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原創)伊底帕斯之鏡(15)
伊底帕斯之鏡(十五)
臥室裡靜悄悄的,沒有風,沒有呼吸,甚至連心跳的聲音也消失了,只有掛在牆上的時鐘,發出機械而單調的「滴答滴答」聲,震動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半晌,爸爸的身子震動了一下。他望望我,又望望媽媽,面頰上的肌肉可怖的抽痙著,牙縫裡迸出了幾個字:「你……你們……你們……」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喪失了思考和行動的能力,只感覺到自己插在媽媽陰道裡的肉棒,正在一點一點的萎縮下來……
「老公,你……你聽我解釋……」媽媽顫聲懇求著,俏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顯然這情景的發生出乎意料,她和我一樣是方寸大亂了。
「呸,還解釋個屁?」爸爸緊握拳頭,一步一步的逼了上來。他的雙眼裡滿佈著血絲,憤怒的就像是頭受了傷的獅子,厲聲說,「我的眼珠子還沒瞎,你們母子倆做的醜事,我看的清清楚楚……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他說到這裡,語聲有些哽咽了:「我辛辛苦苦的賺錢養家,為的是讓老婆兒子過上舒適的生活……可是結果怎麼樣呢?原來我養的是這樣一個賢惠的老婆,這樣一個孝順的兒子……」
媽媽羞愧的低下頭,淚水在眼眶裡滾來滾去。她的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的搖著頭,那樣子顯得極其的痛苦。
「……我實在想不到,你們這對……寡廉鮮恥的狗男女,竟然用這種方式來報答我……」
隨著咬牙切齒的喝罵聲,爸爸已走到了床前,站在了距離我們近在咫尺的地方,身上傳來一股刺鼻的酒味。我緊張驚懼的仰望著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媽媽突然失聲痛哭了起來,推開我的身子跳下床,雙膝著地的跪了下來,就這樣赤裸裸的跪在了爸爸的腳邊。
「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她抽抽噎噎的說,「是我不要臉,是我不知羞恥的勾引了兒子!你……你要打要罰,我都認了,但是不要難為小兵……」
「我當然要打你,你以為還逃的掉嗎?」爸爸的目中如要噴出火來,眉毛倒豎,猛地一把抓住媽媽的秀髮把她拉起來,揮手一巴掌摑了過去。
我心頭一顫,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彷彿這一掌是打在我身上。然而爸爸卻毫不留情,藉著酒勁,左右開弓的連續摑著耳光,每一掌都又重又狠。沒兩下子,媽媽的雙頰就腫的老高,那些從她的屁股上消失的手掌印,又重新在她的臉上出現了。
「我打死你……打死你這個賤貨……」爸爸聲嘶力竭的吼著,好像永遠也不會疲累。到後來他乾脆拳頭腳尖一齊上,發狠的捶著、踢著媽媽柔弱的嬌軀,完全不理會她淒慘的哭叫聲,似乎要把她置之死地才甘心……
我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心裡的懼怕逐漸減弱了,對面前這個男人忽然起了深刻憤恨和怨毒,驀地裡大喝一聲:「住手!」跳起身出其不意的一頭撞去,正中爸爸的小腹。他在猝不及防下被撞的一個蹌踉,險些摔倒在地。
我伸手扶起媽媽,哭著喊道:「打女人算什麼男子漢?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是我,是我先強姦了媽媽,她才被迫屈從了我的……來呀,你打我呀,打呀……」
一句話還沒說完,媽媽就掩住了我的嘴,驚恐的說:「小兵,你瘋了?你胡說些什麼?這……這種話可不能亂講……」
我把心一橫,拉開媽媽的手,鼓起勇氣凝視著爸爸,大聲說:「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和媽媽?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應酬,把我們孤零零的拋棄在家裡,你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嗎?你有考慮過媽媽的空虛寂寞嗎?她才是個三十八歲的女人啊,可這半年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聽我說出了如此忤逆的話,媽媽又焦急又害怕,不住的哀求我閉嘴。爸爸氣的臉色鐵青,牙齒咬的咯咯直響,指節都捏的發了白。但我卻豁了出去,雖然嗓音抖的厲害,但還是強迫自己說下去:「……爸爸你既然勝任不了丈夫的角色,就讓我這個兒子來代替你吧……媽媽跟著我,一定比跟著你幸福多了!你難道沒瞧見,她剛才被我弄的多麼舒爽麼……」
「小兔崽子,你……你反了……」爸爸暴跳如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似乎隨時都會像惡狼般撲上來。我如臨大敵,擺出了一副拚命的架勢,決意要保護媽媽不再挨打。不料爸爸忽然一轉身,竟搖搖晃晃的衝了出去,把我們撂在了房間裡。
「怎麼回事?」我愕然不解,但也沒多想,拾起媽媽的睡袍替她披在赤裸的胴體上,然後又自己穿好了衣褲,茫然的走出了臥室。
媽媽跟在我身後,滿面淚痕的低聲說:「唉!孩子,你……你惹禍了……」
我強自鎮定的安慰她:「怕什麼?那些話,其實我早就想對他說了……」
話音未落,腳步聲急驟的響起,爸爸大步衝進了客廳,手裡握著把寒光閃閃的尖刀,怒喝道:「小雜碎,你給我過來……」
我的腦袋轟的一響,冷汗從毛孔裡沁出,盯著亮的晃眼的刀鋒,心裡隱隱的感到後悔──爸爸今晚明顯的喝多了,剛才或許不應該過分激怒這樣一個有醉意的人……
就在這時,媽媽突然撲上去抱住爸爸的腰,惶聲喊道:「小兵,快跑呀!快……」我倏地驚醒,不等媽媽再喊第二聲,撒腿就從爸爸的身邊跑過。剛拉開大門,就瞥見他甩脫了媽媽的束縛,怒吼著追了上來。
我頭皮發麻,再也不敢遲疑,飛一樣的順著樓梯向下逃去。一路上耳邊不斷的響起爸爸的嘶吼聲,脖子上的寒毛直豎,似乎那危險的利器隨時都有可能及身。心驚膽戰之下,我在黑乎乎的樓道裡摔了好幾交,簡直是連滾帶爬、狼狽萬狀。
好不容易逃到了樓下的場地上,我一眼望見有個保安正在不遠處巡邏,立刻像遇到了救星般朝他衝了過去,嘴裡大聲疾呼:「救命呀……救命……」
那保安循聲轉過身,迎面走上幾步,問道:「什麼事?」
「我爸爸……他……他要殺我……」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回頭一看,爸爸已經來到了我身後,血紅的眼睛裡滿是殺氣,手中的刀子森寒的發著光。
保安也吃了一驚,忙從腰間拔出警棍,喊道:「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
「你……滾開!」爸爸勢如瘋虎的揮舞著尖刀,那樣子就像個正在發作的精神病患者。保安的警棍還沒點到他身上,自己的襠部就挨了重重的一腳,被踢的飛出去老遠,半天都爬不起來。
「老子宰了你……兔崽子……老子要宰了你……」爸爸連看都不看對方一眼,立刻就向我逼了過來。他似乎憤怒的失去了理智,臉上的肌肉可怕的扭曲著,以往的溫文爾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野獸般的猙獰!
我嚇的魂不附體,渾身瑟瑟的發著抖,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了胸腔。想喊,嗓子裡卻偏偏喊不出聲;想逃,後面卻偏偏是個無路可走的死角!還沒退上幾步,我的背就貼到了牆壁上。
「呀──」霹靂般的喊聲響起,爸爸半秒鐘都沒有猶豫,手起刀落的朝我砍來。雪亮的刀鋒反射著月光,一下子就劈到了近在咫尺的距離。
這一刻,我是如此真實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一股求生的本能驀地湧上,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右躲閃,伸手推向前方……
「哧」的一聲,左肩上傳來冰冷的涼意,一串血珠子濺了出來!與此同時,我的雙手已抓住了爸爸的右腕,隨即牢牢的握住了,暫時的阻住了他的第二波進攻。
父子倆在牆邊撕打著,踢騰著,竭盡全力的互相搏鬥。我知道只要爸爸持刀的右手一獲自由,自己的小命馬上就會報銷,因此不管他怎樣打我、踢我,都咬牙苦苦堅持著,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手,企圖把刀子從他手裡奪下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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