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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仙奇緣》7-10集(全10本)作者:李郎憔悴【河圖實體】 (2/3)

  第七章 ◆ 終身不嫁

  朱傳宗見嫂子嬌媚迷人,哪裡還忍得住。將她胸衣解開,但見那白嫩肌膚,堅挺玉峰,好生讓人喜愛。朱傳宗忙用手按住玉峰,擰弄搓操起來,更將那玉峰含在口中,使勁吮吸。華采雲被朱傳宗一擰一吮,不由丹田之處一股熱流朝上急湧,心中萬分難耐,更覺似火烤一般,不由呻吟支吾起來。

  朱傳宗見嫂子動情,把手伸到她兩胯之間,一手扯去襯褲,但見白嫩修長大腿之間隱私處,愛草濃密,那桃源洞更在芳草叢中隱約可見,讓人心動。

  華采雲扭動著嬌軀道:「今天你可要努力些,讓我早結珠胎啊!」

  朱傳宗道:「我以前還不算厲害嗎?哪次嫂子不是哭泣求饒?」

  華采雲媚聲道:「以前的不算。今天你能幹到我求饒,才算本事。」

  朱傳宗見她挑著柳眉,滿面桃紅,嬌媚可愛之極。當下將她玉腿分開,一張嘴便在華采雲的私處親吻開來,舌尖在那玉縫中一進一出,吸舔有聲,華采雲頓時心如火焚,渾身躁熱,玉穴之中更如火焚一般,難以忍耐,玉穴中愛液涓涓湧出,把那愛草浸濕,渾身嫩肉時顫時緊。

  朱傳宗笑道:「嫂子爽快不?認輸不?」

  華采雲一邊翻轉呻吟,勉強道:「不認,不認!」

  朱傳宗聽她不服,曲了手指,用手分開玉穴洞口,把手指放了進去,華采雲驚叫一聲,朱傳宗的手指在那玉穴之中抽動插入,令她玉穴一張一合,又癢又酥,愛液更是如泉噴湧,順著朱傳宗手指狂湧而出,朱傳宗笑道:「嫂子這便忍不住了?我還有好多手段沒使呢。」

  華采雲咬著嘴唇道:「怕你不成?你都用出來啊!」

  朱傳宗放出手段來,下面手指抽插小穴,上面在華采雲玉乳上吮吸舔咬,華采雲滿臉紅暈,雙乳堅挺,那手指在玉穴之中抽動來回之際,更是玉枝顫抖,雙腿亂蹬,那下面愛液橫流,口中香喘,鼻哼魚龍。終於忍不住道:「小冤家,我服了,我認輸了,不行了。快給我吧!」

  朱傳宗早已淫興大發,玉莖堅挺,見華采雲求饒,不由按捺不住,三五兩下也脫了自己衣衫,半跪於地,把那兩條玉腿分開夾在腰間,用手握住玉莖,對準那桃源洞口,便是一挺,「滋」的一聲,那堅挺玉莖便插入淫水淋淋玉穴之中,抽動起來,一抽一插,甚是勇猛有力。

  華采雲柳腰軟擺,挺晃臀部,配合朱傳宗深插淺耕。朱傳宗每一插入,皆直刺花蕊,令采雲如癲似狂,口中呻吟不絕於耳,鼻中魚龍更是連綿不斷,玉腿亂蹬,香汗淋漓,不多時已是丟了數次。

  朱傳宗越戰越勇,久久不洩,華采雲抵受不住,低聲求饒道:「好弟弟,快給了我吧,我受不了了。給我個孩子吧!」

  朱傳宗見她已經被幹得臉色發白,嬌弱無力,這才大吼一聲,射出大股滾燙的陽精,都澆在花蕊之中。華采雲盡力挺纖腰�起玉股,將那陽精一滴不漏地笑納。兩人都是大汗淋漓,疊股交頸,相擁著睡了。

  此後朱傳宗更是夜夜奮戰,在眾女身上遍施雨露,可是轉眼幾個月過去,幾女還是沒有一人有孕。

  這天朱傳宗去給老太君請安。老太君看著自己這個寶貝孫子一表人才,而且文武雙全,光宗耀祖,真是打從心眼兒裡高興。至於一直無所出,那都是媳婦們的責任,可怪不到孫子頭上。

  老太君撫摩著朱傳宗的頭道:「我的心肝啊,你那幾個媳婦不爭氣,到現在也沒給朱家誕下條血脈來。眼看著我的日子也不多了,將來哪有面目去見地下的老太爺啊。依我看,你還是再娶幾房妻妾吧。」

  朱傳宗笑道:「老祖宗,您老長命百歲,福分還長著呢。我有兩房妻室,身邊還有那麼多丫頭,您老還怕抱不上曾孫嗎?」

  老太君見他不願納妾,拿龍頭枴杖拄了拄地,掉著眼淚道:「咱們朱家榮華富貴了好幾輩子,可就是人丁一直不興旺。好不容易到你這輩,有了兩根苗,哪知道你哥又早早去了。我就盼著能看見朱家有後的那一天呢,現在恐怕是看不見了……」

  朱傳宗一見老太君傷心起來,頓時慌了神。朱夫人在旁邊坐著,也是勸個不停,一邊責怪道:「你這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聽老祖宗的話了是不是?還不快應承了,想氣壞老人家嗎?」

  朱傳宗無法,只好道:「老祖宗,您別著急,我娶還不行嗎?」

  老太君聽見他應了,這才止住難過,向朱夫人道:「太太,你看看京城這些大戶人家的小姐裡,有沒有能配上咱們寶兒的?家世還在其次,人物兒一定要標致,有才有貌,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心肝兒啊!」

  朱夫人笑道:「太君放心吧,我一直注意著呢。這滿城的千金,要是聽見寶兒要娶小,那還不擠破朱家的門?」

  朱傳宗一看是非娶不可了,不過要是連面都沒見過,沒有感情的結合,有什麼意思?他心裡一急,突然想到了小郁,心想:「小郁最聽太君的話,不如……」他打定主意,忙道:「要讓我娶小可以,不過人得我說了算,不然我可不要。」

  老太君哈哈一笑,朝朱夫人道:「你看看,這孩子剛才還假裝不情願,原來心裡早有主意了,咱們都是白操心了!」問朱傳宗道:「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啊?快跟我們說說!」

  朱傳宗:「我要娶就娶小郁。」

  朱夫人和老太君一聽都楞了,朱夫人連連搖頭道:「這怎麼行呢,一個丫鬟,哪配得上你呢!」

  不過朱傳宗一口咬定非小郁不娶。這時老太君笑道:「小郁這丫頭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人又聰明,模樣又俊,還是個有福氣的。當初寶兒出了事,還是多虧她救了寶兒一命呢。我那時就琢磨著不如就讓寶兒娶她做小,不想今天倒趕上了。既然我的心肝兒喜歡,那就是小郁吧。丫鬟怕什麼,憑咱們朱家的地位,還用的著圖誰家的財勢嗎?」

  老太君發了話,朱夫人也就不再說什麼,當下就命旁邊一個使喚婆子去叫小郁來。

  那婆子找到小郁,滿臉堆笑地道:「給少奶奶請安啦。老祖宗叫您過去呢。」

  小郁一怔,板起臉道:「王媽,你瞎叫什麼呢?我可是少爺房裡的丫頭,你敢跟我開這種玩笑,小心你的嘴!」

  婆子打了自己個嘴巴,道:「瞧我,還沒恭喜姑娘呢,就亂叫開了。該打,該打!」就把老太君要把她許給朱傳宗做小的事說了。

  小郁聽得呆了,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喜是悲,不知不覺就跟著婆子往後院走去。婆子還以為她歡喜得癡了,更是著意巴結,不住說著恭喜之類的奉承話。小郁一句也沒應,也不知道聽見沒有。

  等到了廳房,朱夫人笑著把這事說了,老太君道:「小郁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要好好服侍少爺,早點生個一男半女,給朱家開枝散葉,也不枉我疼你一場啊。」

  旁邊的丫鬟婆子也都搶著道喜,說這是小郁的福氣,前世的造化。又說小郁一看就是宜子相兒,將來肯定能多生幾個,聽得老太君哈哈大笑。

  小郁猶豫了片刻,把牙一咬,跪在地上道:「老祖宗,小郁不能嫁給少爺。」

  她這話一說,廳裡頓時就靜了。老太君奇道:「怎麼,難道你覺得給少爺做小還委屈了你?」

  小郁哭道:「是小的沒有這個福分。」

  老太君沈著臉道:「你不是沒福分,主子�舉你,是你自己也不想要!行啦,你有自己的心思,我也不逼你。我這麼大的年紀,也不是造孽的人,你若願意的話,明天就離開朱家吧,想要做什麼都隨便你。老身便不信,憑堂堂朱家的少爺,攝政王爺,還娶不到個小妾?還要求著你不成!」

  小郁一聽要趕她走,嚇的面如土色,連連磕頭,哭道:「小的是有苦衷的啊。」

  朱傳宗看小郁哭的淒慘,心疼不已,正好趁機道:「老祖宗,先聽小郁說說。她不願意就算了,何必趕她走呢?」

  老太君點了點頭,當下小郁只好抽噎著把原因講了。原來她前幾年遇到個算命的道人給她批命,說她是玄天玉女轉世,終生要保持貞操,不能跟男人相好。否則所嫁的男人就會大禍臨頭,不僅有性命之憂,還會家破人亡。

  朱傳宗聽完道:「只是個道人隨便說的,有那麼可信嗎?」

  小郁道:「那道人算命十分靈驗,很有名氣的。況且我以前……就因為是完璧之身,才救了少爺一次。我自己倒不要緊,要是連累了少爺,可就罪該萬死了!朱家對我有恩,我怎麼敢以微賤之軀害少爺呢?」說完又哭起來。

  朱夫人和老太君都是篤信神佛的,聽了小郁的話,再想想以前的事,頓時就信了。老太君沈吟道:「這事可非同小可,小郁這孩子是個有心人,難得能如此為朱家犧牲,難怪大家都說你好。」

  朱夫人親自把小郁扶起來,和顏悅色道:「好孩子,難為你了!你能不顧惜富貴,一心替少爺著想,替朱家著想,真是難得。可是你不能嫁人,年紀也大了,總在少爺房裡,也不是個事。你有什麼打算呢?」

  小郁道:「小的情願還是回來侍奉老祖宗一輩子吧!」

  老太君歎息道:「苦命的孩子。好吧,打明兒起你就到我房裡來吧。」老太君年紀大了,又因為這事動了氣,身體乏累,當下就讓人散了,給朱傳宗娶小的事也暫且不提了。

  朱傳宗悶悶不樂地回到房裡。這時消息已經在府裡傳開了,丫鬟下人們議論紛紛,有的說小郁真是太傻了,為了一句話放著少奶奶不當偏要當丫頭,有的說小郁對少爺真是有情有意,有的就是不住替小郁惋惜,哀歎她福薄命苦。

  朱傳宗聽到議論,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他心裡想的都是小郁平日裡的好。他想起恢復天上記憶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小郁。小郁雖然脾氣不好,嘴巴也不饒人,可是心地善良,照顧他也是無微不至,伺候他起居,給他縫洗衣裳。連小郁的嗔怒責罵,現在想著,都可愛了起來。

  這樣花一般的女孩子,就要如此孤獨的終老嗎?朱傳宗呆呆地坐了半晌,伸手在懷裡,摸到一個東西。掏出來一看,是一個香囊,精巧細緻,香氣撲鼻,正是小郁給他縫的。朱傳宗一下子坐不住了,心想:「我是天上的神仙,也沒聽說過有玄天玉女的說法。我要去告訴她,就算是有,我也不怕。什麼牽連福禍,我都不怕。我要娶她!」

  朱傳宗站起身來,就朝小郁的房間快步走了過去。

  剛走到門口,只聽一個人正說道:「小郁,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少爺是真心喜歡你,跟了少爺那是前途無量,你何必這麼想不開呢?萬一那道士是騙人的,你為了這一句話,毀了終身的幸福,多不值啊!」正是暖雲的聲音。

  朱傳宗一聽,就停在門口沒進去,想要聽聽小郁怎麼說。

  小郁道:「姊姊,你說的話我何嘗沒想過呢?可是我不嫁他,也不只是這一個原因。咱們少爺是風流無比的性子,身邊的幾位夫人各個都是絕色,而他這麼有權勢,將來還說不定要娶多少個。我要是嫁了他,也許新鮮一陣子,時間長了也就膩了,把我忘在一邊了。到不如這樣,讓他時時想著我,永遠都忘不了我,一輩子在他心裡,不是強過做什麼夫人太太的嗎?」

  暖雲聽得呆了,半晌歎道:「你這份見識,這麼高的心氣,真不像是個小丫鬟該有的。可惜你怎麼命就這麼不好呢?」

  兩人都有些自憐身世,不由傷懷起來。

  朱傳宗句句都聽在耳裡,他真想一把推門進去,告訴小郁他不會厭膩她,不會忘了她。可是他又心想:「還是算了吧!每個人都自己的想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讓她按照自己的夢想去生活吧!」再說家中女人這麼多,真要照顧的都很周到,還真是做不到。

  朱傳宗臉上浮起釋然的微笑,捏緊了手裡的香囊,慢慢地走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郁早早來到朱傳宗房間。本來每天這時候朱傳宗還沒睡醒,不過他今天想著小郁要走的事,一有動靜就醒了。只聽小郁正對四季幾個說著,她走了以後要好好照顧少爺。少爺愛吃什麼菜,愛喝什麼茶,愛穿什麼衣服,事無鉅細,都囑咐到了。其實這些事四季幾個也都知道,不過小郁是通房大丫頭,因此四季都是唯唯諾諾。

  朱傳宗聽了半晌,忍不住走出來道:「小郁,你這麼放心不下,乾脆留下來吧。我去跟老祖宗說,說你不去了。咱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是很好嗎?」

  小郁見朱傳宗出來,微微笑道:「少爺怎麼今天這麼早就起來了?」

  朱傳宗道:「聽見你沒完沒了地教訓四季她們,睡得再熟也要醒了。」

  小郁柳眉一豎,故意嗔怪道:「怎麼,你嫌我吵你了?」

  朱傳宗看見她輕嗔薄怒的樣子,不由一呆,喃喃道:「小郁,你好久沒這麼凶了。」

  小郁道:「以後再也沒人凶你啦,開心了吧?」

  朱傳宗搖頭道:「你凶起來的樣子才最是喜人,我最喜歡看你生氣發怒的模樣兒呢。你還是別走了。」

  小郁怔了怔,眼圈紅了,道:「胡說什麼呢。我答應老太君的話,怎麼能不算數呢?」她再也說不下去,拎起包袱,轉身出去了。朱傳宗急忙送了出去。

  兩人往老太君的院子走著,小郁停住道:「少爺,就到這裡吧。以後小郁不能服侍你了,你多保重吧。」

  朱傳宗道:「你也保重。我來給太君請安的時候,你也不要躲我,常跟我見見才好。」

  小郁含著淚花笑道:「我一個小丫鬟,你過不了幾天就會把我忘了。」

  朱傳宗掏出懷裡的香囊,道:「我怎能忘呢?你送我的香囊,我一直隨身帶著。我想你的時候,掏出來看看,就像看見你一樣。我怎麼可能忘了你呢?」

  小郁看著香囊,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她踏起腳在朱傳宗臉上吻了一下,哭著進去了。朱傳宗呆呆站了良久,這才回去。

  從此以後,雖然還是在一個府裡,但是小郁成了老太君房裡的丫頭。朱家規矩再森嚴,也奈何不了朱傳宗,只是經過這樣一番折騰,朱傳宗明白小郁的心思,便也不再難為她,想著各人有個人的緣法,勉強不了,心中也是惆悵。

  轉眼過了半個多月,朱傳宗公事繁忙,漸漸也就把這絲惆悵淡去了。這天邊關傳來急報,東海有外寇來犯。

  原來大梁國的東海邊上有個小國叫東夷國,十分的凶殘貪婪。見大梁國這幾年國泰民安,富庶無比,因此就派兵進犯,搶掠財物,無惡不做。

  朱傳宗聞報大怒,召集百官,問誰願意帶兵前去征討。

  王定昆最愛帶兵打仗,這幾年在京城裡,早閒得發慌。況且他見現在朱傳宗威權日重,害怕自己受到猜忌,惹禍上身,一直想著怎麼從朝廷裡抽身,因此當下就自告奮勇,願意前去。

  朱傳宗視王定昆為左膀右臂,本來不想讓他去戰場冒險。不過東夷國來勢洶洶,滿朝文武也只有王定昆最有本事。因此就調給他十萬兵馬,派他前往東海抵御東夷。

  王定昆果然不負眾望,只用了半年時間,就把東夷國打得落花流水,遞表求和。捷報傳來,滿朝歡慶。

  不過王定昆又寫了一封奏章,說是東海邊境不穩,希望能夠長期留在那裡鎮守,保護大梁國東部的安全。

  朱傳宗聰明絕頂,稍微一想,也就猜出了王定昆的心思。王定昆已經是一品的大官,這次又立了功,實在是升無可升,害怕功高震主也很正常。他見王定昆打定主意要留在邊關,也就不再勉強,封他為東海兵馬大元帥,讓他鎮守東海去了。

  朱傳宗手下最倚重的兩人就是王定昆和水封良。現在王定昆一走,水封良更是如魚得水,儼然成了朝中第二號人物,不少官員見勢,也都來巴結投靠。但是水封良極是精明,裝做對朱傳宗忠心耿耿的樣子,既不拉幫結派,也不作奸犯科,滿朝官員都稱讚他為官清正。朱傳宗對他更是看重,提拔重用,加官進爵,也不在話下了。

  朱傳宗坐擁嬌妻美妾,可是數年過去,除了太后給他誕下一子,別的女人都是無所出。眼看著朱家偌大的家業卻無人繼承,老太君越來越是心急,朱佑繼夫婦也是心憂不已。想要催促朱傳宗納妾,朱傳宗卻不想要那樣只為了生育的結合。況且這麼多女人都沒有懷孕,肯定有別的原因在,就算再納幾房妻妾,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朱家請了太醫院的張大夫,還有許多有名的郎中來診治,結論就是朱傳宗及眾女身體都是健康正常。至於為什麼不能生育,實在讓人費解。

  無奈之下,只好請張大夫開了很多補藥,要朱傳宗和眾女服用。另外朱家有的是銀子,四處做善事,修廟宇,積德積善,用盡了所有可能的辦法,也不用細說。

  岳可人等幾女,加上華采雲、朱水月,和身邊眾丫鬟,都抱了想要為朱家留後的心思,都是對朱傳宗溫柔有加,雲雨之時,柔媚需索,逢迎不斷,真是讓朱傳宗享盡了消魂滋味,大呼過癮。不過堪堪幾月過去,還是一點動靜也無。

  這期間朱傳宗去和太后幽會的次數也多了起來。原來他想著這麼多女人裡只有太后能懷上他的孩子,說不定有其特殊之處,因此想把原因找出來。就算找不出來,若是太后能再懷上個孩子,也是好的。

  以朱傳宗的權勢,加上太后在宮中的地位,那些宮女侍衛,討好巴結還來不及,誰敢管閒事?因此兩人也不用怎麼遮掩。只是小皇帝一天天長大,已經有八九歲了。皇帝極為聰明,此時已經略微懂了些男女之事,對朱傳宗和太后不避嫌地越禮行為,心裡漸漸不滿。

  這天朱傳宗又進宮與太后幽會,兩人雲雨已畢,正在纏綿親熱,哪知道門一開,皇帝闖了進來,怒沖沖地道:「母后、攝政王,你們在做什麼?」

  第八章 ◆ 相忘江湖

  朱傳宗正與太后偷情,被皇帝一頭撞破,兩人剛開始吃了一驚,朱傳宗隨即就定下心來。他們一個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一個是堂堂太后,何況實際上還是皇帝的親生爹娘,自然沒把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放在心上。

  朱傳宗起身整了整衣服,笑道:「皇上怎麼來了,今天不讀書嗎?」

  皇帝哼了一聲,道:「攝政王,你不知道擅自出入後宮是死罪嗎?朕一言九鼎,你不怕掉了腦袋?」

  太后見皇帝對朱傳宗這樣無禮,頓時嚇得臉上變色,向朱傳宗道:「王爺,你先退下吧,我來跟皇上說。」一邊朝朱傳宗連使眼色。

  朱傳宗見皇上竟然拿出了皇帝的威風來教訓老子,想起以前不惜生命才換來現在的江山,他寸功未立就當上了皇帝,心中也是大怒,冷喝道:「你一個小毛孩子,老子願意廢了你,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也不至於跟自己的兒子翻臉,當下大怒出宮去了。

  太后等朱傳宗走後,才對皇上道:「皇兒,你怎麼能跟攝政王這麼說話!」

  皇帝怒道:「母后!你是母儀天下的太后,行事請檢點一些。君不君,臣不臣,攝政王眼裡還有朕這個皇帝嗎?朕將來有何面目掌管天下?」

  太后不想皇帝小小年紀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怔了一怔,不由無言以對。她真想對皇帝說:「那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你是靠他才能當上皇帝的!」可是這話卻又沒法出口,他年紀還小,知道這些恐怕就要多想。

  她又一想,皇帝說的也有道理。皇帝漸漸長大了,自己與朱傳宗這樣不清不楚,傳了出去,實在大大損害皇帝的威信。

  太后很工於心計,而且又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對權力地位的爭奪熟悉無比。她現在看到皇帝對朱傳宗不滿,突然想起一個可能,皇帝將來成年親政,而朱傳宗正在盛年,兩人難免要因為權力發生爭執,到時候……想著想著,不由害怕起來。

  想起剛才朱傳宗的態度,太后也擔憂不已。俗話說:皇家無親情,官場無父子。以朱傳宗現在的權勢,要廢掉皇帝,甚至自己當皇帝,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越想越是擔心害怕。

  再往深想,也許將來皇帝掌了大權會對朱傳宗不利。雖然她對朱傳宗情根深重,愛得極深,但是跟自己的孩子比起來,就要排到第二位去了。有了孩子,忘了丈夫,這是世上所有女人的天性,太后自然也不例外。

  思來想去,太后決定還是親自去跟朱傳宗賠罪。

  這天朱傳宗剛吃完晚飯,下人來報,說是太監總管來訪。朱傳宗出去一看,竟然是太監總管帶來了微服而來的太后,急忙把她讓到裡間,道:「你找我有事嗎?叫我進宮就是了,怎麼自己偷偷跑來了?」

  太后嫵媚一笑道:「沒事就不能來嗎?奴婢想主子,一天不見就想得慌,要是住到朱家來才好呢!」

  太后雖然三十多了,可是保養的好,就像二十不到的美人一般,不僅人美,聲音也是嬌滴滴軟綿綿地,風騷入骨,朱傳宗看見她滿臉的春意,又被這聲音一撩撥,哪還忍的住,把太后摟在懷裡,在她又大又挺的胸乳上揉捏起來,咬著她耳朵道:「不是想主子,是想讓主子日吧?」

  太后嬌喘籲籲,道:「是,就是想讓皇上日了,皇上快用你的大肉棒來教訓奴婢吧!」

  說著就來扯朱傳宗的衣服,小嘴隔著衣服在朱傳宗的下身上又親又舔,好像小貓吃食一般。太后雖然一向風騷,不過這麼放浪主動也是不多見的,好像慾火焚身一樣,飢渴無比,朱傳宗不由大感新鮮刺激。

  這時太后半跪在朱傳宗兩腿間,用手一扯,脫了褲子,但見那玉莖已然堅挺,巨大無比。�頭對朱傳宗媚笑道:「皇上是人中之龍,下面也是一條威猛無比的巨龍,真是愛死奴婢了!」說著張開粉嘴,把那玉莖含在口中,來回吮吸,玉莖更是熱燙得讓人難以忍受,只見它閃閃跳跳,宛若急欲跳水的光身小兒。

  太后捧著大肉棒,如同品嚐絕世美味,時而用小香舌在上面繞圈打轉,輕舔輕佻,時而拿兩片紅唇吮住肉棒,來回套弄,時而把整條肉棒吞進口中,龜頭幾乎頂到喉嚨深處,那種濕熱滑軟之感,與插弄小穴又是不同,朱傳宗不禁爽得渾身發酥,好像登仙一般。

  過不多久,朱傳宗脊背一麻,雙手抱著太后的頭下身一陣頂動,大股陽精噴射而出。太后見狀也是用力吮吸,似乎要吸乾似的,朱傳宗被吸得爽歪歪,簡直無法描述。

  待朱傳宗洩完陽精,太后又伸出小香舌來,把大肉棒仔細舔拭,方才媚聲笑道:「皇上對奴婢的服侍還滿意嗎?」

  朱傳宗連道滿意。太后一笑;解去衣裙,露出滑膩豐腴地絕美身體來,道:「請皇上狠狠地日奴婢吧!」

  只見太后轉過身去,跪在床上,翹起玉臀來,妙處好像一隻玉蚌,開合蠕動,其中更流出股股蜜液來,香氣撲鼻。朱傳宗說道:「賤貨,前幾天剛幹了你半天,今天又想要了,朕今天非日死你不可!」

  用力打了她玉股一巴掌,打得太后嬌哼不止,隨即用手扶起太后雙腿,將玉莖對了玉穴,撲滋一挺,那巨大如意棒兒便直插進美妙無比的玉穴之中,猛抽猛插,好不快活。

  太后玉體翻騰,自顧躺在床上,任愛郎抽插,鼻中哼唧,款擺楊柳腰,配合抽插,灼熱玉莖在那玉穴中來回抽動,每一抽動,都使其欲仙欲死,口中不斷呻吟:「皇上、主子,快、快,快插深一點,好哥哥,親親,快用力。」嬌氣十足,浪聲浪語。

  朱傳宗弄了一會兒,大汗淋漓,不禁有些累了。太后道:「皇上先躺下,讓奴婢來吧。」

  當下就讓朱傳宗躺著,太后跨坐在他身上,用力分開兩腿,那堅挺玉莖又送入那滿是淫水玉穴之中,抽動起來。

  太后在上面使勁顛聳,朱傳宗則也在下面用力拉頂,每一頂聳,都把那玉莖盡根刺入玉穴之中,讓太后魂兒飄飛,每頂一次,都直插入那花蕊深處。太后腰軟如綿,抽了一會兒,竟然把玉股提起來,將大肉棒吞入後庭之中。在後庭中套弄一會兒,又重新抽插玉穴。如此往復,朱傳宗只覺得肉棒在兩處截然不同的美妙洞府中往來,人生至樂莫過於此。

  待朱傳宗在太后後庭中又洩了一次,太后道:「皇上可還有興致?奴婢新學了個花樣,皇上想試試嗎?」

  朱傳宗心想:「這小娘皮今天吃了春藥不成,怎麼這般風騷?」不過太后越浪,他只會越爽,當下就讓太后快點用出來。

  太后趴在朱傳宗身上,用兩隻肥美豐膩的玉乳將大肉棒夾住,一邊套弄,一邊揉動雙乳,令那肉棒體會到種種柔軟蠕動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這一夜太后變著花樣討好朱傳宗,她本來就是女人中的極品,渾身上下無一處不令人消魂,而且又招式繁多,放浪之極,加上她高不可攀的尊貴身份,實在讓朱傳宗享受無比,大呼過癮。

  第二天一早,兩人穿好衣服,太后突然給朱傳宗跪了下來。

  朱傳宗一驚,忙扶她起來,問是何故。太后哭道:「王爺,皇帝年紀小不懂事,那天衝撞了你,求你看在他是你親生骨肉的份上,看在我這麼多年盡心服侍你的份上,不要跟他計較啊!」

  朱傳宗一怔,以他之聰明,馬上明白了太后昨夜這麼討好他的原因。不由笑道:「我當是什麼事呢。他是個小孩子,又是我兒子,我還能害他不成?你以為我真會廢了他啊?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

  太后這才放心。她瞟了朱傳宗一眼,突然媚聲道:「王爺,昨晚奴婢服侍的舒服嗎?」

  朱傳宗笑道:「舒服,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享受到啊?」

  太后道:「咱們在宮裡人多眼雜,到底不能盡興。以後王爺想要,我就到家裡來,像昨夜那樣服侍你。王爺看好嗎?」

  朱傳宗哪還不明白她是為了避嫌,免得影響皇帝的聲譽呢?他心中歎道:「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自然不忍心讓她為難,微笑著答應了。太后又驚又喜,又討好親呢了一番,像個下人似的服侍朱傳宗穿衣洗漱,這才又悄悄回宮去了。

  朱傳宗苦於沒有子嗣,頗為煩惱。老太君年紀越來越大,害怕等不及了,過了些日子,又開始提及讓朱傳宗納妾的事。朱傳宗也是頭大無比。

  身邊的眾女,雖然也都希望早日能給朱傳宗生個一男半女。不過其中一人心思又與他人不同,就是水靈兒。

  水靈兒是俠義女子,心懷天下百姓,故此她雖然對朱傳宗也有很深的感情,但是卻不願意受到牽絆。本來僅僅是兩人的感情倒也無妨,她追求自由,還能夠灑脫地離去。可是她受過朱傳宗很多恩惠,她的師父、義父,都是靠朱傳宗幫忙,不但擺脫了罪人的身份還進入朝堂,為百姓做事。以水靈兒恩怨分明的性情,就這樣離開,怕是終生也不能釋然的。

  她想著替朱傳宗生一個孩子,既償還了朱傳宗的恩義,又能有一份感情的寄托,聊解相思。因此這些年來,時而來朱家,與朱傳宗同宿,一夕之歡,便即離去,從不多做流連。

  哪知道跟別的女人一樣,眼看著數年過去始終不能有孕。水靈兒一方面受著牽絆,總也不能徹底放開情懷去追求自由。一方面害怕自己時間越長對朱傳宗的感情越深,有朝一日說不定就會陷入這種生活中,甘當一個賢妻,失去自我。因此她對不能懷孕的事格外憂心。

  水靈兒經常在各地走動。有一次路過一個地方,聽說附近有個遊方的道人駐留,這個道人很有本事,聽說懂得法術,而且醫術高超,包治百病。很多百姓去找他診治,都是藥到病除。水靈兒將信將疑,抱著試試看的心情,也去找他診治。

  哪知道那道人果然不是尋常人,給水靈兒看了看面相,搖頭道:「你不能生育,問題不在你身上,而在你情郎身上。不僅是你,就是他娶再多妻妾,也是不能有後啊!」

  水靈兒一聽,頓時刮目相看,急忙向他追問。那道人笑道:「你的情郎乃是仙人下凡,本身就是貴不可言。他投生的人家,又是天下少有的豪門。這樣貴上加貴的命,所生的兒子,若是跟他的姓氏,多半活不長久,若是改姓,則尊貴無比,但終究還是不能算是有後的。」

  水靈兒見他說的神準更是驚異,朱傳宗與太后的兒子湯悔是當今的皇帝,自然尊貴無比。老道士說的這麼準,說不定還有別的辦法,便再三求懇。

  那道人想了想,道:「今年有一個機會,以後就再無可能了。我這裡有個秘方,你回去試試看,要是幸運,說不定能有孕。要是過了今年還不行,那就是命該如此了!不過這孩子就算生下來,恐怕也有大禍,最好不要在家養著。」

  水靈兒接過藥方,感激涕零,謝過道人,急忙回到京城。

  朱傳宗跟水靈兒已經有半年多沒見,看見她回來了,自然是喜出望外。兩人一起到街上逛了逛,說了半天情話,晚上又備了幾個小菜,在院子裡對著月色喝酒。

  喝到興起,水靈兒拿出道人的秘方來,悄悄放在酒裡,兩人一起喝了。過了一會兒,朱傳宗拉著水靈兒的手,一起來到榻上。

  水靈兒星眸半閉,嬌軀玲瓏綽約,半醉之間,兩腮緋紅,媚態撩人。解胸衣時,更是羞怯半拒,妍妍之態難以言表。高聳之處,豐潤如玉,纖腰柔柔,不勝一握。嬌籲輕喘,呻吟如泣如訴,令人迷醉。朱傳宗憐香惜玉,溫柔有加。兩人柔情蜜意,也不用細說。

  水靈兒又大反常態,花開之後,欲興又起。纏綿需索,不住向朱傳宗婉轉求歡。朱傳宗大喜之下,自然奮起餘勇,大力馳騁。水靈兒放開情懷,死抵逢迎,冰情仙子變做慾海嬌娃,其香艷淫靡,真是前所未有。

  那道人的秘方居然有效。過了兩月,水靈兒天葵不至,找郎中一查,真的身懷有孕了。

  水靈兒知道自己懷了朱傳宗的孩子,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心願終於得償,悲的是事到如今,離分別之期也就不遠了。只是這個孩子也是朱家上下苦求不得的,到底是把孩子帶走還是留給朱家?水靈兒心中也有些猶豫。

  她拿不定主意,去找自己的義父水封良商議。水封良一聽說女兒懷了朱傳宗的孩子,簡直是喜從天降,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所謂母以子貴,朱傳宗雖然妻妾眾多,但是均無所出。現在水靈兒有了朱家的後代,就是名正言順的正妻。他水封良豈不就是堂堂攝政王的岳父泰山了?那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啊!

  水封良當下就勸水靈兒趕緊嫁給朱傳宗。水靈兒為難道:「義父,女兒自幼受您的教誨,知道該以百姓為重。況且豪門貴族生活驕奢,又勾心鬥角,都不是女兒所喜歡的。女兒只想四海為家,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水封良急道:「傻女兒,朱家不比別家,朱家的人你都認識,全家都是和善的人,怎麼會有勾心鬥角的事呢?至於說為民做主,等你成了王妃,手握大權,懲治貪官還不是手到擒來?」

  水封良的話雖然聽起來也很有道理,但是還是無法說服水靈兒。而且水靈兒隱隱發現,義父的想法已經有些變了,跟當初不一樣了,他似乎不再以拯救天下百姓為己任,而是愛上了權力,越來越陌生。水靈兒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水靈兒又獨自思忖了幾日,還是心亂如麻。突然想起薛金線最是足智多謀,而且她不愛權勢,跟自己脾氣相投,便起身去拜訪薛金線。

  薛金線聽了水靈兒的想法,歎道:「妹妹不愛富貴,追尋自由,確實是令人欽佩的奇女子啊!可是朱家確實很需要這個孩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妹妹難道忍心陷相公於不孝嗎?況且你一個女子孤身行走江湖,要撫養孩子也是很辛苦,不如把孩子留在朱家吧。」

  水靈兒道:「姊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朱傳宗這麼多年來殺了無數貪官,背地裡痛恨他的人數不勝數。現在他手握大權,沒人敢來報復他,但是難保將來沒有失勢的一天,那時候恐怕想請求餘生都不可得呢。我帶著孩子遠離京城,也能為朱家留一條血脈。何況那道士不讓我把孩子留下,要是真的留下,恐怕也是活不長啊?」

  薛金線點頭道:「妹妹的想法很有道理。我之所以不進朱家,其實也是想到了這點啊。朱家已經富貴了幾代,貴無可貴,恐怕就到了盛極而衰的時候了。」

  兩人越聊越投機,薛金線也支持水靈兒的想法。

  水靈兒從薛金線處回來,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想著這事終究還是要跟朱傳宗說清楚,正準備去找他,哪知道他就來了,原來水封良見勸不動水靈兒,怕她不告而別,坐失了飛黃騰達的良機,因此偷偷將水靈兒有喜的事告知了朱傳宗。

  朱傳宗大喜之下前來迎接,水靈兒沒奈何,只好把那道士的事情說了,朱傳宗歎道:「左一個道士,右一個道士,真是我命中的剋星,怎麼變著法子的難為我?」

  水靈兒打起柔情,撒嬌道:「我的好老公,他既然算的這麼準,你就信他的話好了,難道我還能把你的孩子拐走不成?」

  朱傳宗知道水靈兒生性倔強,再說也是為孩子好,也就隨她了。

  第九章 ◆ 聞詩思人

  水靈兒走後,又過了幾個月,就是老太君九十大壽了。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太君活到九十歲,而且享盡榮華富貴,可謂是福壽雙全。

  朱家張燈結綵,舉家歡慶。太后皇上,滿朝文武,都齊來慶祝。大肆操辦,也不在話下。

  等到辦完壽宴,全家人聚集在內堂,重新給老太君請安祝壽。老太君看看全家都在,家門好生興旺,也是心滿意足。不過美中不足的就是朱傳宗至今還沒有子嗣,想到此處不由落淚道:「咱們朱家雖然富貴,可也沒做過什麼惡事,怎麼老天就這麼不開眼,不肯給朱家留條血脈呢?我一想這偌大的家業,早晚都要落到外姓人手裡去,哪裡開心得起來呢?」

  朱傳宗本來把水靈兒生子之事瞞得很緊,一點沒敢讓老太君知道。現在見老人家傷心落淚,實在忍不住了,走到老太君跟前笑道:「老祖宗,您老別傷心了,您老馬上就能有曾孫子啦!」

  當下就把水靈兒的事說了。不過他只是說水靈兒有喜了,並沒告訴太君水靈兒已經把兒子生了下來,更沒敢說水靈兒已經帶子遠走了,要不然恐怕老太君非氣壞不可。他現在想的是在大喜的日子先讓老人家開心開心,以後再慢慢解釋。

  老太君哈哈大笑,連道:「菩薩保佑,朱家祖宗保佑,朱家終於有後了!」連說要朱傳宗趕緊把水靈兒娶進門來。朱傳宗自然是唯唯諾諾,連連稱是。

  場上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婆子下人們見老太君高興,那還不是趕著巴結奉承,好話如潮。朱佑繼等眾晚輩也是紛紛恭喜,都說是老太君的福氣大。老太君笑得合不攏嘴,命帳房給全府的下人們人人打賞。大家皆大歡喜,到了夜深才散。

  哪知道第二天一早,老太君房裡的丫鬟伺候她起身,只見老太君一臉安詳,嘴角帶笑,竟是已經故去。老人家年紀本來就極大,最大的心願已了,當下再無牽掛,竟然就此無疾而終了。

  全家上下一片悲痛。前天祝壽的紅燈掛綵還掛著,立刻全都撤了,糊上白紙,搭起靈棚,全家人披麻戴孝,哭聲不絕。好在老人家無病無痛,壽終而逝,總算沒什麼遺憾。

  小郁最受老太君疼愛,對老太君感情很深。在靈堂跪著,哭得跟淚人似的。她傷心之餘,心想:「老太君一走,我又不能嫁人,但要是回到少爺的房裡,難道就這麼不尷不尬地活著嗎?」

  她原本心氣就高,此時悲痛欲絕,加上自憐身世,不由更是傷心。正苦得傷心時,忽然一人道:「小郁,你不必難過,老太君這麼大年紀去世,算是喜喪。你以後就跟著我吧!不必太難過。」

  小郁轉頭見是小姐,不由驚喜交加。等到老太君的事情完了之後,朱傳宗去看望朱水月,發現一身緇衣的小郁,不由難過地道:「小郁,你這是做什麼?我很喜歡你的,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你何必要出家呢?」

  小郁淒涼一笑,道:「少爺,我是不祥之身,前世造了罪,今生才來贖罪的。我只願長伴青燈古佛,替少爺祈福,願少爺一生平安。少爺要是許了,我就勉強了此餘生。少爺要是不許,那我只好隨老祖宗去了。」

  朱傳宗見她這麼說,知道她性子剛強,怎麼勸也沒用了,只好道:「好,我依你就是。你以後就在水月庵裡修行吧,我不會打擾你的。」

  小郁含笑掉頭,給他施了一禮,轉身慢慢地走了。朱傳宗看著她單薄的身影,忍不住悲從中來。

  水靈兒遠走江湖,老太君含笑壽終,小郁入了空門,和姊姊玩假的可不一樣,真是世事難料。短短幾個月裡,身邊的人或走或逝,不禁讓朱傳宗感歎人世的變化無常。他雖然坐擁美人,富貴無雙,權力遮天,可是不如意的事,依舊是件件而來,無有窮盡。他想起紫紗仙子臨走時說的,人間再富貴安樂,終究還是比不上天上的逍遙自在,不受生老病死之苦,無憂無慮,果然如此啊!

  朱傳宗念及此,對紫紗仙子的思念,又無法抑制地湧上心來。他現在有些心灰意冷,對於權勢地位,不再那麼熱衷。對跟身邊的美人們纏綿雲雨,也稍微有些意興闌珊了。漫漫紅塵,到頭來都是一場空。怎不讓人黯然灰心呢!

  這些日子有了感觸,朱傳宗對紫紗仙子更是思念不已。只是伊人早已飛昇天界,香煙飄渺,縱使日思夜想,也是無跡可循。朱傳宗想起紫紗仙子最愛詩詞,便也吟讀起詩詞來,聊以慰藉相思之苦。

  以朱傳宗過目不忘的智慧,研讀了數年,對詩詞之道已十分精通。雖然未必能做出什麼絕好的佳句來,但是出口成章,也不是什麼難事。他既涉此道,興趣正便濃,發現詩詞既能陶冶性情,又蘊含著許多哲理,不由也有些沈迷其中了。

  朱傳宗寄情詩詞,對政事不再那麼上心,一般的事務都交給水封良和一些心腹大臣去處理。水封良成了朝中炙手可熱的大紅人,權勢也是越來越大,滿朝官員自然也都來討好投靠。

  不過朱傳宗聰明絕頂,對權力平衡的重要性也是心知肚明。以前身邊有王定昆跟水封良互相制約,他很是放心。現在只剩水封良一個,不由就暗暗留了心,打算再提拔一個心腹。

  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個名叫吳可興的小官引起了他的注意。

  吳可興是五品的禮部員外郎,他的父親是前朝大學士吳世德。此人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出色之處,先捐官做了主事,後來在他父親的餘蔭關照下,做了禮部員外郎。他的長相也很平常,白淨無須,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毫無特點。

  然而此人實際上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平庸,而是個極為精明的人。他知道,要想官運亨通,就必須有一個堅實的靠山,而最大的靠山,當然就是如今朝廷一手遮天的攝政王朱傳宗了。而要想得到朱傳宗的欣賞和信任,就必須投其所好。

  朱傳宗權勢通天,朱家富甲天下,朱傳宗的夫人也個個都是絕色美人。而且朱傳宗本人也是最恨貪官,因此很難找到討他歡心的辦法。許多官員見在朱傳宗這裡走不通,都退而求其次,轉而去巴結水封良。

  然而吳可興卻另有心思。水封良雖然如今是二人之下萬人之上,似乎能呼風喚雨,但是他的一切都是朱傳宗給的。沒了朱傳宗的寵信,他就什麼都不是。也就是說,要想飛黃騰達,追根究底還是要靠討好朱傳宗。

  吳可興抱了這個心思,在禮部任職期間,除了公幹,其餘的時間便一門心思去琢磨朱傳宗。他發現朱傳宗最近沈迷詩詞,因此雖然本來自己不愛好此道,也靜心讀經誦典起來。而且他打聽到朱傳宗最喜歡常樂公主,常常想念,於是花錢買通宮裡人,抄錄了常樂公主當年留下的詩詞作品,全都背得滾瓜爛熟。

  皇天不負苦心人,過了幾年,機會終於來了。

  這天朱傳宗興致非常好,宴請了很多官員去府上喝酒,吳可興藉著父親的面子,也有幸前去。席間,十數位歌女翩翩起舞助酒。剎那間,大殿內香煙裊裊、舞袖飄飄。朱傳宗觸景生情,突然想起一首小詩,脫口就吟誦了出來:「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裊裊秋煙裡。輕雲嶺上乍搖風,嫩柳池塘初拂水。」

  朱傳宗剛吟完,一位大臣馬上站起來奉承道:「妙,妙!王爺的詩做得意境深遠,又形象生動,真是足以流傳的絕妙好詩啊!」

  朱傳宗心中好笑,瞟了他一眼笑道:「大人既然能體會此詩的意境,想必也知道這是何人所寫?」

  那大臣結舌道:「此詩……不就是王爺您剛寫的嘛?」

  朱傳宗笑道:「我哪寫得出這樣的佳句來?大人要是不知道,還是坐下喝酒吧。」屋裡的大臣們都幸災樂禍地笑起來。那大臣通紅著臉,一邊道:「下官無知,王爺恕罪!」一邊悄悄坐下,再也不吭聲了。

  朱傳宗向眾人笑道:「各位大人誰能知道此詩的出處,本王有禮物相贈!」朱家富可敵國,送的禮物,肯定是價值不菲那是無疑的。這還沒什麼,要是能藉機得到朱傳宗的賞識,以後豈不是前程似錦?眾人頓時都兩眼放光,絞盡腦汁,卻沒有人站出來回答。

  吳可興見機不可失,當下站了起來,道:「王爺,下官無禮,試猜一下,請王爺指教。」

  朱傳宗轉頭,見是個不認識的小官,問道:「這位大人知道?請說無妨。」眾人都看向吳可興,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認定他答不出來,因此等著看笑話的。

  吳可興道:「這是常樂公主留下的詩句。此詩之妙,讓下官過目不忘,因此有幸記得。」

  朱傳宗一怔,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答了出來,心中大喜,便命人取了兩顆夜明珠給吳可興做獎賞。吳可興拜領了。朱傳宗笑著問道:「大人是如何知道這詩是出自常樂公主之手呢?」

  吳可興道:「下官平時很喜歡詩詞。本朝常樂公主詩才絕倫,下官拜讀過幾首之後,欽佩萬分,因此搜集了很多公主的作品。正好今天王爺問起,下官這才能答得出來。」

  朱傳宗聽見吳可興稱讚常樂公主,大為高興,愛屋及烏,對吳可興也頗有好感。

  過了些日子,這天朱傳宗打算外出踏青,想著如果遇見什麼佳景,可能要作詩,一個人可就沒什麼意思。心中一動,想起吳可興曾自稱愛好詩詞。當下就派人召吳可興來,跟著他一同去踏青。能隨攝政王一起出遊踏青,這是何等的榮耀?吳可興欣喜若狂。

  人馬路過一座小村莊,莊上人似乎在辦什麼喜事,村邊廣場上聚集了許多人,也無非是猜拳行令。惹人注目的是,有幾個十分清麗的小姑娘,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她們時而站下和飲酒人說笑,時而又附在一些人的耳邊低語,美不勝收。

  朱傳宗一見,詩興大發,吟道:「桃花紅,柳煙翠,侍宴美人姝麗。十五六,解憐才,勸人深酒杯。黛眉長,檀口小,耳畔向人輕道,柳陰曲,是兒家,門前紅杏花。」

  朱傳宗吟完,有心考校一下吳可興,問道:「吳大人,知道這首詞是誰的作品嗎?」

  吳可興道:「王爺這詞,乃是前朝莊墨涵莊先生所填。只是……」

  朱傳宗點頭笑道:「只是什麼?但說無妨。」

  吳可興道:「原作的開頭兩句,好像不是桃花柳煙,而是錦筵羅幕。不知道下官記得對不對?」

  朱傳宗笑道:「吳大人記得一點沒錯。但是眼前這村景並沒有錦筵羅幕,只有桃花綻放,柳煙層疊,所以我順口改成了應景之物。這首詞流傳並不怎麼廣,吳大人竟然能記得一字不差,真是學富五車之人啊!」

  吳可興忙道:「王爺真是過獎了。下官這點學問跟王爺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以後只盼望能常跟在王爺身邊,聆聽王爺講些詩詞之道,就是下官的幸事了!」

  吳可興這話說的極為高明。他明明在奉承朱傳宗,但是稱讚的卻是學問,讓人聽起來一點也不庸俗;他明明是想巴結朱傳宗,但是說的卻是想要請教學問,讓人聽了就沒有惡感。而且他表現得不畏權勢,敢於指出朱傳宗的錯誤,這在朱傳宗看來尤其難得。朱傳宗不禁對此人越發賞識。

  這吳可興不但善於揣摩心思,會講奉承話,而且心思機敏,反應很快。有一次他陪朱傳宗出去遊玩,路過一處美景,朱傳宗提出讓他做首詩來紀念一下。吳可興只是為了迎合朱傳宗所以才背了很多的古人詩詞,真讓他自己作詩,他哪有那個本事?

  他盡機一動,道:「下官本來確實興致大發,想要做首詩賦。哪知道想起古人一首作品,已經道盡了眼前的景致。下官頓時就沒有獻醜的心思了。」

  朱傳宗問是哪首,吳可興當下就聲情並茂地吟誦了出來。果然是一首古人的佳作,而且極配眼前之景,朱傳宗讚賞不已。吳可興不但掩飾住了自己不會作詩的真相,而且更讓朱傳宗覺得他學問淵博,真是一舉兩得。

  朱傳宗見吳可興這人與眾不同,便派人去禮部調查。得知吳可興對於公事也是十分勤勉,朱傳宗大喜,心想這人有學識,又有能力,又跟自己很投緣,確實值得提拔為心腹,當下就刻意栽培。不出半年,吳可興連升三級,做了三品的太常寺卿,而且常伴朱傳宗左右,滿朝的文武,都是艷羨不已。

  水封良見吳可興很受朱傳宗賞識,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不知道這個人是敵是友,因此就特意宴請他,想要試探一下。如果能結交,那就再好不過了。

  吳可興應約而來。兩人喝了幾杯,水封良笑道:「吳大人學識淵博,實在令人欽佩。以後還要多多親近啊!」

  吳可興知道水封良是朱傳宗面前的紅人,正愁沒門路結交,見水封良有意拉攏自己,自然是求之不得。拱手施禮道:「下官早就對水大人景仰萬分了。以後還要請大人多指教啊!」

  兩人都是老奸巨猾的人,話裡有話,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

  朱傳宗手下有了水封良和吳可興兩個心腹,更加清閒,可以多專心於研究詩詞了。又過了幾個月,他的造詣更深,有時候做的一些詩詞,也已經頗有意境了。

  這天朱傳宗在花園散步,聽見一棵樹後有人聲。悄悄過去一看,只見冬雪坐在樹下,看著花草,正在小聲地吟哦一首詩,仔細一聽,居然是自己最近的作品。

  冬雪正吟到最後一句,朱傳宗心中一動,搶先念了出來。冬雪嚇了一跳,等看清是少爺,頓時臉上一紅,又是欣喜又是羞澀,想起自己偷吟少爺的詩,自己的心事全被少爺發現了,不由更是害羞,臉紅得像胭脂似的。

  朱傳宗看見她崇拜自己的眼神,加上嬌羞怯怯的神態,真是可愛極了,笑道:「冬雪,喜歡少爺寫的詩嗎?」

  冬雪又崇拜地看了他一眼,咬著嘴唇道:「喜歡。少爺的詩越寫越好了。」

  朱傳宗道:「我新近又寫了一首。不如咱們到個安靜的地方,我念給你聽?」

  冬雪臉一紅,輕輕點了點頭,跟著朱傳宗到了個沒人的房間。

  一進房門,朱傳宗見冬雪星眸含俏,容顏俏麗,不由心動,摟住便去親嘴。吐出舌尖,二人品嚐一番,都是禁不住春心搖動,朱傳宗幾下扯下冬雪衣服,上前分開腿,陽物直挺,對準陰戶,頂將進去,大力抽動,弄得冬雪十分動情,把腰股亂擺,雙足齊勾。

  朱傳宗隨即款款輕入,將陽具在外邊擦移時,引得冬雪淫興大發,騷水直淋,再也忍耐不住,將雙手在朱傳宗屁股上一按,把身子往上一迎,早已楞頭沒腦進去了。朱傳宗乘勢一鼓作氣,徹底沒根,狠提緊送,抽得一片聲響,如魚嚼水相似。冬雪氣喘籲籲,腰肢亂擺,雙足齊勾,洋洋得意,四肢癱軟,有絲無氣,任憑情郎抽送研弄,頂得酥癢難禁,花心狂舞亂動,一陣陣丟了。

  朱傳宗取出隨身帶的帕兒,替她揩拭乾淨,低頭看她陰戶,只見豐隆突起,如鑲美玉;上面細草茸茸,像饅頭一樣,一條縫兒,微露紅心。

  朱傳宗伸手指進去,撥弄花心。冬雪在下面嬌聲喚道:「快些完了吧,恐有人來,羞死人啦。」

  朱傳宗笑道:「誰敢打擾本王的興致啊?」提起她的雙足,捏了一捏,放上肩頭。提著鵝卵大的龜頭,往內一頂,漸漸盡根,大抽小弄,直搗花心,足足抽有千餘。干的冬雪津津有味,快活異常,顧不得鬢亂釵橫,恣意兒呼抱接湊,鸞鳳顛狂。

  完事之後朱傳宗又吟了首詩,引得冬雪更是迷醉。朱傳宗文才越來越高,不但是冬雪,就是其他的小丫鬟對他也是更加的崇拜愛慕。常常偷著傳抄朱傳宗的詩作,有的乾脆就繡在手帕上,日夜不捨得離身。朱傳宗見了,輕笑之餘,自然也是十分得意。

  有時不禁心想:「要是紫紗知道我現在也熟讀詩詞,能跟她吟哦唱和了,會不會更加開心呢?」想像著能與紫紗仙子一起吟詩作賦的情景,不由想的癡了。

  第十章 ◆ 再訪民情

  轉眼間,紫紗仙子已經飛昇離開八年了。這一天,又到了她離開的日子,朱傳宗觸景傷情,難以自已。他懷念起以前跟紫紗仙子微服到街上遊玩的日子,便也換上便裝在街上走著,不覺就進了一家酒店。

  朱傳宗找了個角落的座位,要了一壺酒自己喝著。閒著沒事,就聽酒店裡的客人們聊天。

  只見不少人正圍著一個中年漢子,聽他講笑話。

  那漢子道:「要說那天真叫倒楣。早上出門的時候,看見一個老太太踩在一塊西瓜皮上摔倒了!」

  旁邊幾人都大驚道:「啊,那你可太倒楣了!」

  朱傳宗一征,心想:「摔倒的是那個老太太,你不去扶她也就罷了,還自稱倒楣,真是豈有此理。」可是聽旁邊幾個人也這麼說,不禁好奇,就仔細聽著。

  那漢子道:「可不是嘛,更倒楣的是,周圍還就我一個人。我一想,扶一下就得給她一百兩銀,我扶不起啊。送她去看大夫?那不但得給她一百兩,連醫藥費也得我出了。真是為難啊!」

  朱傳宗又奇怪,怎麼幫忙扶人還要賠錢?這時只聽眾人問:「那你是怎麼解決的?」

  那漢子歎道:「沒辦法,我只好撿起旁邊的一根木棍,咬著牙把左手和雙腿打斷,然後再一棍子打在頭上,渾身是血的我倒在老人旁邊。我心想,等會有人報官,我就說是老人把我撞成這樣的,不但不用對老人作出賠償,還能讓老人賠我醫藥費。」

  眾人笑道:「高明,也只能如此了啊!那你賺了銀子,今天請客吧?」

  那漢子擺擺手道:「你們聽我往下說啊!誰知道很多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到我們倒在地上,沒有一個人敢管。有的一看就跟見鬼似的跑了;有的人急得團團轉,害怕賠錢,只好學我,拿起我旁邊的木棍自己打斷雙腳倒在我旁邊;有的直接嚇暈了過去。」

  他講得十分生動,煞有其事般,聽得旁邊的人都捂著肚子笑。朱傳宗卻聽不懂,一點也沒覺得好笑,只是奇怪。

  那漢子繼續道:「還有更邪的呢!有個女的,嚇得渾身無力,跑也跑不動,想拿棍子打自己也沒力氣,喊了一聲『這麼多人受傷,我得賠多少一百兩啊』後,吐血暈了過去了。有兩個年輕人,為了爭奪那根棍子結果打了起來,兩人最後都是重傷。最後有個老頭最聰明,一手拿棍子一手立了個招牌,寫著,木棍出租,打一下一兩銀子,包斷手腳。很多人搶著花錢讓他打呢!」

  眾人大笑道:「看來現在人們都變聰明,沒人當傻瓜了啊。那最後你到底怎麼脫身的啊?」

  那漢子道:「最後我一看,是沒人賠我銀子了。我手腳都斷了,又渴又餓,用剩餘那只沒受傷的手倒立著蹦回家了。」

  旁邊的人笑得前仰後合,朱傳宗聰明絕頂,漸漸品出意思來了。這漢子說的故事,十有八九是編的,諷刺的是有人假裝摔倒受傷,訛別人的銀子。不過他還是想不通:害怕被訛,那直接報官好了,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朱傳宗忍不住插嘴道:「那你報官啊。」

  那漢子看了看他,道:「你別害我了!誰知道這老太太是不是衙門裡哪位老爺的老娘?」

  眾人點頭道:「沒錯,誰報官誰是傻瓜。」

  朱傳宗聽他們話裡有話,想要問個究竟,那幾個人看他是陌生的面孔,都不說了,四散去了。一人臨走時小聲道:「寧治省龐玉的案子傳遍天下,你沒聽過嗎?」說完也匆勿離開了。

  朱傳宗心裡好奇,回到府裡,就派人去打聽此事。手下調查回來,說是寧治省確實出了個案子。一個叫龐玉的人撞倒了一位老太太,把老太太送去醫治,結果老太太家人跟他要一百兩藥費。龐玉說不是自己撞的不肯給。最後鬧上公堂,官府判龐玉有罪,要賠償老太太的藥費。

  這個案子案情本來很簡單,但是朱傳宗聯想到酒店裡眾人的笑話,心想:「難道這案子背後有蹊蹺?」他突然來了興致。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微服去民間查案了,乾脆親自去調查一番,順便走訪看看如今的民情。

  朱傳宗打定主意,就把水封良找來,告訴他自己的打算。水封良剛開始連連反對,說王爺乃是千金之軀,實在不可去冒險。後來看朱傳宗已經決定,也就不敢再阻攔了。朱傳宗又命他安排一隊人馬,隨後出發,防止有什麼不測。

  水封良下去準備,為了穩妥起見,準備了很長日子。過了一個多月,朱傳宗不住催促,這才報告說準備妥當。朱傳宗帶了幾個侍衛,打扮成客商模樣,就出發前往寧治省去了。

  走走停停,一路上也十分順利。經過朱傳宗這幾年的勵精圖治,大梁國確實比以前富庶了許多。沿途之上,幾乎看不到什麼流民乞丐,朱傳宗也是十分得意。

  路過山陽縣時,朱傳宗不由想起當初跟水靈兒一起查案,並在這裡結識王定昆的情景。如今水靈兒遠走他鄉,王定昆也是遠在千里外的邊關,都已經數年不見,不知道他們景況如何?

  過了一個多月,終於進了寧治省首府廣府的地界。龐玉案就發生在廣府的屬縣平川縣。馬車在官道上走著,經過一片竹林,竹林深處隱約有屋子的影子,看樣子是一戶不小的宅院。朱傳宗見這裡景致很美,就叫馬車走慢些,以便多欣賞一會兒。心想:「那宅院的主人選在這麼清幽的地方居住,看來也不是平庸之人。」

  這時竹林中突然傳出一陣琴聲,那曲調悠揚宛轉,飄飄渺渺,動聽之極。伴隨著琴音,又有歌聲傳來,悠揚無比,宛如仙音。那歌聲唱道:「四維埏挺渺難極,驅光逐影窮水域。漩宮夜靜當軒織,桐峰文梓千尋直。伐梓作器成琴瑟,清歌流暢樂難極,滄湄海浦來棲息。」

  朱傳宗聽得癡了,他不由想起當初在天河邊上,被紫紗仙子歌聲吸引,兩人初遇的情景。這情景是何其的相似?而且那琴音歌聲,輕柔無比,令人銷魂,與紫紗仙子的歌聲幾乎一模一樣。一時之間,朱傳宗只疑身在夢中。

  他不由自主就跳下馬車,尋聲向竹林中走去。走了一會兒,只見竹林深處,有個身穿粉紗長裙的女子,正坐在樹下彈琴唱歌。這時晨霧藹藹,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身形曼妙,烏髮如雲,遠遠看去,正是紫紗仙子!

  朱傳宗又驚又喜,叫道:「紫紗,是你嗎?」

  那女子一驚,琴音一下斷了。她似乎被朱傳宗嚇到,站起身抱著琴快步而去。朱傳宗醒過神來,哪裡還有人影?

  難道紫紗仙子回到凡間來了?那她為什麼不去京城找自己,而是隱居在這個偏遠的山林裡呢?又或者這是自己思念太甚,所以產生了錯覺?朱傳宗呆呆地站了很久,這才悵然若失地回到馬車上。

  馬車繼續前進。朱傳宗不住回頭看向竹林的方向,他看見那掩映在竹林中的宅院,突然心中一動,心想:「不管她是不是紫紗,肯定住在這附近,說不定就在那所宅院裡,我一定要找到她。」他下定決心,等查清了龐玉那個案子,就回到這片竹林來,一定要找到剛才那位女子。

  不多時終於到了平川縣的縣城。幾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安頓停當,就到街上逛逛,看看這裡的民情。

  這個縣城的街道倒還算整齊,不過集市卻是十分冷清,而且行人都行色匆匆,人與人之間都離著好幾尺,好像害怕跟別人有任何接觸似的。連做買賣的商販都不敢大聲叫賣,一邊做買賣一邊東張西望的,一副人心惶惶的樣子。

  這還不算。這平川縣的治安可真是差得可以,朱傳宗等人走了三條街道,就遇見了兩夥打架,三起搶包,還看見好幾回有人坐在路邊大哭,說是錢包剛被人騙走了。而且看了半天,不但沒有路人管,官差也是連影子都沒露。

  朱傳宗不由看得大是皺眉,心想就憑這樣差的治安,回頭也要處分這平川縣的縣令。

  朱傳宗幾人一看就是外地人打扮,很快就有不開眼的小偷騙子打上了他們的主意。但是朱傳宗的幾個侍衛都是武藝高超又機警無比的高手,朱傳宗更是見多識廣,聰明絕頂。因此那些小偷騙子都沒得逞,反而被教訓了一番,灰溜溜地跑掉了。

  不過連續遇到幾起這樣的事,朱傳宗也不禁動了氣,沒心情逛街了。幾人回到客棧,朱傳宗心想:「明天去調查一下龐玉這件案子。如果裡面真有冤情,非將此地的官員撤職查辦不可!」

  第二天幾人出了門,才剛走了幾步,只見旁邊路上有一輛馬車經過,一個老頭好像被馬車撞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哪知道那趕車的見了,不但沒停下來查看,反倒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飛快地跑了。周圍的行人看見,都躲出去好幾丈遠,遠遠地圍觀著。只看見那老頭在地上打滾,不斷喊疼,就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

  朱傳宗在後面看著,那馬車離老頭好幾尺遠過去的,應該是沒撞到。不過老頭衣服什麼的被擦到也是有可能。他見沒有一個人來扶老頭一下,心中大罵這些人真是沒有公德心,當下就上前去扶那老頭。

  老頭呻吟著道:「好心人,真是謝謝你啦。我腿好像斷了,走不動路,麻煩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到大夫那裡去行嗎?」

  朱傳宗看他可憐,當下就點頭答應,送他到了一家醫鋪,還掏出幾兩銀子來,先買了些傷藥給老頭敷上。哪知道不多時就進來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進門就喊道:「爹,爹,您怎麼了?誰把您撞成這樣的?」

  那本來「傷重欲死」的老頭一下子精神起來,指著朱傳宗道:「是他撞的。」

  那幾個漢子立刻把老頭丟在一旁,惡狠狠地對朱傳宗道:「你這小子,要是把我們爹撞出個好歹,饒不了你!快點賠錢!」

  朱傳宗先是愕然,不過他略微一想,馬上就把整件事情想明白了。心裡覺得好笑:「沒想到正想查這件案子,自己就遇見了同樣的事。」聯想起在京城聽到的笑話,加上剛才在路上行人們的表現,心想:「難道龐玉也是這種情況?他是被冤枉的?」

  這時隱藏在人群裡的幾個侍衛想要過來幫忙,朱傳宗朝他們使個眼色,讓他們不要妄動。他要看看官府怎麼處理這件事。

  老頭的幾個兒子要賠償,朱傳宗不肯給,那幾人就揪著朱傳宗要去見官。朱傳宗正有此意,就跟他們一同去了。到了大堂上,敲起狀鼓,縣官升堂。外面密密麻麻站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幾個侍衛也都在裡面。

  那縣官聽了老頭的哭訴,一拍堂木,朝朱傳宗喝道:「你這外地來的刁民,撞傷了老人家,理應賠錢。你拒不賠錢,眼裡還有王法嗎?」

  朱傳宗道:「大人,他是自己摔倒的,我只是看不過去,所以出手幫忙。為什麼要賠錢給他?」

  那縣官道:「你們雙方各執一詞,有證據嗎?」

  老頭道:「我有證據。」從門外的人群裡馬上走出幾個人來,說是當時在場的目擊者,可以做證是朱傳宗撞的人。

  朱傳宗帶的幾個侍衛見勢不妙,便派出一個人來為朱傳宗做證,說明不是他干的,反而他是路過做好事的好人。

  那縣官一楞,似乎沒想到有人為朱傳宗說話。他眼珠一轉,笑道:「你不要狡辯了。如果不是你撞的,你幹嘛要把老人送去醫治?幹嘛為他買傷藥?這根本與情理不符嘛!」

  朱傳宗真是被他氣得哭笑不得,道:「大人,看見有人摔倒,出手相助,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怎麼到了大人嘴裡就不合情理了?難道見死不救在大人看來才是正常的嗎?」

  縣官怒道:「住口!你以為本官也是傻瓜嗎?既然你們兩家都有證人,案件不清不楚,按著法律的公正原則,要偏向弱者一方的判案精神,醫藥費你們各出一半,你老實賠錢也就罷了,不然大刑伺候!」

  朱傳宗道:「哦?那大人看,我該賠多少錢?」

  縣官道:「人命關天,老人年記又那麼大了,就賠一百兩吧。」

  朱傳宗一聽,不由大怒。一百兩在民間已是很大的數目,別說不是他撞的,就算真把人撞傷了,也不過需要十幾兩銀子的藥費。這縣官獅子大開口,明顯是執法不公。他瞪眼道:「我要是沒錢呢?」

  縣官喝道:「沒錢,就讓你家裡送錢來!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旁邊的衙役早就虎視耽耽,這時更是一擁而上要綁朱傳宗。朱傳宗正猶豫要不要亮出身份,突然聽見一人說道:「慢著。」

  從門外人群裡,走進兩個女子來,看樣子是一主一僕。

  走在前面的看樣子是小姐。她走了幾步,向縣官施禮道:「大人,這人是我家的僕人,撞傷了人,是我們管教不嚴。我帶來了一百兩銀子賠給老人家,請大人放了我這個僕人吧。」

  縣官這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美麗的女子,不由看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那小姐又問了好幾聲,縣官才回過神來。他也是老奸巨滑的人,一看這小姐穿著氣質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而且出手就是一百兩,一點也不在乎。可見定是哪位高官大戶家的千金,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縣令能得罪的,況且錢已經到手了,急忙賠笑道:「既然小姐願意負責,那自然就沒事了。來人,快把這位小姐的僕人放了。」

  衙役們鬆開朱傳宗。只是朱傳宗好像呆了一樣,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小姐,口裡喃喃道:「紫紗,紫紗!」

  只見這小姐眉目如畫,肌膚勝雪,絕色天姿,正是朱傳宗日思夜想的紫紗仙子!

  那小姐被朱傳宗盯著,臉上一紅,道:「呆看什麼,還不快走!」

  朱傳宗癡癡地跟在她身後,眼光一刻也捨不得從她身上移開,惟恐眨眼的工夫她就會不見了。

  到了衙門外,那小姐對朱傳宗道:「你是外地來的吧?這平川縣的情況你不知道,以後不要再管這樣的閒事了,我看你是個好心人,不忍心看你受罪,這才幫你,你快離開這裡吧。」

  朱傳宗盯著她道:「紫紗,我想你想得好苦,你為什麼不來見我?」

  那小姐一怔,臉更紅了,小聲道:「你亂說什麼呢?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不過我不叫紫紗,我名字叫紫仙,你認錯人了。」

  說完帶著小丫鬟轉身走了。

  朱傳宗這時候已經漸漸地醒悟過來了。他心想:「她不是紫紗,只是長得跟紫紗相像而已。紫紗已經到了天上,再也不會回來了。」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的難過。

  他現在平靜下來,再看這女子,就發現了很多與紫紗仙子不同的地方。紫紗仙子的聲音清澈柔美,這女子的聲音卻是甜媚一些。紫紗仙子一向只穿紫色和白色的紗裙,這女子卻穿的是粉色的裙子。

  可是雖然知道不是紫紗仙子,朱傳宗還是捨不得就此離去。他好想多看幾眼那張朝思慕想的面孔,就跟在那小姐後面,隨著她向前走。

  走了幾步,那小姐停下來道:「你怎麼還不離開,跟著我幹什麼?」

  朱傳宗怔了怔,心中一動,道:「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僕人嗎?僕人當然要跟主人走啊!」

  那小姐又好氣又好笑,白了他一眼道:「我那是騙縣官的,你還當真啦。」

  她輕嗔之間,秀眉微蹙,香腮稍鼓,眼眸好像兩汪秋水。那種似嗔似喜的美態,真是令人迷醉。朱傳宗不由看得呆住了。

  旁邊的小丫鬟哼了一聲道:「小姐,我看這人不是個好人。你就不該幫他,讓縣老爺把他抓起來才好。白花了那麼多銀子,真是浪費了。我看他有點不懷好意,咱們快走吧。」

  朱傳宗趁勢道:「不錯,姑娘替我交了一百兩銀子,我無以為報,乾脆就給姑娘當僕人來償還吧!」

  那小丫鬟嗤笑道:「你想得美。多少大家公子願意花一千兩銀子來給我家小姐當僕人,我家小姐都不稀罕呢,你別做夢了。」

  朱傳宗一呆,點頭道:「不錯,要是能跟在小姐身邊,就算花一萬兩銀子,也是值得的。」

  小丫鬟見他說得一本正經,被被逗得咯咯一笑,還想再說,那小姐道:「杜鵑,胡說什麼呢。」又看了朱傳宗一眼,臉一紅,接著往前走了。

  朱傳宗見她不再趕自己,不由大喜,緊緊跟在後面。幾個侍衛收到朱傳宗的眼色,也都混在人群裡在後面跟著,不敢上來打擾。

  【第09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