是如此豐滿高挺的胸部還是讓我如癡如醉。

  我一邊親吻著袁華的櫻唇,一邊用力的在她的胸前揉搓,感受著手心的那顆櫻桃開始發硬膨脹、站立起來,於是我乾脆用兩根手指夾住,用力的撚了一下。

  「啊!」

  袁華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疼痛還是舒爽,只是抱著我的雙臂更加用力,把我的頭拉向她的胸前。嘴裡卻叫著:「別!鋼子,我們不能這樣……」

  都他媽的變成這樣了,還不能哪樣啊!我根本不去理會袁華,順著她的力道掀起她身上的衣服,兩團雪白豐膩的乳峰頓時出現在我的眼前,頂端葡萄的顏色略微有些深,已經紅過了頭,但是並不顯得噁心,反而有種成熟的誘惑。隨著袁華呼吸,兩團巨大的美物也一直搖晃,令我腦子「轟」的一聲,趕緊低下頭,一口噙住左邊的一顆葡萄。

  我用力的吮吸著那顆葡萄,感覺它在我的口中輕輕跳動著,舌尖舔弄著上面的細小福皺,用牙齒輕輕的咬著。

  袁華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

  龍根已經膨脹到極限,在袁華裙子下那光潔的玉腿上橫衝直撞,我快忍不住了,它需要一個溫暖濕潤的地方、它需要更多的快樂。

  我吻著袁華的豐乳,右手慢慢的往下滑,撩起她的裙擺,順著她光滑的皮膚往上摸。

  我剛摸到大腿內側,只差一步時,袁華竟清醒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搖頭說道:「鋼子不行!那裡……不要動!求你!我不能對不起老趙!就這樣好嗎……」

  開什麼玩笑!都到這了,你還要我停止?我答應,我底下的兄弟也不會答應啊!我依然裝作喝醉的樣子,趴在袁華的身上,用膝蓋用力地分開她的雙腿,底下的龍根隔著兩層內褲拼命的摩擦著她的花園,嘴裡喃喃說道:「老婆,我要!給我!」

  袁華被我頂得身體巨顫,裙子已經被撩到腰上,兩條大腿裸露出來,想夾住我的身體不讓我動,卻更加方便我的動作,只好無奈的分開,臉上驚慌一片:「鋼子!你醒醒啊!是我,我是袁姐啊!啊,不要頂!姐不能這樣的……別動了鋼子,求你了!我不是你老婆……啊,頂到了!」

  我充耳不聞,兩手抓著袁華的肩膀,下身猛烈的聳動,模仿著進入的動作。

  袁華頓時睜大眼睛,使勁地推著我的肩膀,身體一直往上躐,想擺脫我的束縛。

  我豈能讓袁華如願,我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往上跑,下身抵住她的身體,龍頭隔著內褲在她的花園口用力地研磨,隔著兩層布,我依然感受到那裡的溫暖,更重要的是,我察覺到了,那裡很濕,非常的濕,濕得一塌糊塗!

  都情動成這個樣子了,還在跟我裝!我沒有時間脫內褲,直接把龍根從旁邊拉出來,左手抓著袁華的一側豐乳使勁揉搓,右手摸到她的兩腿間,感覺那裡幾乎要滴出水來,龍頭隔著一層蕾絲內褲頂在她的花園口,我挺了一下身子,龍頭帶著一截內褲陷進一處溫暖的地方。

  就是這裡!龍頭已經感覺到那個地方的柔軟與濕滑,即使隔著一層布料也死命地往裡面鑽,甚至把內褲頂下來一大截,令龍頭帶著一層蕾絲卡在銷魂花園的洞口!

  體內的熱火似乎要我把融化了,我根本無法忍受這種刺激的滋味,手指摸到內褲的褲頭,剛要往下拉時,袁華突然大叫一聲,身體彈了兩下,緊接著兩隻胳膊死命地抓住我的手,使勁的搖著頭,眼淚居然流出來:「不!別脫!不能這樣!鋼子你放過姐吧……」

  我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袁華是真的不讓我進去啊!她幾乎使上全力,我的手被她抓得:一動也不能動,只不過從內褲露出來的一抹黝黑草叢卻更加刺激著我,我乾脆把內褲一點一點的往手心裡卷,而草叢的面積也越來越大了。

  「不要!」

  袁華髮現到我的企圖,大叫一聲,使勁撐起身子,揚起胳膊「啪」的一聲,在我臉上打了一個耳光,嘴裡罵道:「鋼子,我是袁姐!你不能這樣!」

  我只覺得左邊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上火辣辣的疼,媽的,她竟然真打!我的火氣也被這一巴掌打出來,左手抓住袁華的胳膊往旁邊使勁一甩,袁華受力不住,倒在床上,我右手乾脆鬆開內褲褲頭,心想:你不是不讓脫嗎?老子還不是脫了!我拉住袁華的內褲邊角猛地往旁邊一扯,一朵美麗的花朵立即展現在我的眼前,花瓣早已充血脹大,花心中瑩光點點,春水潺潺,令我慾火大熾,龍根不停的跳動著,摩擦了一下那朵嬌豔的花朵後,一聲低吼,下身猛的往前一挺,龍根毫無阻攔的順著花徑一路前行,一桿到底!

  「你!」

  袁華驚叫一聲,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我看,瞬間又變成一副悲痛的模樣,眼淚順著眼角流淌下來,同時激烈的掙紮起來:「你這個混蛋!你給我出去!你這是強姦!你怎麼可以進來……」

  我拼命的壓住袁華的身體,底下的龍根感受著花徑中緊窒、蠕動的銷魂,由於袁華不停的掙扎,花徑更是一陣一陣的擠壓著龍根,令我連忙長吸一口氣,抱著袁華的身體就是一陣猛插,袁華「啊、啊」的叫著,身體有些發軟,但是眨眼就恢復過來,又是一陣拼命的掙扎。

  誰他媽的說一旦插進去,就算貞潔烈婦也乖乖聽你的話?真是扯淡!如果女人不順從,你就算插得再深,一樣會遭到反抗!

  即使空調開到最大,此刻我也是汗流浹背、氣喘籲籲,龍根幾次險些被袁華掙脫出來,幸好我的力氣佔上風,又重新插回去,不過摩擦太劇烈,如果她再動兩下,估計我就要交貨了!

  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完不完事都算把人家給強奸了,我可不願意草草買單,怎麼樣我也得好好享受一下這個女人的味道,哪怕明天抓我去槍斃,我也願意!

  袁華流著淚,捶著我的胸膛,哭道:「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出來!求求你鋼子,出來吧!我對不起你趙哥了……我死了算了……」

  我被袁華吵得心煩,身體猛地壓在她身上,下身使勁地挺動幾下,銷魂蝕骨的摩擦感讓兩人同時呻吟一聲,我緊緊抱著她的肩膀,胸膛摩 擦著她的豐滿說道:「袁姐,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合同簽完後,我們估計以後不會見面了!就這一次好嗎?你要是不想放過我,明天到警察局告我也行,但是今晚,就給我一次好嗎?反正都已經進去了!」

  說著,我故意晃動一下屁股,惹得袁華又是一陣嬌吟。

  「合同……」

  袁華停止掙扎,目光復雜的看著我。

  我見狀心想:媽的!剛才那樣她理都不理,一聽說合同立即不動了,難道這個女人的心裡只有鐵?卻見一滴晶瑩的珠淚從袁華的眼角凝聚,順著臉龐滴落在床單上,眨眼就打濕一大片。

  袁華的身體開始放鬆,下身花徑不自覺的收縮幾下,刺激得我差點噴射,令我趕緊做了幾個深呼吸。

  袁華彷彿認命般的閉上眼睛,輕聲說道:「鋼子,來吧,就這一次,是我欠你的!」

  袁華的突然轉變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她說的這句話,我沒有聽懂,為什麼會是她欠我的呢?難道她算過卦,測出命中註定要跟我有一次夫妻之實?那一開始她怎麼拼命反抗呢?真正的含義是什麼?我百思不得其解,但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還是享用眼前的美味最重要!

  一般我都是採用想不通就繞過的處世哲學。因為很多事情,拼命去想會讓自己鑽牛角尖,人的思路每天都有不同,想不通的事情過幾天再去想,沒準就能想通了。事實證明,我的這種觀點是對的!

  袁華放棄抵抗,認命地偏過頭,兩隻手緊緊地抓住被單攥成一團,兩行清淚從眼中滴落下來,轉眼就讓臉上一片晶瑩。

  我看了有些不忍,吻著袁華的雙唇,底下龍根抽出來,然後慢慢的又插進去,肉壁摩擦龍頭的感覺太強烈了,我沒有想到她結婚這麼多年,身體還是這麼緊窒,我壓抑住快感,用舌頭舔著她臉上的淚痕,愧疚的說道:「袁姐,對不起!」

  袁華隨著我的進入呻吟一聲,緊緊閉著眼睛,長嘆一聲,說道:「都已經這樣了!來吧,你動作輕一點,我很久……很久沒做了!」

  我頓時心中大喜,原來趙胖子早就不行了,倒讓我撿到一個大便宜,這個波大肉緊的極品此刻就躺在我的身下任我品嚐,怎麼能不讓我激動萬分?

  底下的龍根像是接受到訊息,更加硬挺起來,在層層肉壁的合圍下絲毫不示弱,依然倔強的挺立著。

  袁華皺了皺眉頭,輕呼了一聲:「好硬……」

  我聽了慾念大起,撅著屁股,龍根撤離袁華的身體,袁華感到奇怪的看著我,張嘴剛想問我,龍根就突然毫無徵兆的兇猛而入,重重的撞擊在她最深處的柔軟上!

  「啊!好酸!」

  袁華大聲呻吟著,兩隻胳膊�上來,扶在我的腰上。

  我根本不給袁華喘息的機會,龍根再次撤離,在即將全部拔出的時候又迅速挺進,然後再拔出、再挺進……

  袁華的胳膊摟住我的脖子,雙腿高高�起,大大的分開,整個屁股懸空著,我從上至下的猛烈撞擊著她的身體,讓她發出一聲大過一聲的吶喊。

  房間的隔音設備真的不錯,否則這個時候肯定會把整間酒店的人都吵醒了。

  剛才袁華一動時,我就想噴發了,但此刻竟然一點要出來的意思都沒有。可能是摩擦得久了,龍頭的感覺麻木了,我只有機械式的聳動著自己的屁股,完全沒有到達高潮的徵兆。龍頭在緊密的花園里左沖右撞、亂打亂衝,令袁華只能哀叫連連,任我擺佈。

  兩人的交合處傳出「啪、啪」的肉體撞擊聲和「噗哧」的水聲,聽著都讓人慾火高漲。

  袁華的水很多,我能感覺到龍根的每一次抽出都會帶出大片的濕潤,順著臀溝滴落在床單上,我的膝蓋經常會碰到那片濕痕,涼涼的,不太舒服。

  我把袁華抱到床中央,低頭看那個地方,果然濕了好大一片。

  「鋼子……輕點……先不要急……」

  袁華咬著牙承受著我的撞擊,呻吟著說道。

  我吻著袁華的耳垂,道:「姐,舒服嗎?」

  袁華「嗯、嗯」的哼著,也不知道是回答我還是敷衍我,只是抱著我脖子的胳膊緊了緊,湊到我的耳邊說道:「把……衣服……脫下來… …」

  我怎麼忘了我們還穿著內褲呢!我萬分不捨得拔出龍根,龍頭撤離花園的剎那,袁華顫抖了一下,喉嚨裡發出哀怨的呻吟聲。

  我迅速地脫下內褲,看了一眼,居然濕了好大一片!我雙手放在袁華的粉胯上,袁華會意,紅著臉�高豐臀,就將黑色的蕾絲內褲脫下來,我往手裡一攥,好傢夥,竟比我的還濕!

  袁華紅著臉,搗著眼睛,朝我罵道:「壞蛋,別看!」

  我把內褲往旁邊一放,猛地分開袁華的雙腿,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姐,別動,讓我看看!」

  美麗的花朵跟我想像中一樣,嬌豔而芬芳,兩片花瓣外面的顏色有些深紅,裡面卻粉紅鮮嫩,此刻已經無力地癱軟在花園入口的兩側,再也沒有一開始時的強硬。花園口狼籍不堪,一片水漬。不過如花生般大小的粉紅洞口微微蠕動,似乎小嘴般的在急促地喘息。

  袁華偷偷睜開眼睛,看到我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下身,頓時連耳朵都羞紅了,�起右腿,踹了我一腳罵道:「死鋼子,你看什麼呢?」

  隨著袁華的動作,一股乳白色的液體從花園裡流出來,我連忙扯過桌上的紙巾,溫柔的幫她擦拭起來。

  袁華坐起來,接過紙巾自己輕輕的擦,白了我一眼,說道:「臭小子還挺細心的!」

  我嘿嘿一笑,也不辯解,雙手摸著袁華胸前的豐滿,用指頭夾住兩顆櫻桃輕輕的撚動。

  袁華哆嗦了一下,拿起紙巾湊到眼前一看,扭頭問我:「你出了?」

  我苦笑著指了指依然脹大的龍根,道:「你說呢?」

  一看到我下身的挺立,袁華頓時瞪大了眼睛,咋舌道:「怎麼這麼大!」

  俗話說:「胖人那話兒短!」

  估計袁華一輩子見過男人的東西就是趙胖子那頭豬的短小牙籤,而我的其實還不到二十寸,根本算不上巨大,在男人中充其量也就是個中上水準,此刻她竟然說大,真是讓我替她這樣的美女不值,就這模樣、這身材,不能說閱人無數,也不至於看到十八、九寸的就喊大吧!

  我重新跪在袁華的雙腿間,在她唇上輕輕一吻,順勢抱緊她。袁華知道我要做什麼,便紅著臉躺下去,雙腿往旁邊分開。

  我見狀一隻手扶著龍根,找到那依然濕潤的入口,屁股一沈,龍頭慢慢分開旁邊的肉壁,進入到她的身體裡,我故意把動作放得很慢,用心體會著肉壁摩擦龍身所帶來的強烈快感。

  袁華緊閉著眼睛,咬著小銀牙,連呼吸似乎都停止了,等龍根全根而入,龍頭頂住那團柔軟時,袁華才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說道:「好脹……」

  我停住不動,感受著龍根四周的緊窒與蠕動,一隻手攀上袁華的山峰,輕聲說道:「姐,你今天……」

  袁華看了我一眼,明白我的意思,白了我一眼,說道:「前天剛乾淨!」

  我聽了頓時大喜,狂吻著袁華的臉蛋,弄得她一臉口水。說實話,我最討厭的就是戴套,別說今天沒準備,就算旁邊有套,我也不戴,穿著雨衣洗澡,你能搓出多少油來?何況雖然只是一層薄薄的塑膠膜,可是感受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哪有這實打實的快活!

  我頓時安心下來,就開始專注做事!龍根開始緩慢的移動,像是剛剛啟動的列車,一開始只是一下一下的進出,雖然不是很用力,但是每一下都務必做到全根而出,全根而入。

  我感受著花徑內蜜液越來越洶湧,隨著袁華不斷加快的喘息,我的動作也越來越大,兩人交合的地方也開始傳出「噗滋、噗滋」的淫靡聲音。

  袁華的雙腿幾乎分成一字馬,我的胳膊撐在床上,身體沒有跟她接觸,只有龍根飛快的在她體內鑽進鑽出,我低頭看著花園裡的粉紅媚肉被粗大的龍根帶得翻捲而出,然後重新跟著進入到裡面,心中的快感無以復加,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插!

  袁華的俏臉此刻被強烈的快感衝擊得變形,她緊咬著銀牙,喉嚨裡不時發出咯咯的聲音,胸前的豐滿隨著身體的搖擺上下翻飛,在我眼前掀起一層層的乳波蕩漾。

  我低頭把一顆櫻桃含進嘴裡,用牙齒用力地咬一下,下身卻是更加快速的聳動。

  袁華終於「啊」的一聲大叫出來,雙手抱住我的頭,卻又立刻分開,一隻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另一隻手死命的扯著床單,我真擔心她會把床單都扯爛了!

  龍根四周的媚肉開始抽搐,袁華的身體也開始無意識的痙攣,我感受到她驚人的收縮,就知道她要高潮了,於是龍根更加膨脹,如打樁機般的猛砸她的身體,根本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匯聚到一點,龍頭勢如劈竹的在她的花園內肆意衝撞,袁華突然雙腿盤住我的腰,力道之大讓我吃驚,竟讓我的身體一動也不能動,只有龍根深深插在她的體內,龍頭緊頂著那團軟肉,盡情享受著四周肉壁瘋狂的吸吮。

  袁華掛在我的身上,豐臀劇烈的顫抖著,每動一下,花徑就緊縮一下,一直持續了五、六分鐘,她才疲憊的鬆開胳膊,雙腿也放鬆下來,無力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這麼劇烈的高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用紙巾憐惜地擦拭著袁華額頭上的汗水,然後輕輕吻了一下,柔聲說道:「姐,你沒事吧?」

  袁華搖了搖頭,又突然睜開眼,無力地說道:「有事,我都快死掉了!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袁華的眼睛深處隱藏著一種落寞,我能看得見,想像一個正值虎狼之年的極品女人,整日面對著一頭能看不能吃的肥豬,也真夠委屈的!

  我吻著袁華的櫻唇,把玩著她胸前的碩大,不由得充滿希翼的說道:「姐,以後你想……」

  「沒有以後!」

  袁華突然打斷我,目光雖然不捨,卻很堅決,盯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鋼子,我們只有今晚!以後,我們不會再有單獨的聯繫!如果你喜歡姐,就答應姐。我和你一樣,都是有家室的人,要錯,就錯這一次,以後我們都要忘記它,這是為人妻、為人夫的責任!」

  我長嘆一聲,定定的看著袁華,心想:有些事,真的是我們想忘就能忘掉的嗎?

  「我知道為什麼她們喜歡你了。」

  袁華撫摸著我的肩膀說道。

  我扭頭問道:「誰?」

  袁華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像溫柔的姐姐在教訓調皮的弟弟,道:「還能有誰?芳菲啊,還有她跟我提到的紫煙啊!」

  我倒不知道劉太太會喜 歡我,頓時大感興趣,道:「為什麼?」

  袁華捋了捋我額前的瀏海,道:「你在床上對女人很細心,而且很溫柔,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了性而做,有一種……」

  袁華突然住閉上嘴巴,沒有繼續說。

  我使勁地挺了挺下身,道:「有一種什麼?不許賣關子!」

  袁華咬著嘴唇掐了我一把,罵道:「壞蛋,別動了,好酸!我沒想好詞呢!對了,有一種愛的交流!而女人都喜歡這種感覺,而不是一在一起就是埋頭猛幹!」

  我有些迷茫,心想:真的是這樣子嗎?那為什麼她們還要一個個的離開我?不是有愛的交流嗎?

  袁華看我想得入神,咬了一下我的耳朵,笑道:「別胡思亂想,再喜歡也是一晚上,以後也不見面了。不過現在,我是你的!」

  我聽了雄風大振,拔出龍頭然後一桿到底,邪邪地笑道:「那我就讓這一晚永遠不會天亮!」

  【第三集】第八章:說英雄,誰是英雄?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不知道袁華是幾點走的,我甚至懷疑她是否來過,要不是淩亂的床單和上面的斑斑汙漬,我真的以為昨晚只是一場夢。

  我翻了個身,後背上一個東西硬硬的頂著我,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髮夾,肯定是袁華留下的,聞著上面殘留的香味,我回憶著昨晚的一切,想像著當時她在我胯下嬌吟婉轉的模樣,心裡又有些激動。

  我晃了晃腦袋,酒勁還沒過,頭腦裡依然有些疼,起身刷牙洗臉,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手機響了。

  趙總打過來的!這傢夥不會這麼早就發現了吧?昨晚我可是把人家老婆折騰得不輕,現在就找上門來了!接還是不接?考慮再三,我還是硬著頭皮按下接聽鍵。

  「兄弟,還沒起床?」

  趙總在那邊大聲喊道。

  可能趙總是在路上,我聽到旁邊有車流的聲音,頓時我就放心了,笑道:「剛起床,昨晚喝得有點過,多睡了一會兒。」

  趙總哈哈大笑道:「也算把你灌醉一次!對了,今天要領著那幫腐敗分子去萊鋼,就不能送你了,你袁姐也不知道幾點回來,現在還在睡,等她醒了,我讓她去送你。」

  我連忙說:「不用!」

  估計袁華也沒臉來送我,也就不奢望了。

  「對了,趙哥,我想問你……」

  我拿著手機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支支吾吾的說道。

  趙總聽出我的猶豫,大聲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咱兄弟客氣什麼!」

  我把心一橫,道:「趙哥,我就想問一下,那合同提成,我現在能拿走多少?」

  趙總停頓一下,才說道:「你全部拿走也行!你哥哥我還信不過你嗎?」

  我聞言一陣感激,連忙說道:「不用、不用!哥,我就要五萬元,如果不是急用也不好意思向你要!」

  趙總道:「沒問題,附近就有農業銀行,你給我帳號,我馬上轉給你!」

  我說:「你先等一下,等會我打給你。」

  說著掛了電話,翻了翻通訊錄,撥了一組號碼。

  「餵,哪位?」

  那邊傳來一道慵懶的女孩聲音。

  我心想:這丫頭,居然還沒起床!不過人家的工作時間就是晚上,這時候還沒起床也算正常。

  我說道:「妹子,我是鋼子。你現在馬上給我農行的帳號,我有一筆款要收,身上沒帶卡,先用你的,快點!」

  田咪咪一聽聲音是我,馬上來了精神,喊道:「哥,我自己有,就是農行的,你等著,我念給你……」

  我記下帳號後,馬上打電話給趙總,趙總告訴我半個小時內就可以完成,我千恩萬謝的客套了幾句,就掛上了電話。

  其實趙胖子這人也不錯,起碼會交朋友,畢竟合同還沒開始實行,就先把提成預付給我了,換成別人,估計是想都別想的事情,我隱隱對他有些愧疚,人家對我這麼信任,我居然把他老婆給上了……當然,只是隱隱,愧疚感並不嚴重。

  我提著皮包走出房間,路過小丁的房間門口時,我停下,敲了幾下門,裡面並沒有回應,看來是去鋼材廠了。也不知道把這小子留在這裡是對還是錯,工作倒是蠻認真,天天早出晚歸,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干活。不管了,反正是老總點名要他留下,那有什麼事也輪不到我來操心,愛幹嘛就乾嘛去吧!

  也不知道老大的事情辦得怎麼樣,韓鳳沒有手機,我只好打給老五。

  「二哥,你那邊弄好了沒有?」

  老五在電話裡問道。

  我「嗯」了一聲,道:「好了。你那邊怎麼樣?你在部隊?正在開追悼會?好的,十一點可以走是吧……那差不多可以了……好的!廢話,你當然要跟著回!管你有什麼事,請假、曠工隨便你!我知道你為難,但是這是最後一次給老大送行……算了,別跟我說這些屁話,你愛回不回,隨便你吧!」

  我忿忿的掛掉電話,一肚子的火氣。想當年劉亦鋒在學校,老大照顧得無微不至,從家裡帶來的飯菜捨不得吃,都給了這小子,後來劉亦鋒考上警校,家裡付不出學費,老大還將省吃儉用所留下的津貼都拿出來給他,雖然也就兩千多塊錢,可那是老大從牙縫裡樞出來的啊!我們那個時候的兵,一個月的班長津貼也就一百多塊錢!現在老大走了,這小子竟然說工作忙沒時間回去!操,良心被狗吃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劉亦鋒,人都大了,考慮事情時不再像以前那麼簡單,肩上背負的責任也重了,生活的壓力讓每個人都無法自由自在的生活,你找份工作可能需要一個月、兩個月甚至要一年、兩年;可是丟一個飯碗,一句話就夠了!

  現實總是很殘酷,再深厚的友誼也會被生活的壓力擠壓得殘缺變形,能見面、喝酒,已經是上輩子的造化了,臨海五虎,再也無法像以前那般親密無間了!

  我打了通電話給小雨,小妮子在電話那頭哭得很淒慘,也難怪她會這麼難過,家裡就剩下三個親人,現在又走了一個,以後就只能和老父親相依為命了!

  小丫頭也真是可憐,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身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她還要照顧老爺子!此時我真想馬上回臨海,飛奔到她的身邊,把她抱在懷裡好好的安慰一番。

  小雨告訴我,昨天有兩個人送了五千塊錢給她,現在那兩個人還在醫院幫忙佈置靈堂。

  我聞言放了心,看來強子的效率很高!我要小雨把心定下來,我下午就會到臨海,如果有什麼事就先找那兩個人,錢不夠就打電話給我。

  剛想掛掉電話,小雨突然說:「等一等!」

  我感到莫名其妙的站在酒店門口,耳邊里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一道很可愛、很特別的聲音傳來:「李鋼,猜猜我是誰?」

  我對著電話苦笑道:「丸子,這個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吧?」

  丸子「哼」了一聲,道:「誰想跟你開玩笑,我找你有正事!」

  這妮子找我有什麼正事?我倒想好好聽聽了,一邊往部隊走,一邊說道:「那你說吧,我聽著呢!」

  丸子在那邊說道:「你實話實說,你喜不喜歡小雨?」

  我愣了一下,道:「當然喜歡,她是我妹子!」

  丸子不耐煩地說道:「別扯別的,我是說你是不是像喜歡女朋友一樣喜歡她?」

  我頓時有些頭大,這個問題的確不好回答,憑良心說,小雨那麼漂亮,我當然想把她當作私人專寵,不想那才是假的!可是,我又不想害了她,我有老婆、有情人,而她還是個沒交過男朋友的純情小女孩,我不可能給她婚姻的承諾,更加不可能為了她拋棄詩雅!可是如果小雨有了男朋友,我想我一定只有一個念頭:酸!從骨子裡往外噴酸水,搞不好連殺她男朋友的心思都有!

  難道就是因為跟她同睡一間房的那一晚,我才對她有了這種佔有的心思嗎?在潛意識裡一直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女人,根本就沒想過會有別人的介入,可是如果小雨真有了男朋友呢?那我對她到底抱持什麼樣的感情呢?

  我回答不出來,只好嘴裡打著哈哈,對丸子說道:「小丫頭,你問這個乾嘛?我跟她怎麼樣,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丸子有些生氣,對著電話吼道:「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怎麼可能不管!她現在一心都在你的身上,你要是負了 她,我饒不了你!」

  我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地對丸子說道:「你要知道,我已經結婚了,我……不可能為了小雨跟老婆離婚!」

  一聽到我坦白,丸子居然也嘆了一口氣,我無法想像那稚嫩的聲音裝作老成是什麼樣的神態,我頓時有些好笑。

  丸子幽幽說道:「我知道。李鋼,那你說,你會不會欺負小雨、會不會拋棄她?」

  我立即說道:「不會!這點我可以保證!我這輩子都會疼她、愛護她,她永遠是我的妹子!」

  丸子半晌沒有說話,我以為她掛電話了,正想掛電話時,那邊突然傳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小雨很可憐!」

  我點了點頭,雖然丸子並不會看到。

  丸子竟突然說道:「李鋼,你……包了她吧!」

  我聞言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我張大了嘴巴,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什麼意思?」

  我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

  丸子說出來後,反倒是輕鬆了,語氣也比較流暢:「我說,你包了她吧!小雨太單純了,根本不屬於這個社會、不屬於這個行業,多待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你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客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她,連我們這裡的經理都像狗皮膏藥似的天天圍著她轉,我擔心早晚有一天,小雨會被他們帶壞!現在她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雖然不會給她承諾,但是至少比那幫人要強,不是只想得到她的身子。我也相信你會好好照顧她,你這個人是花心了一點,但是心腸蠻好的,會疼女人,小雨跟著你不會吃虧……」

  我聞言滿頭大汗!這丫頭是捧我還是損我呢?還有,她從哪裡看出我是怎麼樣的人?不過這丫頭也真是幼稚,你說包就包?好像小雨是你的什麼人一樣,終身都託付給你處理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我說丸子,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小雨又不是商品,怎麼說包就包呢?那把她當啥了!小雨應該有自己的男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如果我包了她,以後她還結不結婚?」

  我還沒說完,丸子冷笑了一聲,打斷我問道:「你少跟我裝!你老實說,小雨如果真的有男朋友,你會舒服嗎?你會同意嗎?」

  我愣住。心想:這妮子,簡直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什麼想法她都知道!

  丸子接著說道:「回答不出了吧!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嘴上大方無私,心裡比女人還計較!你不要說我決定不了小雨的將來,我敢說,你只要有這個膽子,小雨絕對同意!她在私底下跟我說的話題全是你,我都聽膩了!她以前不計較你有老婆、不會打擾你,以後更加不會,因為她跟我講過,每個月能跟你在一起一、兩天就滿足了!這麼的好姑娘你不要,那你要什麼?我給你時間考慮,現在不用回答我,等你回來,我們見面,再跟我說吧!難道你想眼睜睜地看著小雨在那種地方墮落?」

  我掛上電話後,有些失神。雖然丸子的話聽時荒誕無稽,但仔細想想,卻有一定的道理。小雨單純得就像一張白紙,俗世的濁流無時無刻都在侵蝕著她,我真的不忍心看著她被玷汙,可是,我真的要包下小雨嗎?那我要如何安排往後的人生?

  包養,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愜意銷魂,裡面富含太多的感情、利益、生活等等方面的關係,處理得好,你就倚紅偎綠,身比天堂;處理不好,你就會身敗名裂,直入地獄!

  街上有數不清的行人,很多人都拿著白色的鮮花,一張張的臉上充滿悲戚。

  我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得到消息,竟然不約而同的來給老大送行,在這個呼喚英雄的時代,老大那無畏的一跳,無疑是石沈水面,蕩起的漣漪久久不能平復。

  我趕到部隊門口的時候,正碰上韓鳳一行人走出來。

  我遠遠望去,只見韓鳳捧著一個白布包裹的盒子,那就是老大的棲身之所嗎?而老五穿著警服格外的紮眼,抱著明明跟在她的後面,旁邊是部隊的領導,一位中校捧著一個大型相框,照片上的老大一身戎裝,微笑地看著周圍的人群。兩旁站著無數個戰士,一直從營房延伸到部隊門口,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肅穆之色,當韓鳳站在部隊大門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過身,「刷」的一下,所有人都行了一個軍禮,門口的哨兵也行了持槍禮,韓鳳的眼眶紅了,捧著骨灰盒深深翰躬。

  我走到韓鳳身邊,壓抑著自己的傷感,對她說道:「讓我抱一會兒。」

  部隊的領導正想阻攔,韓鳳卻點了點頭,把骨灰盒交到我的手上。

  老大結婚的時候,身高一米八八,體重一百七十多斤,隨便往哪裡一站,就是一座山,我站在他面前就像一個孩子!可是現在,一百七十多斤都裝在懷裡這個不足幾斤重的盒子裡,以前那個不愛講話,卻待誰都跟自己兄弟似的老大,永遠也不可能再站在我面前為我們擋風遮雨了!

  我還是無法控制住情緒,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我趕緊轉過身,生怕韓鳳看見。

  一輛迷彩越野車停在眾人的面前,一名中尉從車上跳下來,對著我行了一個軍禮,道:「請上車!」

  我頓時有些尷尬,人家是給老大敬禮,我只是沾光了。

  我趕緊把骨灰盒還給韓鳳,讓她先上車,我則接過中校手中的相框,隨後上車,老五抱著明明也上來了,在所有人的敬禮中,緩緩離開。

  車子開得併不快,因為沿途來送行的人實在太多了!我現在才明白袁華當初說的那句「一個人感動一座城」是什麼意思。原本都是素不相識的人,但此刻在大街小巷、房前屋後,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無數個老人、孩子仰著佈滿淚痕的臉龐,對著前進的車子緩緩揮手,嘴裡叫著:「好人!子弟兵!一路走好……」

  韓鳳一動也不動的捧著骨灰盒,淚水無聲的流淌下來,把盒子上的白布浸濕了一大片,其實車子裡的人都在流淚,只是誰都沒有發出聲音,這種壓抑的悲痛更加讓人難受!

  最開心的人莫過於明明了,在老五的懷裡小手亂舞著,這小子跟誰都不認生,看著窗外的人群咯咯的笑著,然後指了指我面前的相框,小嘴含糊不清的叫道:「爸爸……爸爸……」

  車子的前面,人群擁擠地站在一旁,一個胳膊上紮著黑布條的女孩子,低著頭跪在馬路邊上,當車子接近的時候,女孩仰起臉,滿面淚水的哭喊道: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旁邊一個婦女和老漢也跪下來,流淚叫道:「好孩子!你就這麼走了,你讓我們一家人怎麼報答你啊!」

  韓鳳擦了一把眼淚,輕聲說道:「停車。」

  司機很為難的看了旁邊的中尉一眼,得到同意後,才緩緩停下車子。

  「嘩」的一聲,車門打開了。

  韓鳳捧著骨灰盒走下車,我也抱著相框出來,人群洶湧而至,把我們圍住。

  韓鳳走到女孩的面前,轉身把骨灰盒交給我,然後先扶起那對老夫妻,再把女孩拉起來,伸出手擦了擦女孩臉上的淚痕,輕聲說道:「好好的活!命只有一次,不要再讓老人家擔心,不要讓蕭猛死得沒有意義,明白嗎?」

  女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把抱住韓鳳說道:「嫂子,謝謝你!我記住了,我會好好的活!」

  安撫好女孩後,韓鳳對著人群揮了揮手,從我懷裡接過骨灰盒,正想轉身走向車子,女孩卻突然叫住她,然後拉著父母,對著我和韓鳳兩人再次跪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韓鳳沒有阻攔,我也沒有阻攔,端端正正地站好受他們一拜,此時人群像是有人在下口令一樣、,全都對著我們兩個深深鞠躬,整條街道沒有一點聲音,我卻能聽到每個人心中的哭泣。

  說英雄,誰是英雄?老大就是!生前坦坦蕩盪,死後萬人敬仰,這就是英雄!

  車子重新前進,在眾人依依不捨的簇擁下緩緩駛出市區,短短的五公里路竟然花了近一個小時,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車子一上了國道,便開始加速。軍車就是好,一路綠燈,也不用過橋收費,直接就是一腳油門踩到底。

  明明躺在老五的懷裡睡著了,小臉紅紅的,還吸吮著小手指頭。

  韓鳳抱著骨灰盒,眼睛盯著前方,整整兩個小時,她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保持著這個姿勢,像一尊千年的石像。

  我真不知道這孤兒寡母的日子要怎麼過,還有那兩個體弱多病的老人,老大,你這英雄的代價也太大了!

  車子在永前路口停下來,不是不想開到家門口,實在是人太多,進不去!這裡可都是看著我們長大的鄉里鄉親啊!

  我一下車,便捧著相框喊了一聲:「猛子回來了!」

  頓時四面八方哭聲一片。

  老三、老四跑過來,還沒說話,就抱著老大的相框就哇哇大哭起來。

  韓鳳好像早已哭幹淚水,此刻雖然滿臉悲傷,卻是一滴淚也流不出來,只是抱著骨灰盒,慢慢的往家裡走。

  老五抱著明明下了車,小傢夥才剛醒過來,一看到周圍傷心的人群,小嘴一咧,也嚇得大哭起來。

  兄弟四個圍著老大的相框抱頭痛哭,想不到這麼多年後的相逢,竟然是這麼一幅場景!

  靈堂已經佈置好,我和韓鳳把骨灰盒和相框擺在上面,老爺子急匆匆的從廂房走出來,看著原本活蹦亂跳的兒子此刻變成一張照片,他手摸著相片,身體不停的唆嗦,嘴巴一張一合,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一看事情不好,一個箭步驢了過去,一把抱住老爺子,大聲喊道:「叔!叔!別激動,說話!說句話!我是鋼子!」

  眼看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我連忙伸出大拇指,使勁掐在老爺子的人中上。韓鳳和同行來的中尉嚇壞了,也湊了過來。

  我對強子喊道:「拿杯水!」

  強子應了一聲跑了出去,一會兒端來一杯白開水,我拿著杯子順著老爺子張開的嘴巴灌了一小口。

  「咳咳!」

  老爺子嗆了一下,喉嚨裡咕嚕一聲,便扯開喉嚨哭喊了一聲:「我的兒啊!」

  老爺子一叫出來,我心中的大石頭才重重的放下,對韓鳳說道:「扶老爺子進屋躺著,外面的事,我們忙!」

  扭頭又跟老四說道:「你和嫂子一塊去幫忙!」

  老四點了點頭,和韓鳳一起扶著老爺子進房間。

  中尉看了我一眼,道:「我去看看大叔。」

  我點了頭說道:「你去吧,猛子他媽也在床上,你跟他們說說話。」

  中尉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臨海的情況跟濱海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這裡是老大的家鄉,大多數的親戚朋友都住在這裡,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門口的花圈擺滿了一整條街,市政府通知交警隊對永前一帶封路,專門用來處理英雄的後事,禁止車輛通行。棺木特地選用柳州木材,結實耐用,老大全部的家當就是一個小盒子和幾件軍裝,哥幾個看了又是一陣唏噓,幸好棺材上覆蓋著的那張八一軍旗,讓大家的心情好受了一點,也算是對老大的一點慰借了。

  一下午的時間,都是在接待弔唁客人中度過,臨海市出了這麼一個英雄,政府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甚至連電視台的人都來了。

  市長秘書拉著韓鳳的手,不斷的說著客套話,令我在旁邊聽著就心煩,反正他們無非是想藉這個機會把老大樹立成一個典型,並大肆宣傳,難道你們就不知道對於失去親人的人而言,最大的安慰就是讓他們清靜,並儘快忘記喪親之痛嗎?

  活著的時候誰也不認識你,有點小困難想找人幫忙解決,就整天擺著一張臭臉,躲在辦公室裡喝茶不見面,到現在我還聽說老大在部隊的時候,國家規定每年的糧油補貼,武裝部還欠著兩年呢!但現在人死了,一個個都親政愛民了,擺著一張對誰都和善的臉,說什麼有困難就提,先把那幾瓶糧油補齊了再說!

  看著他們的嘴臉,我就感到噁心,乾脆走出靈堂,站在大門外招呼。

  此時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阿婆,在兩個姑娘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過來,懷裡還端著一隻竹籃子。

  我見狀連忙迎了上去,握著她的手說道:「五奶奶,你這麼大年紀了,眼睛又看不見,怎麼也來了?」

  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哥幾個經常去學校旁邊的一戶人家偷棗子吃,那戶人家只有老頭和老太太,兒子和媳婦都住在外地,被發現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搞得老太太天天拄著拐杖找到我們家裡來告狀,為了這個,沒少挨父母的揍,可一到棗子成熟,照偷不誤,那時候真是恨死那個老太婆了,後來,老頭死了,老太太只剩下一個人,聽說她的孩子想把她接走,但老太太死活都不肯,說死也要死在臨海,就用院子裡的那幾顆棗樹做成棺材。

  在我當兵回家探親時,老太太路上在碰到我,居然還能認出我,親手把一籃子剛摘下的棗子送到我家,讓我很感激,也就是在那時,我才開始跟別人喊她五奶奶,可是到了第二年,五奶奶的眼睛白內障,很少出門,又過了一年,她什麼都看不見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五奶奶捧著籃子,即使眼睛看不見,卻還是執拗的往院子裡走,嘴裡說道:「是鋼子吧?猛子愛吃我的棗子,我給他送來了!」

  我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所謂英雄,就是人民的英雄。不需要你歌功頌德、不需要你寫書立傳,只要能讓老百姓記住你的喜好,念叨一下你過去的調皮,這也是一種懷念。對於一個死去的人,揚名立萬還比不上一籃的棗子有價值!

  我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家裡,一進臥室就聞到一股泡麵的味道。

  詩雅穿著一身藍格睡衣,正慌張地往衣櫃裡塞東西,我見狀皺了皺眉頭,把行李往地上一扔,道:「馮阿姨呢?怎麼吃泡麵?」

  詩雅淡淡說道:「馮阿姨家裡有事,請了兩天假,明天再來。」

  我「哦」了一聲,不再說話,懶洋洋的脫掉衣服,走進浴室。

  冰涼的水流從頭頂直衝而下,渾身的疲勞似乎都被沖得一干二淨。心想丄二天喪期,明天老大這邊是招待弔唁人士;小風那邊卻是要出殯了。

  我答應過小雨,明天我得過去她那邊,而後天老大出殯,我又得跑回來,連著辦兩天的喪事,我都擔心能不能撐得下來,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心力交瘁不說,情緒上一直處於壓抑的階段,很容易讓人產生暴躁的情緒。

  我沖完涼後,只穿著一條內褲躺在床上,此時詩雅已經關上電腦,在清理衛生。

  不錯,有進步,學會自己打掃衛生了。窗口被打開後,難聞的泡麵味道很快就消散,看著窗外遠處的燈光,不知道在這個初秋的夜晚,有多少人會像韓鳳和小雨一樣,在悲傷中度過?那袁華呢?一想起昨天晚上,我藉著酒勁竟然強奸了這個濱海鋼材的老闆娘,覺得自己真是色膽包天,如果那個時候她報了警,估計我現在就在鐵籠里關著呢!不過後來她還是屈從了,對於這點我頗為費解。

  袁華不是放蕩的人,即便當時我已經深入她體內,但她還在拼命的反抗著,或許長期的無性生活讓她內心很寂寞,想到開房門的時候,她偷偷摸我下體的情景,我就感到好笑。但這並不代表袁華是個習慣偷情的女人,她身體的敏感和緊湊告訴我,她很久沒有男人了……可她為什麼會屈服於我呢?

  我想起袁華當時說的那句話:「這是我欠你的!」

  袁華,你到底欠了我什麼?

  詩雅也去沖涼了,這妮子,別看家裡她不怎麼打理,可她卻極為愛乾淨,每天都要衝幾次涼,每次要花半個多小時,也不怕把她那一身嫩皮給搓破!

  我看了浴室緊閉的門一眼,然後從床頭拿起手機,找到那組熟悉的號碼撥過去。

  電話是通的,一陣鈴聲過後卻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我有些發楞,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這下等待的聲音更長,最後還是被掛斷。

  我拿著手機,不禁苦笑一聲,心想:袁華,你真的要跟我一刀兩斷了?真的忘記了昨夜的種種溫存?

  我呆呆的坐到床上,心裡真是五味雜陳,對於袁華,我或許之前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可是過了昨晚,我真的開始有點喜歡她。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凡是跟我上過床的女人,我都會把自己的感情也投入進去,那年豆腐西施流產,讓我一個大男人在醫院裡摟著虛弱的女人痛苦了半天,想想都有些難為情。算了,或許我和袁華的緣分也就只有那一晚,過了也就過了,人家不計較,我這個大老爺還在乎啥?

  我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心裡盤算著這幾天的事情,突然目光落在衣櫃上,想起剛才進門的時候,詩雅慌亂的在收拾衣服,她的表情告訴我,她有事瞞著我!會是什麼呢?我再次看了看洗手間的門,一咬牙坐起來,輕輕的打開衣櫃門。

  衣服掛的掛、疊的疊,擺得整整齊齊,井然有序,但只要細心一點就可以看到,最裡面的那疊衣服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我把手伸進去,順著衣服和櫃牆摸索了兩下,手指頭突然碰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套粉紅色的內衣,確切的說,是一套非常性感的情趣內衣!我從來沒見過詩雅穿過這樣的內衣,材質很好,摸上去柔軟順滑,胸罩和內褲捲成一團放在手心不過拳頭般的大小。

  我把它們攤開,平鋪在床上,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心想:這算是胸罩嗎?與其說是胸罩,不如說是兩塊連接起來的布,而且是殘缺的布,長長的帶子上,兩塊巴掌般大小的布料被撕成一條一條,如果穿上去,整個雪峰都是若隱若現,更要命的是,只要稍微一動,櫻桃就會一覽無遺,因為那些布條根本就起不到遮掩的作用,只會更加刺激人們窺視的慾望!更要命的是那條內褲,如果那也算是一條內褲的話。

  我手拿著內褲,隔著兩層都能清晰的看到手掌上的紋路,如果穿上的話,那會是怎麼樣的情景呢?內褲的底部,不像平常的內褲有加厚,反而是兩條更加透明的絲帶,隨便用手一撥,誘人的花園就顯露無遺!

  浴室響起一陣聲響後,詩雅走了出來,看到我坐在床上,眼睛傻傻的盯著那身性感內衣,臉色頓時大變,想衝過來奪走,卻硬生生地止住腳步,蒼白著小臉,幾乎是一步一步的走到床邊。

  我拿起那身內衣,緊盯著詩雅,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衣服?什麼時候買的?」

  【第三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